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从画学思想研究

萧云从画学思想研究 分类号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萧 云从 画 学思想 研究 题 目:The painting thought research ofXiaoYuncong Title:美 术 学 学 科 、 专 业:研 究 方 向: 油 画韩 浩 作 者 姓 名:高 飞 教授 导 师 及 职 称:2013 年 4 月 论文提交日期:授予学位日期:安 徽 师 范 大 学 学 位 评 定 委 员 会 办 公 室学 位 论 文 独 创 性 声 明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 位论文是 本 人 在 导 师 指 导 下 进 行 的 研 究 工 作 及 取 得 的 研 究成果,与我一同工作 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 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 文中作了明确的说 明并表示谢意,除了文 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 谢的地方外,论文中 不包含其他人已经 发表 或 撰 写 过 的 研 究 成 果 。学 位 论 文 作 者 签 名 : 签 字日 期 : 年月日学 位 论 文 版 权 使 用 授 权 书 本 学 位 论 文 作 者 完 全 了 解 安 徽 师 范 大 学 有 关 保 留 、 使 用 学 位 论 文 的 规 定 :学 校 有 权 保 留 并 向 国 家 有 关 部 门 或 机 构 送 交 论 文 的 复 印 件 和 电 子 版 , 允 许 论 文 被查 阅 和 借 阅 。 本 人 授 权 安徽 师 范 大 学 可 以 将 学 位 论 文 的 全 部 或 部 分 内 容 编 入 有关 数 据 库 进 行 检 索 , 可 以 采 用 影 印 、 缩 印 或 扫 描 等 复 制 手 段 保 存 、 汇 编 学 位 论 文 。保 密 的 学 位 论 文 在 解 密 后 适 用 本 授 权 书 。学 位 论 文 作 者 签 名 : 导 师 签 名 :签字 日期 : 年月日 签字 日 期 : 年月日 学 位 论 文 作 者 获 学 位 后 去 向 : 工 作 单 位 : 电 话 : 通 讯 地 址 : 邮 编 :萧云从 画 学思 想 研究韩 浩 安徽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 文 二 一三 年 四 月 本 论文经答 辩 委员会全 体委员 审 查, 确认 符合安 徽师 范大学硕士学 位论文 质 量要求。答辩委员会 签名: 主席: 工作单 位、职称 委员: 导师:萧 云从画 学思想 研究摘要 明末清初, 社会动 荡 , 以萧云 从为首 的姑孰画 派与新 安 画派 , 成为文人 画继 宋元之 后 的又一个 高峰。 萧 云从以隐 逸的情 怀 , 雅洁的 风格书写了对大 明王朝 的 热爱及高 尚的民族 气节。 明 清易祚 , 他却入清 不仕 ,甘为 遗民, 隐居乡 里, 寄情诗 画, 创 造了许多 脍炙人 口 的诗篇和 大量的书画作品, 不仅影 响了有清 一代中 国 绘画的发 展, 亦名 播东瀛, 为 日本南宗文人 画提供 了 示范作用 。 萧 云从 以 多样的 艺术形 式 和 大量的 绘画实践, 总结 出丰富 而 独特 的画 学思想 与 艺术经验 , 成为 中 国艺术宝 库中不可多得的 精神遗 产 。 文章分为 四个部 分 。 第一部 分 描述 萧 云从的生平,以 及 他 所处的 时代背景 和 基本成 就 。 第二部 分介绍 萧 云从的 遗 民情结 , 阐述 他的 遗民意绪在 其诗 文、 印文 、 作品 年号,以及 离骚 图 中 折射 出的遗民 风骨 和民族 气节, 从而得 出结论, 他 是由强 烈的遗民 思想, 才 导致他形 成独特的艺术风 格的。 第 三部分着 重阐述 了 萧云从的 画学思 想 , 师古人 兼师造化是萧云 从始终 坚 持的艺术 创作规 律 , 二者 之中 他 又特 别 注重对 自然山川的取法, 在继承 前人 的基 础上 又 有 所创新, 独 标其 格 。 第四部分 通过具体实例, 介绍萧 云从的艺 术给 当 时 的皖南画 派、 民族 版画, 以及 日本南宗文人 画 和芜 湖 铁画 的形 成, 带 来 的影响 与 作用 。 