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驾驶罪的构成要件及其与交通肇事罪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关系

危险驾驶罪的构成要件及其与交通肇事罪和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关系刑法修正案（八）增设了危险驾驶罪（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所谓危险驾驶罪，是指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情节恶劣，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如何理解本罪的构成要件以及如何解决本罪与通肇事罪和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关系，是司法实践面临的重要问题。 一、危险驾驶罪的行为类型 根据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的规定，危险驾驶罪分为追逐竞驶与醉酒驾驶两个类型。 （一）追逐竞驶。一般来说，追逐竞驶，是指行为人在道路上高速、超速行驶，随意追逐、超越其她车辆，频繁、忽然并线，近距离驶入其她车辆之前的危险驾驶行为。追逐竞驶属于危害公共安全的危险犯，但刑法没有将本罪规定为具体的公共危险犯，而是以情节恶劣限制惩罚范畴。换言之，只要追逐竞驶行为具有类型化的抽象危险，并且情节恶劣，就构成犯罪。第一，本罪行为不规定发生在公共道路（公路）上，只需要发生在道路上。在校园内、大型厂矿内等道路上，以及在人行道上追逐竞驶的，由于对不特定或者多数人的生命、身体产生危险，仍然也许成立本罪。第二，追逐竞驶以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高速、超速驾驶为前提，低速驾驶的行为不也许成立本罪。但是，单纯的高速驾驶或者超速驾驶，并不直接成立本罪。换言之，不能将本罪等同于国外的超速驾驶罪。第三，追逐竞驶规定以产生交通危险的方式驾驶，行为的基本方式是随意追逐、超载其她车辆，频繁并线、忽然并线，或者近距离驶入其她车辆之前。第四，追逐竞驶既也许是二人以上其于意思联系而实行，也也许是单个人实行。例如，行为人驾驶机动车针对救护车、消防车等车辆实行追逐竞驶行为的，也也许成立本罪。第五，成立本罪规定情节恶劣。情节恶劣的基本判断原则，是追逐竞驶行为的公共危险性。对此，应以道路上车辆与行人的多少、驾驶的路段与时间、驾驶的速度与方式、驾驶的次数等进行综合判断。在没有其她车辆与行人的荒野道路上追逐竞驶的行为，不应认定为情节恶劣。追逐竞驶的罪过形式为故意，不规定行为人以赌博竞技或者追求刺激为目的。由于基于任何目的与动机的故意追逐竞驶行为，只要产生了抽象的公共危险且情节恶劣，就值得科处刑罚。 （二）醉酒驾驶。醉酒驾驶，是指在醉酒状态下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的行为。车辆驾驶人员血液、呼吸酒精含量阈值与检查规定，车辆驾驶人员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不小于或者等于80mg/100ml的属于醉酒驾驶。故旨在醉酒状态下驾驶机动车，即符合本罪的犯罪构成。本罪是抽象的危险犯，不需要司法人员具体判断醉酒行为与否具有公共危险。因此，一方面，抽象的危险犯事实上是类型化的危险犯，司法人员只需要进行类型化的判断即可。另一方面，完全没有危险的行为，不也许成立本罪。例如，在没有车辆与行人的荒野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由于不具有抽象的危险，不应以本罪论处。醉酒驾驶属于故意犯罪，行为人必须结识到自己是在醉酒状态下驾驶机动车。但是，对于醉酒状态的结识不需要十分具体（不需要结识到血液中的酒精具体含量），只要有大体上的结识即可。一般来说，只要行为人懂得自己喝了一定的酒，事实上又达到了醉酒状态，并驾驶机动车的，就可以认定其具有醉酒驾驶的故意。觉得自己只是酒后驾驶而不是醉酒驾驶的辩解，不能排除故意的成立。虽然行为人没有积极饮酒（饮料中被她人掺入酒精），但驾驶机动车之前或者之时意识到自己已经饮酒的，也应认定具有醉酒驾驶的故意。固然，如果没有积极饮酒，也没故意识到自己已经饮酒的，排除故意的成立。 二、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的关系 在刑法修正案（八）颁布之前，刑法理论基本上没有争议地觉得，交通肇事罪属于过错犯罪。表面上看，刑法修正案（八）只是在交通肇事罪之外增长了危险驾驶罪，事实上，危险驾驶罪的增长，使交通肇事罪的构造产生了变化。 最为明显的是，危险驾驶罪的增长，使交通肇事罪分为两种类型：（1）作为单纯过错犯的交通肇事罪，即不以危险驾驶罪为前提的交通肇事罪。如未获得驾驶资格而驾驶机动车，过错致人伤亡的，属于单纯的过错犯。这种行为在平常生活中可以说是“故意”的，但不成立刑法上的故意，既不是成果加重犯，也不是所谓复合罪过。（2）作为危险驾驶罪的成果加重犯的交通肇事罪。危险驾驶是故意犯罪，但危险驾驶行为过错导致她人伤亡，符合交通肇事罪的犯罪构成的，应以交通肇事罪论处。此时，行为人对基本犯（危险驾驶罪）是故意，对加重成果为过错，从而成为成果加重犯。 交通肇事后逃逸，是交通肇事罪的法定刑升格条件。逃逸方式也与危险驾驶罪有关联。