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唐信札十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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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唐信札十三则齐鲁文献山东图书馆季刊2007年第4期王献唐信札十三则姜庆刚(南京大学历史系,江苏南京210093)【摘要抗日战争时期,为避战火,山东省立图书馆的部分善本藏书迁至四川.在此期间,王献唐先生与当时西迁成都之金陵大学李小缘,商承祚教授有书信来往.信中探讨了考古,出版等方面的问题,对于研究王献唐先生的生平与学术活动有参考价值.【关键词王献唐李小缘商承祚【中图分类号G255【文献标识码AAbstractFromsomeWaniantanggletterstoLixiaoyuanandShangchengzuoduring1940andl94l,wecandeeplyunderstandWangglifeandexperienceintheAntiJapanesewar.KeyWordsWangxiantangLixiaoyuanShangchengzuo南京大学(原金陵大学)图书馆收藏有王献唐先生致李小缘,商承祚两位先生的书信十三封,其中十二封写给李小缘先生,一封写给商承祚先生.王献唐先生是当代着名的目录学家,考古学家,曾任山东省立图书馆馆长,对于山东省图书馆事业以及文物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笔者查阅了一些王献唐先生的传记,其中关于王先生在四川的经历的记述都很简略.这批书信写于1940至1941年,对于研究当时王献唐先生的学术活动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特整理出来信中标点系本人所加,为便于阅读,原文中繁体字都用简体形式代替.(一)一九四零年元月八日小缘先生史席:奉示敬悉.金陵渴望续刊有日矣,敝省先哲着作能就发表,使薪火一熄得以永传人间,感幸曷已.惟弟认为最有价值者皆系巨帙,字数动在百万左右,如能发刻则百拜以求.弟定旧历上元前后作锦城之游,届时当晋谒面商一切.若登载以短篇为宜,有倦游庵椠记一书,数量体裁与经义述闻相仿佛,可以分栽,惟须雇人抄写耳.相见不远,诸容面罄.匆匆,即请着绥.弟王献唐顿首.元月八日.(二)一九四零年四月十八日小缘先生左右:手教奉悉.弟本拟春初来蓉,因事未果.倦游庵椠记以书手回家度岁,近始归来.已选出其天问补注一篇令其抄写,尚未竣事,但顷因要事明晨即须赴渝,约须一月内外方回,所抄之件非回嘉.86.不能校送,久稽时日深觉慊仄.不得已将旧作一篇检出,附呈教定.此文系为敝馆书目而作,仓促西来,俱未付印,后更遥遥无期,故先拟发表,并将题目改换.但贵刊宗旨未知如何?如不合宜即作罢论,万不必迁就也.至椠记抄件,归来便即奉上.倚装匆匆,诸希谅照,此请着绥.弟王献唐顿首.四月十八日.(三)一九四零年五月三十一日小缘先生左右:蓉城小住,沃承款接,既饱眼福,复赐郇厨,饮德怀和,感仞曷已.别来即游灌县,青城各处,回蓉之翌晨,适有车开乐山,未及走辞,即便遄返,幸见谅也.归来次日忽染恶性疟疾,昼夜两次委顿床篑,普通针药无效之者,又无从购,苦不堪言,迄今数星期,大体虽愈,仍未复元也.前求抄写贵校所收清代及近代史籍目录,未识已着手否,无论新出版或旧版或多或寡都无关系,弟只作一种调查而已.华西大学方面其报章杂志最为重要,弟与其主管人邓先生不熟,更乞代为关照,能旱日抄示为感.费用若干,俟通知即汇寄不误.诸劳清神,统容后谢.倦游庵椠记一部分已抄讫,此刻尚未能校,稍迟再寄.匆匆,敬请着安.锡永,直之两兄并侯.弟王献唐顿首.五月卅一日.(四)一九四零年七月五日小缘先生左右:前奉赐书敬悉.壹是书目蒙费神录示,并代求华大写寄,感仞无已.华大之目尚未寄到,度近中可来也.周氏天问补注已勉强校毕,并附一跋,另邮挂姜庆刚:王献唐先生信札十三则号寄上,至希察入.弟病时愈时发稽迟日久甚愧,补注只校一过,未及复核,恐尚有讹误,仍盼详察为荷.匆匆,敬请着安.弟王献唐顿首.七月五日.(五)一九四零年七月十七日小缘先生左右:手教并汇款均奉到.承赐长沙古物闻见记拜读,感佩莫名.不图此时此地能得见此书,百朋之赐,何以加此,敬谢敬谢周氏史牾当即付抄,寄款暂存弟处,容后一并清算.