关键词 : 萧云从 ; 遗民情结 ; 画学 思 想;师法 古人; 师 法造化;The painting thought research of XiaoYuncong Abstract Late Ming and early Qing Dynasty, with the social unrest,theGushu Drawing Group and Xinan Drawing Group which is headed by XiaoYuncong became a penk after the literaty paintings of Song Danasty.XiaoYuncong required himself with the hemit mind and pnre style to express his enthusiastic to the Ming Danasty and intenty noble nation.Ture of the Ming and Qing Danasty era,he never be an offical in Qing Danasty.He is willing to be a survious of a great unphearal and lived a secluded life in the contryside.Also,he send his emotions to poem and painting and created a lot of popular poems and galligraphy and painting works.Not only had an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Ghinese painting in Qing Danasty,but also exemplary role to the south of Japans painting.XiaoYuncong use various artic form and plenty of practical painting.According to these,he concluded rich and unique thought of painting and artig experience,which had becoming a rare spiritral heritage in the treasure of Chinese artThe article is sperated into four parts.The firstpart described XiaoYuncong life,the background he lived and the basic aghievement of him.The second part included his complex of adherent and elaborate his thought of adherent in his poem,seals,the eitle of emperors reign of works,and the adherent style and national integrity ,which is reflected from the .In conclusion ,its the strong sense of adherent thought that lead his unique artic style formed.The third part pay more attention ti introduce his thought of painting, learning from the ancients and nature is the creative art rules that he stick all the time.Both of them,he especially enphasize the way to paint natural mountains and rivers.On the basis of inhenting predecessors,he also be innovation and uniqueThe fourth part introduce the art of XiaoYuncong give an impact and function on the drawing group south of AnHui, national etghing and the painting in the south of Japan,the form of WuHu iron picture by the specific exampleKeywords: XiaoYuncong ;the compla of adherent of a former dynasty ;the thought of painting ;learn from ancients ;learn from nature目录 弁 言1 一、萧云 从生平. 3 二、遗民 情结5 (一)诗 文 与绘 画 中 的 遗民意 绪 5 (二) 离骚图 中的遗民风 骨6 (三)遗 民气节 的 其他表现7 1. 