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链纵向关系与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及整合

研究领域：管理经济学其他领域产业链纵向关系与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及整合摘要 产业发展过程中的产业链现象越来越受到关注。产业链中上下游企业之间存在着高度的分工，分工制度安排的优化与产业链稳定性有着密切的关系。产业链中分工制度安排包括：企业内分工、企业间网络分工和市场分工。成本与收益的比较是决定分工制度安排选择的主要因素，成本与收益的变化又决定了分工制度安排的进一步整合。通过实施不同的产业链纵向关系可以实现不同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与整合。关键词 分工；分工制度安排；产业链；产业链纵向关系Industry Chain Vertical Relatins versus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 Choice and IntegrationAbstract：Industry chain phenomenon is more and more emphasized in the process of industry development.There exists sophisticated division of labour between upstream and downstream enterprises in industry chain,and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ptimization on division of labour is closely related to industry chains stability.In insustry chain, th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 includes division of intra-enterprise,division of inter-enterprise network and market division.The cost-benefit analysis is the main factor to determine the choice of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 and change of cost and benefit decides the integration of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 further. By enforcing different industry chain vertical relations, enterprises can realize the choice and integration of different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Key Words：division of labour；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on division of labour；industry chain；industry chain vertical relatins一、引言产业链是指在一种最终产品的加工过程中从最初的矿产资源或原材料一直到最终产品到达消费者手中所包含的各个环节构成的整个纵向的链条（郁义鸿，2005）。本文重点关注的是产业链形成之后的分工制度安排，对于如何通过分工的制度安排形成产业链并不涉及。在分工日益深化的今天，任何一件最终产品或服务的生产和价值的实现，都不可能全部由一个企业完成，而是要受到其所在的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制约。产业链是基于分工经济的一种产业组织形式，它涵盖的产业范围较广，包括从供应商到制造商再到分销商和零售商等所有加盟的节点企业，强调相关产业或企业之间的分工合作关系（李靖、魏后凯，2007）。因此，采用何种有效的分工制度安排才能协调与组织好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分工，以提高产业链的稳定性，对于具体产业发展而言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会产生大量纵向关系。相关成果从多个角度对纵向关系进行了研究，其中涉及较多的是纵向一体化和纵向约束就实践中的具体产业链纵向关系而言，已经远远超出了纵向一体化和纵向约束所能涵盖的范围，如双方的现货市场交易、双方基于长期合作所形成的战略联盟、虚拟企业等等。对于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纵向一体化的原因，目前的文献大致从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技术因素（Williamson（1971），Rey、Seabright和Tirole（2001）、节约交易成本（Coase（1937），Williamson（1985）和市场不完全（Perry（1978），Carlton（1979）。