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庄子·养生主》研究现象的结构性反思]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庄子养生主研究现象的结构性反思 文学作品的建构在形象思维中肯定隐含着创作者内在的逻辑运思。以此为出发点进行文学作品研究，我们对其所作的阐释才含有最基础的合乎现实的价值意义。基于此，当我们对庄子这部文学著作的研究现象进行结构性反思时，不难发觉，不论是篇章分析还是专著研究，其丰富的研究结果中也隐藏着部分遗憾庄子养生主即是一个例证。仅以庄子内七篇中其它篇目标研究作比，近二十年有关养生主篇章分析的论文百分比相对较少。同时，在有关庄子的专著研究中，除逍遥游、齐物论外，对于养生主这一篇目标提及频率也相对较低。这是庄子内七篇研究中一个值得反思的研究现象。“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者和研究者阅读和研究的爱好各有偏好。同时，著作内部各篇目之间的主旨构思倾向、艺术创作质量也难免存在高下之分，由此造成单篇研究结果在数量和质量上的参差不齐，或在研究专著中单篇出现频率有高低之别也是能够了解的。然而，作为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全部堪称杰作的经典文学著作，庄子数年以来不停被各领域重读、阐释，其中对养生主研究的淡化最少应该引发我们深刻的反思。笔者将以庄子内七篇为经纬谈谈对庄子养生主结构性研究现象的一点认识，以供商榷。庄子生活的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社会现实造成周王朝天下一统的友好局面被打破。其间，统治者的贪婪和入世者的贪欲直接引发了社会人生价值观的混乱以道德礼乐为关键的世风变为对功名利禄的追求。百家争鸣的现象不但没有缓解这种情况，反而使社会愈加动荡不安，造成了害人害己的恶性循环。庄子由此认识到“自保才是人生的最高目标，价值位移的根本还是起源于大家的认识。”由此，“她从生命价值意义入手，论述了自己的见解，认为只有把握本性而无为，才合乎生命的本质要求，这也是社会有序而自由的有力确保。”基于这种社会认知和创作背景，庄子的研究者全部基础认可“对精神自由的追求是贯穿庄子哲学的一条根本。”这也是笔者赞同的事实。不过，笔者认为也正是这种认识使得研究者在庄子内七篇的研究中，更多地基于对社会现实、政治现实状况、价值观的反思，倾向于关注逍遥游的自由观、齐物论的平等观，因为它们是庄子哲学的关键表现；也倾向于关注人间世的社会观、德充符的道德观、大宗师的真人观及应帝王的政治观，因为它们暗合当初的社会需求，在每一个时代也全部能起到主动能动的作用。唯独养生主一篇，或许它对社会本体建构的直接意义相对较小，故，研究者的关注程度相对较少，而关注的角度也仅限于写作分析、养生指导及意义辨析等方面。同时，我们也发觉养生主在写作特色方面和庄子整体风格存在着某种偏离。众所周知，楚地特有的文化色彩给予庄子以审美的思辨性，“在她的作品中奇特的想象、纵恣的情感、诡异的小说，让人进入一个梦的境界，亘古未有的精神世界。”庄子以其特有的体悟方法，在带有神性的隐喻中叙述着她对人的生命价值的认识，以至于大家认为庄子非学识渊博者不能企及。在庄子内七篇中，除养生主之外，我们全部能鲜明地感受到庄子文章“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的特色。而养生主体制偏小，庄子即使一样利用了“三言”交错的叙述模式，也杂以对偶、排比、比方等叙述手法，不过和逍遥游、齐物论、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等篇目相比，总体风格相对简练而朴实，不存在字词、意象等方面的了解难度。这也是研究者不用费力研究的原因。然而，“文章的建构和写作运思紧密相连，文章模式的演变和形成受思维形态的制约”。以创作主体为切入点审阅文学著作，其整体结构自有其或显或隐的内在运思轨迹。庄子内七篇的组成逻辑也自有其成因。“通常认为，庄子内七篇中，逍遥游和齐物论两篇是它的关键文本。”它们描绘了一个基于一切人、物平等之上，“无所待”理想状态天人合一。这是庄子自由、平等思想观的集中表现，是其对世界的一个理想化的总体认识，也是人类取得精神自由的出发点。以此为起点，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和应帝王分别从生命、社会、道德、文化、政治等方面展开叙述，走向指导通常生活的现实描绘。在庄子哲学体系从形而上至形而下的现实阐释中，养生主居内七篇之三，关键讨论对生命的认识。笔者认为，庄子如此排列并展开内七篇的创作显然不是率性而为，在春秋战国草菅人命的社会现实中，对生命，也即是对人的正确定知是一个尊重生命、尊重人生的暗示，也是最贴近人生实际，进而走向理想人生的起点。这恰恰应该是庄子内七篇结构的精当之处。在“人”的认识问题上，庄子继承了老子的人论思想，在逍遥游和齐物论中，她既认可了人的有限性，又肯定了人的精神世界的强大。在世人“丧己于物，失性于俗”的时代，在庄子看来，失去生命本真意义的人生无法导向自由的人生。因此，“安命”，即正确定知生命的价值意义应该是庄子内七篇中为实现自由理想而首要处理的迷惑。显然，这一释疑的重担是由养生主负担的。再次细读养生主，不难发觉，在清楚的结构和简练的表述中，庄子承接逍遥游的未尽意旨，暗喻了人生的现实困境和走出这些困境的方法。“生”和“死”乃是人生必需面正确两大现实处境。在养生主中，庄子利用“庖丁解牛”、“右师一足”、“泽稚畜笼”三个寓言和“秦失吊丧”一个重言以隐喻的手法勾勒出世人所遭遇的“生”和“死”的多重困境。“庖丁解牛”经过屠夫手中的“刀”需要避开的牛体结构的种种障碍，暗喻了社会人生复杂而险恶的处境。“右师一足”借军师之口道出了人生所遭遇的看似是肉体的残缺，实为精神所遭遇的一个困境。而“泽稚畜笼”勾勒出欲望带来的另一个精神困境，面对“王”之诱惑，是甘于清贫还是祈望安逸，不也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吗？“秦失吊丧”刻画的则是面对死亡的纠葛。这四个小说全方面展现了现实中“生”之窘迫和“死”之留恋。在庄子看来，假如能超越种种“生”和“死”的羁绊，拥有自由、友好人生的人才能最终走向逍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