印 文7 2. 作品年号 8 三、 画学 思想9 (一)师 法先贤. 9 1. 师法宋 人 9 2. 取法元 人. 11 (二)师 法造化13 四、 画学 影响 16 (一)对 皖南画 派的 影响. 16 (二)对 版画的 影响 17 (三)对 日本 绘 画的 影响. 18 (四) 促 进了 铁 画的 产生. 20 结 语 21 参考文献22 后 记 24 附:本人 攻读硕 士 学 位期间论 文及获 奖情 况一览表25 弁 言 中国画学 源远流 长, 自 东晋顾 恺之 画云 台山记 、 南朝宗 炳 画山水叙始, 千 百年来 , 代 有 发展。 绘画 流派 亦随之 不断形 成, 林立华夏, 南 北各派,画风 殊 异 , 自 成 其格 。 画学 与 实 践 各 领 风骚 ,构 成 中 国 绘 画绚 烂 发展 的 历史长河。 明清易祚时期,中国画学分立 标格,一为 摹 古派;一为 创新 派。 摹 古派画 家, 以 “ 四 王 ”为 代 表, 继 承 董 其 昌 思想 衣钵 , 经 营 笔 墨之 美 ; 创新 派画家, 多集 中于安 徽的 皖南, 史 有以萧 云从 为首的姑 孰画派 , 以 渐江为代 表的 新 安画 派 , 以 梅清 为 领 袖的 宣 城 画 派 。这 些 画派 画 家 , 作 为 儒 家 文化 的接受 者, 因 朝 代 更 迭, 遭 异族 统 治 , 使 他们 原 有的 理 想 追 求 彻底 消 灭, 或 入清不 仕, 或 遁 迹 山 林, 以 诗画 寄 情 , 寻 得心 灵 的安 宁 。 姑 孰 派的 萧 云从 就 是其中的代表 人物之 一。 萧云从作为明清时期创新 派的代表,其 艺术 成 就 不仅在 绘画 上彰 显 出独特 的面 貌 , 他 在 书法 、 诗文 等 方 面 也 体现 出 一个 文人特 有 的思 想 追求 , 形成了 众多 的 代表性 作品 。 因此 , 萧云从的艺术 在当时 被 人 视 为“ 得 其真 迹 ,如获 奇珍 ” , 故萧 云 从 的 画一 时 “ 名 海内 , 几 不胫 而 走 ” ,成为 画界模范,其声名甚至 播 布 海 外。 萧 云从 的 绘 画 以 卷轴 和 版画 为 长 , 题 材涉 及 山水 、 人物和 花木 , 墨妙 云烟 , 曲尽其致 。 在 明清时 期, 除 了陈洪 绶兼擅 卷轴 画和 版画,未 有出 萧 云 从 之 右 者 , 而且 , 萧 云 从 与陈 老 莲相 比 , 似乎 题材 更为 宽 泛 ,尤其 在山水 画方面, 工 、 写互存, 影响 超越 陈老莲, 后 人说他: “ 善山水, 不 专宗 法, 自 成 一 家, 笔 亦 清快 可 喜 。 ” 由 于 萧 云从 在 绘 画 上享 有 极 高 声 誉 ,后人把他与 寓居于 芜湖 的 新安派 画家孙 逸并 称 “孙萧” , 与 寓居于 芜湖的太 平人汤 岩夫合 称 “芜 湖二 老” 。 作为明清时期处 画坛显著地位的 姑孰画派,因 文献资料 遗存 较少 , 国内 姑孰画派:萧云从时为太平府人,府址在今安徽当涂,当涂古称姑孰,故以此得名。 新安画派:明清时期在徽州出现的,以渐江、查士标、孙逸、汪之瑞为代表画家的画派。 宣城画派:明清时期在宣城出现的,以梅清 、石涛、梅庚为代表画家的画派。 太平府志(卷二十八) ?人物(下) 。 张庚.国朝画征录.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 :40 .1外 学界 对其研究 的热 诚 远不 及 同 时 期 的新 安 画派 , 所 以 , 对这 一 画派 的 主要画家 萧云 从的研 究 , 更显得不 够充分 , 虽 然 在上世 纪 80 年代 后, 海内 外学者时有涉及 , 但仍 谨慎 文 字,远 未达到 与其 声名相匹 配 的成 果出 现。 可喜 的是,国内外学 者毕竟 开始 关注姑孰 画派和 萧云 从了。 如陈 传席 在 中国山水 画史中, 用 了较多 篇幅介 绍萧云从 与姑孰 画派 , 他在 编著 萧云 从 画 谱 萧云 从版 画 二 书 中 , 也对 萧 云从 的 事 迹 、 思想 及 其 艺 术 发 表 了 详尽 的 阐述 。 