关于纵向约束的研究更多的是制造商和销售商之间的纵向关系，主要包括转售价格控制（Tirole（1988）、独占交易（Salop和Sheffman（1983）、独占区域（Klein和Murphy（1988）等方面。由于产业链是中国人首先提出的概念，因此，直接从产业链角度对纵向关系进行研究的全部是国内学者，比较有代表性的是郁义鸿等（2006）和于立宏（2006），分别对产业链纵向控制和经济规制以及煤电产业链纵向控制与经济规制进行了研究。从检索到的文献看，把分工和产业链纵向关系放在一起进行研究的文献还不是很多李晓红（2005）的博士论文关于中国高档猪肉的产业链组织模式研究，王桂霞（2005）的博士论文对中国牛肉产业链的研究都曾涉及到产业链中企业的分工与协作问题，但仅仅是就具体的产业链而言。本文以分工为切入点对产业链纵向关系进行研究，试图通过引入分工这一变量对产业链纵向关系进行新的思考。无论从历史的角度还是逻辑的角度，分工都与产业链的形成及其所引发的纵向关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从产业链的形成看，没有分工就不会有产业的产生，更谈不上产业链。从产业链纵向关系看，由于产业链中存在着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分工与协作，如何对其进行协调和组织就变得非常重要，而产业链纵向关系就会带来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及进一步的整合。二、分工、产业链纵向关系与分工制度安排（一）分工与产业链的形成产业链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分工理论。国富论揭示了工业生产是一系列基于分工的迂回生产的链条，并指出“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增进，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亚当斯密：国富论（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2年版，第5页。亚当斯密不仅指出了分工的重要作用，而且提出了分工受市场范围限制的重要思想，即“分工起因于交换能力，分工的程度，因此总要受交换能力大小的限制，换言之，要受市场广狭的限制”亚当斯密：国富论（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2年版，第5页。继亚当斯密之后，阿林杨格的递增报酬与经济进步一文，是关于分工和专业化的重要文献。杨格的思想被总结为杨格定理：市场规模扩大引致分工的深化，分工的深化又引致市场规模的扩大，这是一个循环累积、互为因果的演进过程。沿着同一思路，施蒂格勒指出：“亚当斯密提出的市场范围限制劳动分工的定理是关于企业和产业功能的理论的核心，并且还可以用来说明许多其他经济问题”施蒂格勒：产业组织（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69页。 施蒂格勒认为，企业之所以不把报酬递增的功能交给专业化企业（产业）来承担，是因为“也许在给定的时期，这些功能市场规模太小，不足以支持一个专业化的企业或产业”施蒂格勒：产业组织（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73页。所以，“在不断成长的产业中，典型的情况应是纵向非一体化，而纵向一体化倒是衰落产业的特征”施蒂格勒：产业组织（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76页。可见，从斯密到杨格再到施蒂格勒实际上是提出了“由于分工而形成产业链”的思想。现实经济生活也逐步验证了上述思想。斯密主要分析的是企业内分工，但随着技术的进步、市场规模的扩大以及需求的多样化，原来由企业承担的部分职能开始发生分离，企业所承担的职能越来越趋向于专业化，随着各个环节从事同一分工的企业不断增多，随之而形成的产业纵向分工也越来越细。比较典型的是，伴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全球市场的形成，企业的纵向分离、外包、外购中间产品或中间服务开始大量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单个企业的生产不仅受到自身能力的制约，还受到上下游企业的制约。随着产业中分工的不断深入、细化和演变，企业之间的关系也不断演变，既有相互之间的合作与互补，也有相互竞争和制约，产业链的雏形就显现出来了。正如马歇尔所言：“有机体不论是社会的有机体还是自然的有机体的发展，一方面使它的各部分之间的机能的再分部分的增加，另一方面使各部分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这个原理是没有很多例外情况”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第206207页。马歇尔把这种机能的再分称为“微分法”，“在工业上表现为分工、专门技能、知识和机械发展等形式”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第207页。；机能再分增加了各部门之间协作的需要，马歇尔将工业有机体的各部分之间关系的密切性和稳固性的增加称为“积分法”。