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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论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六国灭亡,不是(因为)武器不锋利,仗打不好,弊病在于贿赂秦国。非:不是。兵:武器。弊(b):弊病。赂秦:贿赂秦国。这里指向秦割地求和。赂秦而贿赂秦国,自己的力亏,破灭之道也。实力就亏损,这是灭亡的原因。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有人说:六国相继灭亡,都是因为他们贿赂秦国吗?回答道:不赂者以赂者丧。盖不贿赂(秦国)的国家因为贿赂(秦国)的国家而灭亡。因为(不贿赂失强援,不能独完,故曰:弊的国家)失去了其他国家强有力的援助,就不能单独保全,所以说:弊病在赂秦也。在于贿赂秦国啊。或曰:有人说。这是设问。下句的“曰”是对该设问的回答。或,不定代词。互丧:彼此都灭亡。互,交互。率(shui):都,皆。耶:助词,表反问语气。以:因为。盖:承接上文,表示原因,有“因为”的意思。完:形容词用作动词,保全。故:连词,所以。在:动词,在于。秦以攻取 之 外,小则获秦国用攻战(的办法)取得之外,(还受到诸侯的贿赂,)小的就得到邑,大则得城。邑镇,大的就得到城池。攻取:用攻战(的办法)而夺取。以:用、凭。得:得到,获得。较秦把秦国(受贿赂)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所得到的土地与战胜而得到的土地比较,实际上多到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六国(贿赂秦国)所丧失的土地与战败而丧失的土地比较其实亦百倍。实际上也多到百倍。其实:那实际数量。亡:丧失,失去。则秦之所大欲,那么,秦国最想要的,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战矣。思厥先祖父,六国诸侯最担心的,当然不在于战争了。想想他的先人祖辈父辈,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冒着霜露,披荆斩棘,才有了一点土地。厥(ju):这里相当于“其”。先:对去世的尊长的敬称。祖父:祖辈与父辈。暴(p)霜露:暴露在霜露之中。意思是冒着霜露。和下文的“斩荆棘之地”都是形容创业的艰苦。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子孙对待土地却不很爱惜,拿它来送给别人,好像丢弃小草一样,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今天割让五座城,明天割让十座城,然后才能得到一夜的安睡。视:看待,对待。之:代“尺寸之地”。举:拿起。“举”后省略了代词“之”。予:给。芥(ji):小草。起视(第二天)起来一看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四周边境,秦国的军队又到了。既然如此,那么诸侯的土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有限,残暴的秦国的欲望没有满足,(诸侯)送给它土地越多,(秦国)侵犯之愈急。它们就越厉害。然则:既然如此,那么。厌:同“餍”,满足。奉:送,献。“奉之”的“之”:指奉秦之物。“侵之”的“之”:指赂秦的各国。弥(m)、愈:都是更加的意思。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所以,不用作战,谁强谁弱谁胜谁负已经确定了。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六国)最终灭亡,是理所当然的。判:决定。至于:表示由于上文所说的情况,引出下文的结果。相当于“以致”“以至于”。固:本来。宜:应该。然:如此,这样。古人云:“以地事秦,犹古人说:“用土地侍奉秦国,好像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抱着柴去救火,柴不烧完,火不会熄灭。”这话对了。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语出史记魏世家和战国策魏策。事,侍奉。薪,柴。此言得之:这话对了。得之,得其理。之,指上面说的道理。齐人未尝赂秦,终继五国迁灭,何哉?齐国不曾贿赂秦国,最后也随着五国灭亡,为什么呢?未尝:不曾。迁灭:灭亡。与嬴而不助五国也。五国既丧,齐亦不(这是因为齐国)亲附秦国而不帮助五国。五国已经灭亡,齐国也不能免矣。燕、赵之君,始有远略,能守其土,幸免了。燕国与赵国的君主,起初有长远的谋略,能够守住他们的国土,义不赂秦。是故燕虽小国而后亡,斯用兵坚持正义而不贿赂秦国。所以燕国虽然是个小国却后灭亡,这就是用兵之效也。的功效。与嬴:亲附秦国。与,结交,亲附。嬴,秦王族的姓。始有远略:起初有长远的谋略。这句里的“始”与下文“至丹”的“至”,“洎牧”的“洎”,“用武而不终”的“不终”,互相呼应。斯:这。效:效果。至丹以荆卿等到燕太子丹用(派)荆轲(刺为计,始速祸焉。秦王)作为(对付秦国的)策略,才招致祸患。荆卿:荆轲,即下文提到的“刺客”。始:才。速:招致。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赵国曾经与秦国交战五次,败了两次,胜了三次。后来秦国两次攻打赵国,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李牧连续打退秦军。等到李牧因为受诬陷而被杀害,赵国才变成秦国郡,惜其用武而不终也。的邯郸郡,可惜赵国用武力抵抗却不能坚持到底。李牧:赵国良将,曾数次打退秦军。公元前229年,秦将王翦攻赵,李牧率兵抵抗。赵王中了秦的反间(jin)计,杀了李牧。不久之后,王翦破赵军,虏赵王,灭赵国。下文的“良将”指李牧。洎(j):及,等到。以:因为。诛:杀。邯郸(hn dn)为郡:秦灭赵后,把赵国改为秦之邯郸郡。且燕、赵处秦革灭殆尽之际,可谓况且,燕、赵两国处在秦国(把其他国家)几乎消灭干净的时候,可以说是智力孤危,战败而亡,诚不得已。智谋穷竭、国势孤立危急,战败而灭亡,实在是不得已。且:况且,而且。革灭:消灭。革,改变、除去。殆:副词,近于、几乎。向使三国各爱以前假使韩、魏、楚三国各自爱惜其地,齐人勿附于秦,刺客不行,他们的国土,齐人不亲附秦国,(燕国的)刺客不动身赴秦,(赵国的)良将犹在,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当与秦相较,或未易量。良将还活着,那么胜败存亡的命运,如果与秦国相较量,或许不容易判断。向使三国:以前假使韩、魏、楚三国。这三国都曾经割地赂秦。胜负之数(sh),存亡之理:胜败存亡的命运。数,运数。理,理数。皆指命运。当:同“倘”,如果。相较:相抵,相抗衡。或:或许。易:容易。量(lin):估量,判断。呜呼!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唉!(如果六国)用贿赂秦国的土地封赏天下的谋臣,用侍奉秦国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的心意礼遇天下的奇才,合力向西(对付秦国),那么,我恐怕秦国人吃饭不得下咽也。也不能够下咽啊。两个“以”:介词,用。礼:名词用作动词,礼遇,以礼相待。奇才:非凡的人才。并:合,齐。西向:向西(对付秦国)。恐:担心,恐怕。这是反语。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可悲啊!有这样的形势,却为秦国积久而成的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威势所胁迫,(土地)天天削减,月月割让,以致走向灭亡。势:形势。为所:表示被动。积威:积久而成的威势。劫:胁迫,挟持。日、月:时间名词作状语,每日、每月。以:结果连词,以致。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治理国家的人不要使自己为积久而成的威势所胁迫啊!为(wi)国者:治理国家的人。为,治理。无:通“毋”,不要。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可以六国与秦国都是诸侯,它们的势力比秦国弱,却还有可以不赂而胜之之势。不贿赂秦国而战胜它的势力。夫(f):句首发语词。于:介词,表比较,比。而:却。苟以天下之大,下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如果凭着偌大的天下,却追随六国灭亡的先例,这就又在六国之下了。苟:假设连词,如果。以:介词,凭着。从:蹈,跟随。故事:旧事,成例。是:代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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