王石城、 顾平、 沙鸥等 则 各自单独 著述 萧云 从 正在舒 展的画 卷 ? 萧云 从评传 , 就 其生平 、 艺术 分别作了 较为深 入 的 考察和 研 究, 迄 今除了散落在 相关期 刊中 的论文外,鲜见 其他 专 著 ,洵 为难 得 。在 海外 , 也 有部 分 学者 触 及萧云从 , 如美 国的 高居 翰 、李 铸 晋 、方闻, 日 本的 古 原 弘 伸 、秋 山 光夫 等 ,不过 ,他 们 研 究 的 视角 基 本偏 重 于 海 外 博物 馆 对萧 云 从 作 品 的庋 藏 ,或 在 研究他人 时 而 涉及到 萧云 从 。 总体上说, 国内外 对萧 云 从 和 姑 孰 画 派 的研 究 , 虽 然 有 一 些 积累 ,但在内 容上 还是显得 单一 了 些, 检 查 所 有 研究 成 果, 皆 未 见 反 映萧 云 从 画 学 思想的 内容 , 所 以 , 本文 即 从这 个 角度 , 对萧 云 从的艺术 思想 作深 入 探讨 ,试图通 过相 关 资 料 和 萧云 从 的作 品 、 诗 文 、 画跋 与交 游 事 迹 , 进行 梳理 , 形 成一个较为详 尽的文 本, 以弥阙如 。 研究萧云从 的 画 学 思想 , 本文主要是 借助相关 历史文献、 萧 云从 的 绘画作 品、 诗 文 、 画 跋与 交 游事 迹 , 以 及 他人 的 研究 成 果 加 以 综合 分 析, 客 观地论述萧云 从的人 生理 想、 艺术 成就和 画学 思想特色 。 另外 , 在 研究的内 容上 ,不 免要 涉 及 到 萧 云从 的 生平 , 以 及 他 与其他 画派 画 家 的 美 学思 想 、艺 术 特征的 相互 比较 , 因 此, 本 文除 了 利 用 综 合分 析 法, 还 将 采 取 史学 、 美学 、 比较学等研究 方法 , 尽可 能从中探 询到本 文试 设的主题 ,得到 一些 启迪 。 研究 此课题 的初衷,本是通过阅读、撰文来了解和学习先贤的艺术与思想 ,成 此 拙 文 亦是抛 砖 引玉 , 希望 能 引起 学 界对 这 一 画 派 和萧 云 从给 予 更多的关注 。2一 、萧云 从 生平 萧 云 从 (1596-1669 ) , 字 尺 木 , 号 默 思 , 复 号 于 湖 渔 人 、 钟 山 梅 下 、 江梅、 梅 石 道 人 、 梅主 人 、 无 闷 道 人 、 东海 萧 生、 梦履、 钟 山老 人 等 , 安 徽芜湖人 。 其 父 萧 慎 余, 明 乡饮 大 宾 , 对 绘事 稍 有见 解 , 因 此 ,寄 希 望其 子 萧云从 也 成为 一个画 家。 同乡后人 黄钺在 画 友录 中曾这 样记述 : “云从 始生之夕, 慎 余梦郭 忠恕至 其门 曰: 萧 氏将昌 , 吾当为嗣 。” 此 述虽 有 戏言 之 嫌,但从 中也可看出 父亲 对 儿子的 殷殷之 情, 希望 儿子 将来能 成为 郭忠恕 那样的画家。 另从 萧云从 云台疏林 图 与 青 山高隐图 卷 两幅 画 中所钤印 章 “郭恕先后身 ” ,亦可考 辨萧云从 对郭忠恕的 服膺 与推 重。 萧云从 少年时期即 存科举 的理想 ,但 之后屡试不利, 四十 四 岁 时 才 中己卯 (崇 祯 十 二 年 )科 副 榜第 一 准 贡 , 崇祯 十 五年 仍 未 出 人 头地 , 又落 为 壬午副 榜, 其 心 情 自 然会 受 到一 些 影 响 。 当明末 宦官 把 持 朝 政 , 党 争 纷迭 、 阶级矛 盾日 趋 激 烈 , 其中 以 东林 党 、 复 社 与宦 官 魏忠 贤 及 奸 臣 马士 英 、阮 大 铖的斗争 最 为尖锐 。 斗争 的 实质 , 就是 一些比 较 正直 的 知 识 分 子和 代 表中 小 地主阶级的进 步势力 , 与 大地主、 宦官和 保守 势力的斗 争。 萧 云从 也 因 科举 不顺,或 闭门 读 书 , 研 习书 画 ;或 漫 游 名 山 大川 , 著诗 作 文 , 寒 暑不 辍 。 在 这 样的乱世年代 里,萧 云从 的人生选 择,也 就唯 有避世不 仕和他 的诗 画了。 值得一提的是 ,当 复社 这 个 所 谓 的 政 治 集团 的 成 立 , 萧 云 从 也和 许 多 文人 一样 , 与 其 弟 萧云 倩 (小 曼 ) 一 同 加入 到 复社 中 来 , 从 这一 点 看, 萧 云从的 内心 思 想 还 是 倾向 于 进步 势 力 的 。 随着 阶 级矛 盾 的 日 益 尖锐 , 赋税 沉 重,土 地大 量 被 宦 党 圈占 , 造成 各 地 农 民 相继 揭 竿而 起 , 尤 其 是以 李 自成 、 张献忠 为首 的 农 民 起 义军 , 力量 日 渐 强 盛 ,后 攻 入北 京 , 至 崇 祯帝 朱 由检 畏 惧丧胆 ,自 缢 身 亡 , 大明 王 朝 的 时代 随 之 湮灭 。 