（二）产业链纵向关系与分工制度安排马克思在资本论“分工与工厂手工业”一章中将分工分为三大类：“单就劳动本身来说，可以把社会生产分为农业、工业等大类，叫做一般分工；把这些生产大类分为种和亚种，叫做特殊分工；把工场内部的分工，叫做个别分工”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一卷第389页。他认为，前两种分工是社会内部的分工，后一种是工场内部的分工，两者不仅有程度上的差别，而且有本质上的区别。“工场手工业分工的特点是局部工人不生产商品，变成商品的只是局部工人的共同产品。社会内部的分工以不同劳动部门的产品的买卖为媒介”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一卷第393页。按照马克思对于分工的分类，实质上是说明了分工的两种不同的制度安排。也就是说，分工可以通过企业制度来组织，即分工在企业内进行；也可以通过市场制度来组织，即分工在企业间进行。自科斯（1937）的企业定义之后，人们对企业与市场的关系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通过引入交易费用的概念，企业与市场成为了两种可相互替代的制度安排。企业史专家钱德勒（1977）通过对1840年之后美国现代企业兴起的考察，以系统的历史资料验证了科斯的结论。钱德勒得出的基本结论是：“现代工商企业在协调经济活动和分配资源方面已取代了亚当斯密的所谓市场力量的看不见的手”。以交易成本概念为核心，Williamson（1985）把科斯的理论发展成了一个相当严密的体系，认为不同的交易对应着不同的治理结构：企业、企业间网络和市场。本文把分工的制度安排分为三类：企业内分工、企业间网络分工和市场分工。具体到产业链而言，由于分工形成了产业链，自然会产生上下游企业之间的纵向关系。本文所指的产业链纵向关系是指，产业链中的企业对于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及整合所实施的一种企业行为，主要包括纵向一体化、纵向关系契约和纵向分离三种形式。不同的纵向关系产生了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实质上就是进行分工制度安排的优化以提高产业链的稳定性。具体来说，产业链纵向关系分别与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相对应。1、纵向一体化：企业内分工纵向一体化是指在一条产业链中，上游（下游）企业通过购买下游（上游）企业的部分或全部股权而获得被收购企业的股权，也称为纵向并购纵向一体化根据股权的高低有完全和部分的区别，为简化分析，本文在此只考虑完全一体化的情形。当上游产品供给或者下游需求有限而且存在不确定性、缔结契约有很大难度、厂商难以制定有效的激励措施时，往往通过一体化来解决问题（Bolton 和 Whinston,1993）。通过纵向一体化，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分工在企业内进行，主要由权威进行协调。2、纵向契约关系：企业间网络分工上下游企业之间会涉及大量中间产品交易，而中间产品交易往往是重复进行的，交易双方的关系是长期的。基于长期合作关系签订的契约关系，对双方都有很强的约束力，纵向契约关系是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一种“混合”结构。在这种情况下，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分工由企业间网络来组织，协调手段包括权威和价格。3、纵向分离：市场分工纵向分离是指产业链中原来包括多个产业链环节的企业将其中的某个或多个环节从企业中剥离出去，变企业分工为市场分工。在此指的是利用价格制度的优势，对处于产业链中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分工进行组织和协调。价格制度是人类为达到合作和解决冲突所发明的最重要的制度之一（张维迎，1996）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页。三、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分工，尤其是纵向分工是提高生产效率的重要途径，问题在于应该利用市场、企业还是企业间网络来组织分工。市场、企业和企业间网络，每一种分工制度安排会产生不同的成本与收益，因此也各有其优缺点和适用的范围。分工与交易是相伴而生的，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在一个交易成本不为零的世界里，分工的存在必然会产生大量的交易成本。但是，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所带来的交易成本是有差异的。威廉姆森（1985）把科斯（1937）的“企业市场”两分法发展为“企业企业间网络市场”三分法，并提出了影响交易成本的三个维度：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和交易频率。在企业、市场和企业间网络这三种分工制度安排中，由这三个维度所引发的交易成本是不一样的。因为在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中，资产专用性、不确定性和交易频率是不同的。