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审计质量的实证分析 (2)

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审计质量的实证分析程梦 刘睿智（武汉纺织大学 会计学院） 摘 要：本文基于我国上市公司2005-2014年公开披露的数据，以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作为度量审计质量的反向指标，对会计信息可比性是否影响审计质量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发现，控制企业规模、盈利能力、财务风险、行业效应等因素，会计信息可比性与上市公司盈余操纵水平负相关，说明会计信息可比性越高，审计质量就越高。进一步将操纵性应计区分为向上操纵盈余和向下操纵盈余两个方向后，研究结果保持不变。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会计信息可比性增加了财务报告的可审性，提高了审计质量，对于降低公司的代理成本，提高资本的配置效率具有重要的意义。关键词：会计信息可比性； 审计质量； 操纵性应计利润0 引言审计质量是审计研究的焦点问题之一。高质量的审计对于提高注册会计师的职业声誉、发挥审计在市场经济运行机制中的作用、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学术界对影响审计质量因素的研究很多，比如郭照蕊（2011）、曾亚敏（2010）分别国际四大和事务所合并的角度研究审计质量的影响因素，王兵（2011）、刘文军（2010）分别从审计师被行政处罚次数和行业专长研究审计质量。伍利娜、束晓晖(2006)研究了事务所规模和审计质量、更换审计师的时机和审计质量的关系，曹强（2012）研究了客户重要性水平与审计质量的关系，发现审计师并不对重要客户发表严厉的审计意见，而当被审计单位风险性质恶劣时，客户重要性与审计质量变为不相关。但是，这些研究仅侧重于外部因素，并没有关注执行审计工作中会计信息的获取。然而，高质量的审计工作需要审计师搜集更多的会计信息，获取高质量的审计证据，以发现并报告财务报告是否存在重大错报。在以风险导向为基础的审计模式下，注册会计师首先要了解被审计单位及其环境，识别和评估重大错报风险，然后实施适当的审计程序应对风险。这一过程需要注册会计师尽可能地获取与被审计单位有关的可靠信息。一般来讲，注册会计师能否发现财务报告中的问题取决于自身的专业能力，如对会计信息的解读能力。但是，会计信息自身的质量特征，比如会计信息可比性、会计信息稳健性等，可能会反过来影响注册会计师对信息的解读，进而影响注册会计师发现并报告财务报告是否存在重大错报的概率，即审计质量。但是对于会计信息本身质量特征是否影响审计质量，仍然缺乏进一步的经验证据，类似的研究文献少之又少。作为会计信息质量的基本特征，可比性包含不同企业会计指标的可比和同一企业不同时期的会计指标的可比。审计师通过将获取的会计信息与同行业对比有利于识别和评估客户的审计风险，提高审计判断的准确度和审计效率，进而提高审计质量。基于此，本文以我国上市公司2005-2014年的数据为样本，考察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的影响。通过研究，不仅拓展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范围，也有利于注册会计师在执行审计业务过程中提高审计效率和工作质量。1 文献回顾与假设提出本文从可审计性的视角研究提高会计信息可比性是否能够提高审计工作质量。审计质量是审计工作的生命，贯穿于每个审计项目的全过程，提高审计工作质量对于发挥审计在市场经济运行机制中的作用和提高注册会计师的职业声誉都有重要的意义。提高审计质量的核心是搜集更加可靠的会计信息，以获取高质量的审计证据。可比性能够帮助信息使用者获取识别可靠的会计信息，De Franco et al.（2011）发现证券分析师倾向于跟踪会计信息可比性高的公司，且会计信息可比性有利于提高分析师预测盈余的准确性。通常来说，业务越复杂的公司，越难被分析师“看懂”，但可比性高的企业能够为分析师提供更广阔的信息获取空间，降低证券分析师的意见分歧。Kini et al.(2009)的研究证实，如果公司被要求在财务报告中披露更多的会计项目，分析师就能够获得更加多元化的信息。同一市场中，如果有公司提供更全面和可比的经济数据，分析师就可以花更少的时间和精力取“读懂”相同条件下运营的其他企业。Gong at al.（2012）指出，低水平的可比性预示着企业管理者拥有更优势的会计信息；而较高的可比性能够缩小内部使用者和外部使用者获得信息的差异。从另一角度看，和提高审计质量一样，较高的可比性有利于制约公司管理者的盈余操纵行为。风险导向审计模式下，审计师最重要一步的就是了解被审计单位及其环境，识别和评估被审计单位的重大错报风险。在全面了解被审计单位的情况下制定的审计计划才能更符合被审计单位特点，提高执行审计业务的效率和质量。从可审性的角度看，可比性高的财务信息有利于审计师分析被审计客户在不同时段内业务特点，使得审计师更详细了解被审计客户的经营状况，这就有利于审计师完善风险评估过程，提高审计判断的准确性，确定审计风险，更谨慎的执行审计业务。审计风险取决于被审计单位的重大错报风险和审计师的检查风险，对审计风险的应对又取决于审计师对获取的会计信息的判断和对风险的识别能力。作为会计信息质量的重要特征，高质量的可比性可以为分析师等外部信息使用者提供更高质量、更多数量的会计信息，从而改善审计师获取信息的环境。审计师在执行审计业务时需要仔细阅读会计信息，而可比性能够帮助审计师进行内外对比，搜集到更具说服力的会计信息。通过将客户的会计信息指标与同行业其他企业相比，或者将客户不同时段的相同会计指标进行对比，审计师能够更准确地识别会计信息，以此提高获取和分析审计证据的效率。总体来说，如果整个行业的会计信息具有一致性，审计师通过对比对审计客户的财务信息的判断就更加可靠，这样就能提高外部信息获取效率，节约出对关键事项的审计时间，提高审计质量，这一点Zhang H.（2012）已有论述。