若天问补注为数无几,不足计也,全书印行工费颇大,自宋明轩,张荩忱两将军逝世,同乡中已无肯再出赀者矣,机缘当俟异日能片断发表已幸矣.华大抄目事屡劳清.神,感仞无已,早晚无关紧要也.承询刘叔遂兄谨答如下:一,清华大学毕业,在日本帝大研究所治考古学.二,曾任河南大学教授及敝馆馆员.三,着述多为零篇文字,发表史与地者颇多,类属考古方面.四,性情温和,言语沉默,行为笃实,无特殊脾气习惯.五,专心向学,不涉名利,其学术似偏重于考古之民族礼俗方面.六,能翻译着作,文笔亦极简练,考据诩实,不喜凿空,极谨慎笃诚.计叔遂在弟处数年,除办公外,日伏室中治学,轻不外出,有钱即尽以购书.敝馆之报酬约在九十元百元之间,中间曾加一次,记不甚清矣.据弟观察,叔遂为纯粹学人,其精力志趣方法,将来定成吾国学术界第一流人物,惟辩才似非所长,性又沉潜,如使担任研究工作,正适当其材,于公于私俱极合宜,若登坛授课,固亦可行,终不如研究工作也.匆匆,敬请着安.弟献唐顿首.七月十七日.(六)一九四零年八月五日小缘先生左右:华翰奉悉.叔遂承鼎力汲引,深佩高谊.彼自事变回豫,弟亦南下,未通音讯,其兄盼遂【6近致此间友人函,亦不知其现居何所.今兄既言在洛阳,洛阳为豫省府所在,建厅厅长张仲鲁先生与叔遂关系密切,定知居处已.以兄意嘱代征求叔遂意见,俟得复书再报,惟叔遂现在是否已有职务,能否西来,弟无把握,即使能来,往返信商,道途不便,何日能达成都,弟亦无把握.如延稽日久,是否妨及贵处职务,弟亦不知,故此事弟当尽力为兄延致,仍恳随时斟酌情形办理.再:最初向兄介绍叔遂者为何人.此间齐大研究所孙次舟兄,亦馆中旧同事,与叔遂交密,彼或知其居址,或就近一询,能直接与彼通电询则较快矣.专此,敬请着绥.弟献唐顿首.八月五日(七)一九四零年十月四日小缘先生史席:弟近因事来渝,将长期居此,乐山方面敝馆办事处仍有人负责.命抄之倦游庵椠记?史牾一部,正在抄写,俟毕即由乐山方面直接寄上.;12款除支出外当有余款,届时或续抄他种或寄还,容后函商.外一纸恳转锡永先生.匆匆,即请着安.弟王献唐顿首.十月四日警报中.赐示恳寄:重庆山洞张家糟房丁宅.弟近草古代货币史,拟插入郢爰陈爰二金饼图样.缀遗斋彝器款识中有之,此间无其书,未识公处或贵所有之否?如蒙饬小史摹寄一纸,则真百朋之赐矣.善斋吉金亦着录,并有铝饼一事,忆在续录,如有其书,并盼摹寄铝饼图样,衡斋金石识小录则不敢请矣.(笔者按:此信后附李小缘先生回信之底稿,其余底稿未见,估计均已散失.)献唐先生史席:四日惠书敬悉,承代抄史牾甚感.以今日生活观之,惟五十金恐未必可对付,仍当增12若干,以资挹请,祈先为示知.锡永兄刻在乐山,曾往兄尊寓访问.另致锡永兄之函已转寄,彼在旅中,未必能作复也.谨代答如下:敝所所藏缀遗斋彝器款识及善斋吉金录二书,已由婺寄出,尚在途中,衡斋一书已在北平购得,如寄到自当遵命办理可也.近有某君编着周秦汉金银货币图考,甚为详尽,正在付印中,先生所需之资料已在此书中列入,敝所已预约一部,尊着古代货币史似应参考及之也.专此,敬颂着祺.弟(李小缘).廿九年十月十四日.(八)一九四零年十一月三日小缘先生史席:承示敬悉.史牾数量不多,前寄之款必能敷用.锡永先生已回校否?周秦汉金银货币图考未识何人所着.定海方若雨J旧有金银古币拓书,弟夙有其书未带出,其钱后归张叔驯J.豫约价若干,向何处接洽,便希见示,因弟亦拟约一部也.匆匆,敬请着绥.弟王献唐顿首.十一月三日.(九)一九四一年二月二十日小缘先生左右:乐山方面代贵所抄写之史牾,迄今仍未竣事.抄者因事旋里,顷已回,近中当可写毕矣.刘国钧lLl叫君之中文图书分类法,记得为贵校出版,现在是否尚出售,如无其书,他处能否购得,希见示,定价若干亦盼告知,因敝会图书编目亟需此参考也.?87?总第106期山东图书馆季刊2007年12月匆匆,即请大安.弟王献唐顿首.二月廿日.(十)一九四一年三月五日小缘先生左右:大示奉悉,锡永兄函及照片等均收到,照片已用毕,并复锡永兄笺,附请转去.史牾已催抄,近中即可竣事.敝会尚无西式刊物计划书及研究论文等,现拟先油印,俟毕即汇寄不误.此请着绥.弟献唐顿首.三月五日.(十一)一九四一年三月二十四日,j,缘先生史席:前上一笺,附致锡永兄函,计已收到.倦游庵椠记中之史牾共二卷已抄毕,兹挂号寄上,至希察入.两卷共四万八千余字,每千字初为五角,以物价飞涨,递加至六七八角不等,又随时索笔费,油费,荏苒半年,弟又在渝,已记不甚清,约共费去四十元以上.兄前寄款尚有微余,抄纸则弟自印供用,无足算也.此次乐山方面寄弟之史牾只为抄本,未附原本,故未复校.如此抄书甚不经济,然欲流传此刻,亦无他法.