另一方面，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所产生的收益也是不一样的。正如迈克尔迪屈奇（1999）所指出的，只考虑交易成本理论是一个半边理论，因为它忽略了资源配置产生的效益。因此要全面理解分工制度安排的多样性，必须考虑其所产生的成本和收益的差异性。对于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而言，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提高了产业链的稳定性。但是，上下游企业之间不管采取何种分工制度安排都要发生大量的交易张五常（1983）就认为企业对市场的替代是用要素契约取代了产品契约。，而不同的交易又具有各自不同的性质，因此交易成本也是不同的。同时，对产业链中的不同企业而言，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所产生的收益也是不同的。因此，交易成本和收益的比较使得企业选择不同的产业链的纵向关系，或纵向一体化，或纵向关系契约，或纵向分离，从而也决定了上下游企业分工的制度安排，或企业分工，或企业间网络分工，或市场分工。以产业链上中下游生产环节为例。对于已形成分工的上游环节A、中游环节B中和下游环节C的企业而言，A为B提供必须的投入品，B为C提供必须的投入品。由于存在多个生产环节，而每一环节又存在多个企业，因此生产环节的差异以及某一环节中企业的差异会造成不同分工制度安排交易成本与收益的截然不同。因此，企业或者会将原来分别由两个企业承担的生产环节，通过纵向一体化合并为一个企业，变市场分工为企业内分工；或者将原来的一次性现货市场交易，通过纵向关系契约变市场分工为企业间网络分工；或者通过其它纵向关系而改变分工制度安排。从以上分析看出，由交易成本和收益所决定的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实际是为了获得分工所能带来的最大好处。下面从企业分工和市场分工入手，考察某一时点上的上下游企业如何根据所面临的交易成本和收益的差异，通过产业链纵向关系实现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在此强调“某一时点”是想说明外部经环境没有发生改变，从静态角度分析交易成本和收益对于分工制度安排选择的影响。为了便于分析，作如下假设：1、在某一时点上，交易成本只受分工制度安排的影响，而不受外部经济环境的影响。2、产业链中各个环节的市场结构不发生改变。3、企业分工和市场分工产生的收益分别用Bf 和Bm 表示此处所指的收益是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所获得的产品收入减去除交易成本之外的成本后剩余部分。；企业分工与市场分工所发生的交易成本分别用Cf 和Cm表示，分工的产出用Q表示。4、；，即随着产出的增加，成本、收益和边际成本增加，而边际收益递减。在这一简化条件下，产业链中上下游企业会根据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交易成本和收益的差异，通过产业链纵向关系做出不同的选择。用纵轴表示分工制度安排的交易成本和收益，横轴表示分工制度安排的产出，可以得到不同的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分工制度安排的交易成本/收益CmCfBmBf产出Q1Q2图1 企业分工 从图1可以看出，在区间Q1 Q2 ，而，这说明在某一时点上对于产业链上下游的企业而言，利用企业内分工的优势要优于市场分工，于是上下游企业就会选择纵向一体化，采取企业内分工。 CmBmCfBf分工制度安排的交易成本/收益Q2Q1产出图2 市场分工从图2可以看出，在区间Q1 Q2 ，而，这说明在某一时点上对于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而言，采取企业内分工已没有优势可言，原来通过纵向一体化包含产业链两个及两个以上环节的企业开始纵向分离，纵向非一体化取代了纵向一体化，即市场分工取代了企业内分工。BmCfBfQ1Q2产出分工制度安排的交易成本/收益图 3企业间网络分工Cm 从图3可以看出，说明在某一时点上对于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而言，无论利用企业分工还是利用市场分工，都不具备优势。但从图3还可以看到，一方面对于上下游企业而言，由于长期的合作关系的存在，基于企业间的相互信任，Cm有向下向Cf移动的趋势。另一方面，说明市场分工相比企业内分工有着收益上的优势；而，说明企业内分工相比市场分工有着交易成本上的优势。在此情况下，产业链中的企业会签订纵向长期契约，综合利用市场分工和企业内分工的优势，通过企业间网络来组织产业链纵向分工。至此，通过交易成本和分工收益，比较了由产业链中不同的纵向关系所带来的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得出的结论是：交易成本和收益的比较决定着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四、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整合随着外部环境的改变，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也处于不断的整合过程中。