从提高会计信息质量的角度看，可比性能够提高获取高质量的审计证据的效率，进而帮助审计师准确地发现并纠正被审计单位的重大错报，所以，会计信息可比性能够提高审计质量。根据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假设1：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正相关，会计信息可比性能够提高审计质量。2 研究设计 2.1 会计信息可比性度量可比性是一个相对概念，需要对比两方面的数据，因此，寻找合理的度量方法成为可比性研究领域的重点。Rahman et al(1996)利用会计准则协调和会计方法协调的测量方法，间接比较了不同国家和样本的会计信息可比性。但是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国家层面上因会计准则不同而导致的差异，并没有测量公司在发生具体经济业务时由于选择不同会计方法产生的信息差异。De Franco et al.(2011)基于盈余-收益回归模型，首次从公司层面研究了会计信息可比性的经济后果并解决会计信息可比性测度的难题。本文借鉴De Franco et al.(2011) 的盈余-收益模型，首先按以下方法度量公司的会计系统。以会计盈余（Earnings，用季度净利润与期初权益市场价值的比值来表示）作为被解释变量代表会计信息，用季度股票收益(Returnit)作为解释变量代表公司经济业务。出于谨慎，公司管理者对损失的确认比对收益的确认更为及时(Basu, 1997；李增泉等，2003)。参照Campbell et al. (2013)的方法，在模型中再引入虚拟变量（Negit，示如果季度股票收益率为负，则等于1，否则等于0）及其与股票收益的交叉项(Negit*Returnit)。具体回归模型如下：Earningsit= i +iReturni t+ ciNegit + diNegit*Returnit + it (1)以上是单个公司的会计信息生成系统，为了进一步估计两个公司会计系统的相近程度，假定两个公司的经济业务相同，都为Returnit，分别采用两个公司的转换函数计算它们的预期会计盈余。E(Earnings)iit= i + i Returnit + i Negit + i Negit*Returnit (2)E(Earnings)ijt= j + j Returnit + j Negit + j Negit*Returnit (3)其中式（2）和式（3）分别表示公司i和公司j在给定经济业务下的预期盈余，定义公司i和公司j会计信息可比性(Compijt)为两公司预期盈余差异绝对值平均数的相反数：Compijt = (4)根据上述方法，将公司i与行业内其它所有公司配对，计算出每一配对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其值越大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越强，反之则越弱。考虑到投资者在评估投资机会时仅选取行业内四到六家公司（而不是全部公司）进行比较（Cooper et al., 2008)，本文将公司i与行业内其它所有公司配对计算出会计信息可比性指标值按从大到小排序，然后取前四个值的平均值作为公司i的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度量（CompAccit）。2.2 审计质量的替代变量审计质量无法直接观测，研究过程中学者们采用多种方法来替代审计质量。刘勤、颜志元(2006)以会计估计变更企业为样本，观察注册会计师是否发现企业在会计估计变更过程中的错误估计，并以此作为审计质量的衡量标准。这种方法的适用范围有限，只能用于研究会计估计变更的企业。Caramanis和Lennox (2008)用审计工作的耗费时间来衡量审计质量，并表示，审计师付出的努力越多，审计客户的会计盈利指标越可靠。但是这种方法很大程度上受企业规模和业务复杂程度的影响，并不能准确衡量审计质量。审计的实质在于制约管理者的盈余操纵行为，高质量的审计能够减少管理者的故意报告偏见，审计质量可以具体表现为对上市公司盈余管理行为的监督。Becker et al.（1998）将操纵性应计利润作为审计质量的替代变量，后来董普等(2007)也以操纵性应计利润表示审计质量，这种方法体现了审计的本质，能够反应审计的真实作用。本文操纵性应计利润作为审计质量的替代变量。Dechow et al.(1995)比较了各种计算可操纵性经营应计项目的模型，发现修正的Jones(1991)模型的估算效果最佳。用该模型估计出的操纵性应计利润衡量被审计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得到的残差值即为上期总资产调整的操纵性应计利润。具体回归模型如下： =0 + 1 + 2 + 3 + it (5)其中，下标i表示公司，下标t表示年度（下文的含义与此相同，不再单独说明）；TAit为公司i第t年的总应计盈余，本文用营业利润减去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表示总应计盈余；Ai，t-1为公司i第t年的期初总资产；SALESit为公司i第t年营业收入变动额；RECit为公司i第t年应收账款变动额；PPEit为公司i第t年固定资产总额。根据以上模型(5)，采取分行业分年度的OLS回归，计算得出模型的残差值即为操纵性应计利润，记为DAit ，若为正则表示向上盈余操纵，为负则表示向下盈余操纵；不论向上操纵还是向下操纵，都表示盈余质量较差，因此取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记为absDAit）衡量盈余管理水平。应计盈余管理水平越小，表示审计质量越高，即应计盈余管理水平为审计质量的反指标。