例如，醉酒驾驶过错致人伤亡后驾车逃逸的，其逃逸行为是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中的法定刑升格的竞合，亦即，醉酒驾车逃跑的行为既符合危险驾驶罪的犯罪构成，又是交通肇事罪的法定刑升格条件。由于合用交通肇事罪的升格法定刑重于危险驾驶罪，因此，对该行为不另认定为危险驾驶罪，只能认定为交通肇事后逃逸。交通肇事后（涉及追逐竞驶过错导致伤亡成果后），以追逐竞驶的方式逃逸的，原则上也应当认定为交通肇事罪，合用交通肇事后逃逸的法定刑。 三、危险驾驶罪与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关系 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与第一百一十五条规定了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但没有明文规定具体行为构造与方式，导致“其她危险措施”没有限定，这与罪刑法定原则的明确性规定还存在距离。因此，笔者始终主张“以其她危险措施”仅限于与放火、爆炸等相称的措施，而不是泛指任何具有危害公共安全性质的措施，“以其她危险措施”只是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五条的“兜底”规定，而不是刑法分则第二章的“兜底”规定；单纯导致多数人心理恐慌或者其她轻微后果，局限性以导致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规定的致人重伤、死亡成果的行为，不得认定为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如果某种行为符合其她犯罪的犯罪构成，以其她犯罪论处符合罪刑相适应原则，应尽量认定为其她犯罪，不适宜认定为本罪。 但是，这并不意味危险驾驶罪的增长，使得一切危险驾驶行为均仅成立危险驾驶罪。相反，危险驾驶行为仍然也许成立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一方面，刑法增长危险驾驶罪是为了合理扩大惩罚范畴，而不是为了限制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五条的合用。另一方面，危险驾驶罪的法定刑为拘役与罚金，将符合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犯罪构成的行为认定为危险驾驶罪，明显不当。最后，人们习惯于将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称为“口袋罪”，进而对该罪持否认态度。其实，如果从合用的数量来说，最大的口袋罪是盗窃罪，但没有人对盗窃罪持否认态度。如果从合用的具体形态来说，盗窃罪、故意杀人罪都是最大的口袋罪。由于盗窃罪涉及了盗窃形形色色的财物和形形色色的盗窃行为，故意杀人罪涉及了杀害各式各样的人和各式各样的杀人行为。因此，仅以某罪属于所谓口袋罪为由予以否认的做法，并不当当。本文的观点是，只要危险驾驶行为符合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犯罪构成，就属于一种行为同步触犯两个罪名，应认定为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 需要阐明的是，并不是只有当危险驾驶行为导致了重大伤亡成果，且行为人对伤亡成果具有故意时，才干认定为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事实上，如下三种危险驾驶行为，都成立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1）危险驾驶行为不仅具有与放火、爆炸等行为相称的具体的公共危险，并且导致了致人伤亡的实害成果，行为人对伤亡成果具有故意（此时属于故意的基本犯）。（2）危险驾驶行为具有与放火、爆炸等相称的具体的公共危险，行为人对该具体的公共危险具有故意。例如，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追逐竞驶的，虽然没有导致严重后果的，也应当合用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此时属于故意的危险犯）。（2）危险驾驶行为具有与放火、爆炸等相称的具体的公共危险，行为人对该具体的公共危险具有故意，客观上导致致人伤亡的实害成果，行为人对实害成果具有过错（此时属于成果加重犯）。例如，因醉酒而丧失驾驶机动车的能力，却在大雾天驾驶机动车高速行驶，导致她人伤亡的，虽然对伤亡成果仅有过错，也不能仅认定为交通肇事罪，而应认定为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固然，量刑应与对伤亡成果有故意的情形相区别）。 因此，问题的核心在于，如何判断危险驾驶行为与否具有与放火、爆炸相称的具体公共危险。在与危险驾驶有关联的意义上说，对于因醉酒而基本丧失驾驶能力后在车辆、行人较多的路段长时间高速行驶的，因醉酒而基本丧失驾驶能力后在大雾天、暴雨时高速行驶的，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追逐竞驶的，在大雾天、暴雨时且车辆、行人较多的路段追逐竞驶的，以及在车辆、行人较多的路段多次闯红灯追逐竞驶的，均应认定为以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因此，在刑法增长了危险驾驶罪之后，仍然应当合用最高人民法院醉酒驾车犯罪法律合用问题指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