以分工为基础形成的产业链仅仅为有效率的最终产品生产提供了可能，随着外部环境改变所带来的交易成本和收益的变化，企业会再次实施产业链纵向关系，最终结果就是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进一步整合。以纵向一体化为例。最初的产业链中企业A为上游企业，企业B为下游企业，A为B提供投入品，A与B之间是纯粹的现货市场交易，即采用市场来组织分工。假设因技术进步等外部经济环境的改变，资产专用性、交易频率和不确定性也发生了改变，双方的交易成本也发生了变化，即使收益没有改变，为了保证整条产业链的生产效率，双方之间的产业链纵向关系也会重新作出安排。于是，B纵向兼并A，B和A合并成一家企业，也就是说B和A之间由原来的市场分工变成了企业分工。在前面的分析中，假设外部环境交易成本不产生影响以及同一环节市场结构不发生改变，得出了企业对不同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现在把假设放宽，分析交易成本随外部环境改变以及市场结构改变所带来的分工制度安排的进一步整合。（一）交易成本的变化按照杨小凯和张永生（2003）的定义，交易成本可分为内生交易成本和外生交易成本。外生交易成本是指在交易过程中直接或间接发生的费用，如购买某单位商品的谈判费用、运输成本、途中损耗、通讯费用等，它不是由于决策者的利益冲突而导致的经济扭曲的结果。内生交易成本是指市场均衡同帕累托最优之间的差别，是由不同的参与者争夺分工好处的机会主义行为所致，指在交易过程中由于人们争夺分工的利益，每个人都希望分得更多的利益而不惜减少别人从分工中得到的利益。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引起的人们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机会主义行为是内生交易成本产生的根本原因。技术的创新降低了外生交易成本，因此产业链中分工制度安排整合的趋势也由企业分工向市场分工转化。从19世纪末开始，纵向一体化的大型企业开始在美国出现，20世纪美国经济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兴起于重要产业部门的纵向一体化的现代企业（钱德勒，1977）。也就是说，一个企业内包含产业链的所有环节，即产业链分工在企业内进行。然而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交通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以及经济全球化的快速推进，原来纵向一体化的企业更加注重核心能力和核心业务的构建，只负责产业链的一个或几个环节，而把其他环节外包给其他企业，即由市场来组织分工。如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组织生产和销售，研发总部和销售总部设在母国，生产制造则由发展中国家来进行。近年长三角地区也出现了按产业链不同环节和阶段进行分工的趋势（魏后凯，2007）。技术的创新通过降低外生交易成本，使原来由一个企业掌控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变成产业链的各个环节由多个企业分别负责，即由企业分工变成市场分工，从而更有利于产业链的各个环节进行专业化生产。在外生交易成本给定的情况下，专业化生产会带来生产效率的提高和内生交易成本增加的两难冲突。因为市场分工与企业分工相比，内生交易成本大大增加。企业分工是产业链的不同环节在基于长期而稳定的合作关系基础上通过权威对分工进行组织和协调，内生交易成本较低；而市场分工则是双方仅仅就一次交易所达成的契约基础上通过价格对分工进行协调，内生交易成本较高。为了降低内生交易成本，就需要对分工制度安排进行再一次整合。一方面可以通过纵向一体化，也就是说把市场分工变为企业分工；另一方面可以通过纵向关系契约，把市场分工变为企业间网络分工。这实际上是通过实施产业链纵向关系而实现分工制度安排的创新。因此，技术的创新和制度的创新改变了外生交易成本和内生交易成本，交易成本的改变又使得企业实施不同的产业链纵向关系，从而带来了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进一步整合。（二）市场结构的变化在产业链中，上下游企业所处的市场结构是决定分工制度安排进一步整合的重要因素。因为市场结构的变化使得因分工而产生的收益在不同企业之间重新进行分配，从而也会带来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整合。在单一市场中，企业的市场行为选择仅仅由其所处的市场结构决定，而对于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而言，其行为选择必须考虑上下游两个市场的市场结构，即产业链纵向市场结构 产业链的纵向市场结构是指由两个市场各自所具有的不同的市场结构整合而成的整个产业链的市场结构（郁义鸿，2006）。从产业链的纵向关系看，处于产业链上游的企业生产中间产品作为下游企业的投入，下游企业生产最终产品提供给消费者。为了便于研究，分析两个相关市场，假设：1、产业链中只包含两个部门，其中部门A生产中间产品，部门B 生产最终产品，部门A 的产品是部门B生产过程中必须的投入；2、生产每单位B正好要求一单位A，可以用相同的产出单位度量A和B；3、A和B的市场上分别有m个和n个企业；4、在每个市场上所有企业都是同质的。