2.3 模型建立与变量定义为了检验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的相互关系，我们以审计质量的替代变量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作为被解释变量，以CompAcct4代表的会计信息可比性作为解释变量，构建模型如下：DAit=a+0*CompAccit+1*Sizeit+2*Levit+3*CFOit+4*ROAit+5*Big4it+indFE+yearFE+it (6)其中，被解释变量DAit为上述利用修正的Jones模型估计出的经上期总资产调整的操纵性应计利润；将DAit的绝对值作为度量审计质量的反向指标，记为absDAit；解释变量CompAccit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Size表示公司规模，取公司当期总资产的自然对数；Lev为公司当期的资产负债比率，用以控制公司的财务风险对审计质量的影响；CFO为本期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量；ROA为公司当期总资产报酬率、Big4 用来表示事务所规模，如果是国际四大赋值为1，审计师事务所为其他事务所赋值为0；ind、year是行业和年份的哑变量，具体指标的定义与说明见表1。当以DA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时，如果会计信息可比性变量CompAcc的回归系数0为负，说明随着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提高，公司审计质量也将会提高，假设1将得到到验证，即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有积极影响；当回归系数0为零时，说明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无关。表1变量定义和说明变量名称变量代码变量定义与计算审计质量absDA根据修正的Jones模型（模型6）计算的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CompAcc根据修正的De Franco et al.(2011)模型计算公司规模Size期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公司的财务杠杆LEV期末负债总额/期末总资产经营现金流量CFO本期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量总资产报酬率ROA本期营业利润/期末总资产国际四大Big4是否国际四大，如果是等于1，否则0行业ind属于该行业取值为1，否则为0。根据证监会2012年修改的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制造业取两位代码分类，其他行业取一位代码分类年份Year属于该年份取值为1，否则为0 2.4 数据来源本文检验的财务数据均来自“东方财富”Choice金融终端数据库。由于计算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指标时要用到前四年16个季度的相关数据，而中国上市公司从2002年第一季度起才开始强制性披露季度报表，能够计算出可比性指标的最早的年份为2005年，因此我们的样本选择区间为2005-2014年。研究样本的选取及相关指标的计算遵循以下原则：(1)上市已满4年，截止到当年年末有完整的16个季度的证券交易信息和季度报表数据；(2)鉴于金融性公司行业特征与一般公司差异较大，考虑到研究目的，剔除此类公司；(3)创业板上市公司的估值与主板上市公司估值存在较大差异，研究时同样剔除此类公司；(4)剔除无法完整获取相关数据的公司；(5)行业分类采用中国证券监督委员会2012年修订的“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的分类方法，对制造业上市公司采用二级分类代码，其他行业采用一级分类代码。最后得到14733个公司年数据。3 实证检验结果与分析3.1 描述性统计变量的描述性结果如表2所示。操纵性应计利润取绝对值后的平均值为0.081，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平均值为-0.3%，这说明如果发生的经济业务相同，一个100亿左右市值的中等规模上市公司和可比公司一个季度的会计利润相差大约3000万元，一年相差大约1.2亿元，这也意味着我国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并不高。这些上市公司大约有5.7%是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n平均值中值标准差第1分位数第99分位数adsDA147330.08100090.5580.1310.041CompAcc14733-0.003-0.0100.003-0.0160.000Size147335.4905.4390.5327.3296.014Lev147330.6070.2740.0330.0630.135CFO147337.5355.1380.6170.0621.253ROA147330.0680.0000.3320.1161.000Big4147330.0570.0000.2450.0001.000图 1 主要变量的变化趋势为了观察可操纵性应计利润即盈余管理水平的变化趋势，参照Cohen et al.(2008)的方法，求出各年可操纵应计利润变量absDA的平均数。进一步把每一年度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分成0-9组(一共10个组，0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最低的组，9表示会计信息最高的组)，并计算出每一组对应的操纵性应计利润absDA的平均值。如图1所示，纵轴表示审计质量的反指标，横轴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从中可以清晰看出，会计信息可比性最低的组，审计质量最低，会计信息可比性最高的组，审计质量最高。