关于明清间史料,馆藏尚有孤本数种,初时颇欲抄传,工费如此,已望而生畏矣.此请着安.弟献唐顿首.三,廿四.(十二)一九四一年四月二十二日小缘先生史席:前上一函,由邮挂号寄上.代抄倦游庵?史牾一部分,迄今一月未蒙赐复,未知已收到否?甚为念之,便希见示为荷.此请大安.弟王献唐顿首.四,廿二.(十三)一九四一年三月五日(托李小缘转交商承祚)锡永先生左右:承手教并楚金照片摹本均奉到,荷劳清神,感仞无己.善斋书所着录者即作穹形之铝版,今既得蔡藏照片,不须再求矣.刘君墓表出历城龙山镇一荒阡上,诸城尹氏刻跋后即置于此,其附近数十武有一古墓,墓砖为汉制,疑为隶释所栽之刘衡墓,迄不能定也.山鲁市汉画石出曲阜东乡,约距城十数里,乃一汉墓,墓作形,左右殆为夫妇,二圹中间一石,两面均刻画像,向上一侧刻山鲁市字样,若四周各石皆画像也,曾带出全份拓本,已赠子馨.二十年左右墓被冲出,据云其内已一无所有,弟得曲阜帖贾报告为时已晚.屡欲移存馆中,并稍发掘,艰于经费迟迟未行.二十五年乃呈请省府移馆,事机不密为该县人所知,运动县府移至署内.办者皆粗人,迳将画石掘出装车,车小石大,大者复?88?截成二段,及弟抵曲阜,已横陈于县署内矣.其时邑人复运动专员面求韩复榘留曲阜,弟日如留曲阜亦好,须移孔庙,与庙中原存汉画石整理并藏,不能露天散置.后时因移孔庙,迄今思之,若移济南得失未可知也.照片二幅奉还.专谢,并请着绥.弟王献唐顿首.三月五日.本人才疏学浅,对于王献唐先生没有什么研究,只希望提供一些史料,有助于专家学者对于王献唐先生的研究更进一步.(鸣谢:文中所引书信原文,均承山东大学艺术学院俞黎华教授审校,特致谢意.)注释:1李小缘(18971959),现代着名图书馆学家,金陵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获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曾任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主任,图书馆馆长,1952年金陵大学与南京大学合并后任南京大学图书馆副馆长.2商承祚(19021991),字锡永,现代着名考古学家,古文字学家,曾在金陵大学任教授.【3宋明轩,即宋哲元(18851940),着名抗日将领,山东乐陵人,1940年病逝.4张荩忱,即张自忠(18911940),着名抗日将领,山东临清人,1940年殉国.5刘叔遂,即刘铭恕(1911_20oo),着名敦煌学家,曾任金陵大学教授.据金陵大学资料载,刘铭恕毕业于北平中国大学,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与王献唐先生在信中介绍的情况不同.1942年6月9日,王献唐致屈万里的信中曾提到:刘叔遂在金大研究所来信,言近着颇富,当未见也.(屈万里书信集纪念文集第26页,山东省图书馆,鱼台县政协编齐鲁书社2002年版).6刘盼遂,即刘铭志(18961966),1928年清华大学国学班毕业,后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授,古典文学研究专家.7张仲鲁(18951968),早年赴美学习矿物学,曾任河南大学校长,中央大学教授.8方若(18691954),浙江定海人,字若雨,着名收藏家.9张叔驯,着名收藏家,上海纺织实业家,与方若齐名,有北方南张之称.10刘国钧(18991980)着名图书馆学家,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博士,曾任金陵大学图书馆馆长.11此处为一图:.12吴其昌(19o41944),字子馨,清华大学国学班毕业,师从王国维,后任武汉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着名文史学家.抗战时期,武汉大学迁至乐山,山东省图书馆部分古籍善本亦迁至乐山,因而王献唐先生曾在武汉大学任教.13韩复榘(18901938),近代着名军阀,曾任山东省主席.作者简介姜庆刚,1979年1月生,山东菏泽人,南京大学历史系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硕士.(收稿日期:2006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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