从下游部门开始分析。下游部门的反需求函数，其中，是各个企业的产出。根据假设4，其中是B部门每个企业的产出。作为B部门投入品的部门A的价格为，是其他投入的成本，固定成本是，则部门B中企业的利润函数为：，利润最大化条件为：，整理得：，价格弹性，所以，将部门n个企业的利润最大化条件加总，得到： ，其中为成本。 对上式进行整理就可以导出部门B对投入A的引致需求，根据假设2，对产出的度量Q同时适应于A和B，则，着就是部门B对产品A的需求曲线。 由此看出，当、和一定时，随着n的增大，逐渐升高。考虑两种极端情况，当时部门B所处市场为完全竞争市场，此时最高；当时部门B所处市场为完全垄断市场，此时最低。 类似的，可以给出A部门中的任一企业的利润函数：，其中，而和分别是A部门的边际成本和固定成本，参考部门B可以得到，即。因此，在和一定时，随着m的增大，逐渐降低。同样考虑两种极端情况，当时部门A所处市场为完全竞争市场，此时最低；当时部门A所处市场为完全垄断市场，此时最高。为了简化分析，把部门A和部门B的市场结构看作是完全竞争和完全垄断两类，就出现四种情况组合，如下表1所示：表1：部门B竞争垄断部门A竞争（竞争，竞争）（竞争，垄断）垄断（垄断，竞争）（垄断，垄断）假设产业链中部门A和B两个市场属于，部门B中的企业由完全竞争市场所决定的价格比较高，部门A中的企业由完全竞争市场决定的价格比较低，双方的交易可以达到帕累托改进，对双方都有收益，此时上下游企业倾向于利用市场来组织分工。只要这种均衡不被打破，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就缺乏重新选择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激励，更谈不上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整合。假如部门B中部分企业退出或被横向兼并，而部门A中的企业数目不变，两个市场就属于。部门B中的企业由完全垄断市场所决定的最低，此时，由部门A所处完全竞争市场所决定的也是最低；在部门A企业缺乏市场势力的情况下，成交价格由部门B决定，也是最低，此时，部门A有前向一体化部门B的激励。由于部门B处于垄断地位，可以决定下游市场的高价格，部门A中的企业通过变市场分工为企业内分工，从而获得了较高的收益。同样当两个市场属于时，部门B中的企业就会有后向一体化部门A的激励，从而部门B中的企业通过分工制度安排的进一步的整合而获得收益。当两个市场属于时，即由于两个部门企业的退出或横向兼并而在各自的市场中成为垄断者时，由于双方都具有市场势力，市场分工会使得双方两败俱伤。一般的解决方式是签订纵向契约或纵向一体化，即通过企业间网络或企业来组织分工可以实现双方收益的增加。交易成本和收益决定了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而由交易成本和收益所决定的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绝不是静态的。相反，随着各种因素对交易成本和收益的影响，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也处在不断整合之中。五、结论从亚当斯密、杨格再到杨小凯，都指出了分工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但仅仅有了分工还不能必然促进经济发展，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对分工进行组织和协调，即进行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与整合。具体到存在着高度上下游分工的产业链而言，产业链纵向关系对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与整合起到了重要作用。交易成本和收益都会影响到产业链中上下游企业具体采用何种纵向关系以选择不同的分工制度安排，产业链分工制度安排也会随着交易成本和收益的变化而不断整合。产业链中的纵向关系实际上是企业根据经济环境的变化对分工制度安排进行进一步整合的过程。因此，从产业链的形成和发展来说，不能仅仅从宏观的角度泛泛而谈，更要从微观的角度，即对产业链内部分工制度安排的选择及整合加以关注。只有把分工的组织形式协调好，产业链作用的发挥才会具备微观基础。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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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rican Economic Review,73(2):267-271.27 Williamson,O.E.1971.The Vertical Integration of Production:Market Failure Consideration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61(2):112-123.作者联系方式：杨蕙馨 纪玉俊山东省济南市山大南路27号山东大学管理学院邮政编码：250100电话：053188564664，88365578，13853183210电子邮箱：yh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