随着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增加，审计质量呈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这初步证明了论文的假设：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的正相关关系，会计信息可比性越高，审计质量越高。3.2 相关分析相关性分析的结果见表3。如表3示，盈余管理水平与会计信息可比性显著负相关，而审计质量与盈余管理之间存在反向关系，说明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显著正相关，这又进一步验证了假设。审计质量与其他变量的关系如下：审计质量与企业规模显著负相关，这可能是由于审计师需要获取更多的会计信息来“看懂”企业，而不完整的会计信息会降低审计质量；审计质量与资产负债率正相关，比同行业更高的资产负债率更能提高审计师对审计风险的判断，在业务执行过程中就会更加谨慎。具有高财务风险的公司通常是审计师和监管部门重点关注的对象，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就会投入更多的审计资源，获取更加充分的审计证据和会计信息，提高审计质量；国际四大事务所审计并不能提高审计质量，这一点与郭照蕊（2011）的研究结果一致。表3的相关分析结果也说明，各解释变量之间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大部分小于0.5，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表3 变量的皮尔逊相关分析变量absDACompAccSizeLevCFOROABig4absDA1.000(0.000)CompAcc-0.0881.000(0.000)(0.000)Size0.036-0.0211.000(0.000)(0.012)(0.000)Lev-0.021-0.040-0.0571.000(0.013)(0.000)(0.000)(0.000)CFO-0.002-0.0530.3520.0021.000(0.765)(0.000)(0.000)(0.853)(0.000)ROA0.0180.0270.0578-0.9960.0011.000(0.027)(0.001)(0.000)(0.000)(0.913)(0.000)Big40.453-0.0250.315-0.0480.0040.0341.000(0.000)(0.000)(0.000)(0.000)(0.036)(0.087)(0.000)注：括号内的值为P值，表示显著性水平。3.3 回归分析为了检验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是否有积极的影响，本文先以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作为整体，用上述模型和数据分行业分别进行多元回归。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分为调增利润的盈余管理（操纵性应计利润DA为正）和调减利润的盈余管理（操纵性应计利润DA为负），将其绝对值化时不能很好地分析解释变量和各个控制变量对它的影响，因此又将样本分为正DA组和负DA组分别进行多元回归。得到结果见表4。表4 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的影响变量M1（全部样本，N=14733）M2(正DA组，N=6976)M3（负DA组，N=7757）CompAcc-4.204* (-8.361)-5.252* (-5.298)-5.152* (-5.298)Size-0.008* (-6.074)-0.006* (-2.563)-0.007* (-5.644)Lev0.011* (4.919)0.010* (1.958)0.006* (2.711)CFO0.053* (4.643)0.013 (-0.930)0.013* (2.718)ROA0.001* (3.226)0.127* (3.902)0.004* (2.566)Big40.323* (46.013)0.223* (53.164)0.147* (47.331)indFE控制控制控制yearFE控制控制控制R20.5370.5130.531调整R20.5360.5110.529观测数1473369767757注：负DA组进行回归时，被解释变量为DA的绝对值，而非DA；括号内的值为T值，*、*、*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表4第M1列显示在不考虑盈余管理的方向的情况下，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回归关系，结果分析如下：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回归系数为-4.204，说明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在1%的水平下显著正相关，可比性程度越高，审计质量越高；M2列和M3列分别表示向上盈余管理组和向下盈余管理组，回归结果均显示会计信息可比性能有效抑制管理者的盈余操纵行为，与审计质量显著正相关。接受假设1，即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提高对审计质量有积极的影响。3.4 稳健性检验上述中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度量，首先是将公司与行业内其它公司配对计算两个公司会计转换系统的差异，然后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取最大四个值的平均值。为了保证研究结论的可靠性，下面以公司和行业内其它公司配对计算的会计信息转换差异的平均值(CompAcc_mean)和中位数(CompAcc_median)作为模型中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取值进行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表4第M1列和M2列报告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影响的回归结果，从中可以看出，以全部配对公司会计系统差异的平均值(CompAcc_mean)度量(其中去掉最大值)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指标的回归系数为-2.583，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负；以全部配对公司会计系统差异的中位数(CompAcc_median)的回归系数为-2.605，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也显著为负，与前面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上述情况表明，论文的研究结论不受会计信息可比性指标度量方法的影响，具有很好的稳健性。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变量M1变量M2CompAcc_mean-2.583*CompAcc_median-2.605*(-9.195)(-9.969)Size0.006*Size0.006*(5.958)(5.130)Lev0.004*Lev0.003*(6.693)(6.541)CFO0.014CFO0.015(0.357)(0.350)ROA0.003ROA0.002(1.565)(1.417)Big40.342*Big40.342*(45.715)(45.723)indFE控制indFE控制yearFE控制yearFE控制R20.493R20.494调整R20.492调整R20.493观测数14733观测数14733注：括号内的值为T值，*、*、*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4 结论与建议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经济监督的完善，审计在保护国家财产、促进廉政建设，保护投资者和社会公众利益、维护市场经济秩序，以及加强企业自我约束与管理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作用。论文从理论和实证两个角度研究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的影响。理论上，会计信息可比性能够帮助审计师获取更多的外部信息，发现被审计单位的盈余操纵和管理水平，提高审计质量。为了验证上述理论假设，借鉴De Franco et al.（2011）提出的度量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方法，以操纵性应计利润作为审计质量的替代变量，以我国上市公司2005-2014的数据为样本，考察了会计信息可比性是否影响审计质量。研究发现，会计信息可比性对审计质量产生了显著的影响，会计信息可比性高的企业审计质量高，相反审计质量则低。进一步研究发现，会计信息可比性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具有对称性。具体表现在，当公司的会计信息可比性较高时，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能够发现并抑制被审计公司的正向和负向盈余管理行为，提高获得信息的效率。本文的结论为事务所和上市公司提供有益启示，对事务所而言，注册会计师在接受和执行业务时，可以选择会计信息可比性高的公司，降低工作强度，提升职业素质和审计质量。对上市公司来说，应该严格遵循会计准则，提高会计信息可比性，降低代理成本。本文的研究将会计信息可比性纳入到审计质量的研究领域中，有利于丰富审计质量的影响因素，拓宽会计信息可比性的研究范围。论文也存在不足的地方，首先，会计信息可比性应该是审计之前的会计信息可比性，但是由于无法获取，只能以审计后的会计信息可比性代替。其次，审计质量的受诸多因素的影响，而本文仅以操纵性盈利利润代替审计质量也有不足之处，找到更准确审计质量测量或替代方法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探索。最后，由于是以审计后的会计信息可比性研究对审计质量的影响，可能存在内生性的问题，如果因为审计师高质量的审计提高了被审计单位会计信息的质量，内生性问题就出现了，如何克服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参考文献：1 曹强,胡南薇,王良成. 客户重要性、风险性质与审计质量基于财务重述视角的经验证据J. 审计研究,2012,06:60-70.2 董普,田高良,严骞. 非审计服务与审计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J. 审计研究,2007,05:42-49.3 郭照蕊. 国际四大与高审计质量来自中国证券市场的证据J. 审计研究,2011,01:98-107.4 李增泉，卢文彬. 2003. 会计盈余的稳健性：发现与启示. 会计研究，2: 1927.5 刘勤,颜志元. 会计估计与独立审计质量来自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证据J. 会计研究,2006,09:82-88+96.6 刘文军,米莉,傅倞轩. 审计师行业专长与审计质量来自财务舞弊公司的经验证据J. 审计研究,2010,01:47-54.7 王兵,李晶,苏文兵,唐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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