继由 吴三桂引清兵 入 关, 击 败 了李 自成 的势力 , 顺利 入 主中 原 , 满 清 王 朝 定 都北 京 , 取 国 号顺 治 。后 分 兵南下 ,攻 陷 扬 州 、 南京 , 进驻 芜 湖 。 此 时的 萧 云从 是 否 参 加 了反 清 的斗 争 ,已无 据可 考 , 但 其 离家 避 居高 淳 , 则 显 出他 具有抗争清人 的 思想 的 可能 , 因当 黄钺.壹斋集?画友录.合肥:黄山书社,1999 :779 郭忠恕:北宋初期画家,字恕先,又字国宝。洛阳人。擅山水,尤工界画。3时 的高 淳 是 抗 清 据点 , 至顺 治 初 年 , 高淳 百 姓仍 然 不 认 可 清人 统 治, 时 会发生 顽强 抵 抗 清兵 的战 争 。另 外 , 从 萧 云从 许 多诗 文 看 , 也 能 反映 出他 的 爱国思想 ,如 他在吊 念反 清殉节 的 周孔来 时, 写下了 : 泮壁何人 自鼓刀 , 天 寒日暮风 嗖嗖。 老儒 转战敌长 ?, 弟 子招 魂赋反骚 。夜雨同悲 涵水 ? ,阴 雷欲 ? 戴 山鳌。 庙空 悬古松长 碧,浩 气森 森北斗高 。 家国易主,频繁战争,直接影响到 萧云从的精神 和 生活 。 随 着清 廷 的稳固 ,萧 云 从 在 无 奈中 带 着亡 国 之 痛 , 于 五 十 二岁 那 年 从 高 淳回 到 故乡 , 当看到 遍植梅 花的旧居 “ 梅筑” 遭受清 兵破坏 , 触景 伤情 , 感慨 之 下作 移居诗六 首, 诗 前 小 序 曰 : “ 畴昔 小 筑 于 东皋 , 则 迩王 处 仲 梦 日亭 也, 甲申 后 为镇兵 是据 , 遂 毁 精 舍为 圉 枥。 至 丁 亥 秋 ,始 得 携儿 子 , 担 书 笥, 薅 秽缉 垣 ,略蔽 风雨 而 家 焉 。 惟乱 离 迁播 , 亲 友 凋 残, 触 景内 伤 , 忽 然 哀愤 , 溯其 凄 戾,横集无端 , 况予 老 矣, 病矣, 无能 为矣 ! 穷途 日暮, 情见 乎词 , 得诗 六首 。 ”萧云从正 是在这 种情 形下,生 成他对 满清 政府的敌 视思想 。 萧云从回 到芜湖 之后 , 便过 着隐居 生活 , 朝年用心 于诗画 , 其 离骚 图太平山 水诗画 , 即 在芜湖完 成。 萧云 从 的晚年, 诗 、 书、 画 创作 尤旺, 许多 的山 水 长 卷 、 轴幅 、 册页 等 , 成 为 他经 典 作品 的 一 部 分 。在 这 期间 , 萧云从 还写 下 大量的 表现 其 遗民 思 想 和 歌 颂自 然 山川 的诗歌, 后人 曾 将其 汇 编成册 ,名 梅 花 堂遗 稿 , 因 未 刊 行, 自 然 难 以流 传 下 来 。另 著 有 易 存 韵通 杜 律 细 , 因 “ 晚 以足 疾 不 窥 庭户 , 人 士造 其 门 者 ,罕 识 其 面, 所 为书往往秘不 示人, 多致 散失。 ” 现今, 我们只 能从萧云 从的作 品里 看到他的 画中题跋和流 传下来 的部 分诗文。 萧云从的 一生 , 志坚 品高, 康熙十 二年 秋 , 萧云 从 年 74 岁病 逝 。 临终 时萧云从还 “ 执诸同 志 手, 曰: 道在 六经 , 行本五伦 , 无事外 求 之, 仍衍其 旨。 赋诗 毕, 瞑去。 ” 萧云从去世 后, 安 葬于 芜湖城西 严家山 。 沙欧.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 :3-4 梦日亭:清嘉庆芜湖县志载: “梦日亭,在县东故王敦城。 ” 此亭为北宋元丰八年,芜湖东门承天寺方丈尚蕴湘募建。 沙欧.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 :11-12 沙欧.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 :265 4二 、 遗民 情结 萧云从虽 然未在 明季 得到多少 功名,但 儒家思想成 为其执 念, 加入复社,匡 扶正 义 , 入 清 不仕 , 是其 思想 的主导。 纵 观萧 云 从 一 生 ,时 值 明末 清 初的社 会大 动 荡 时 期 , 其 亡 国的 痛 苦 和 战 争的 创 伤可 谓 刻 骨 铭 心。 改 朝换 代 的屈辱 成了 萧 云 从 一 生惨 痛 的回 忆 。 作 为 明遗 民 , 敌 视 异 族 的 思想 伴 其终 生 ;作为一个诗 人和画 家, 他 的这份 情结 又 反映 到 了他的 作品里 。 (一) 诗文与绘画 中 的遗民情绪 萧云从 不仅在 移 居诗 中 看出 他 对 “ 乱离 迁播”世道的不满, 对“亲友 凋残 ”的惨状,触景 神 伤 , 其 哀 愤 之心 、 爱国 之 情 在 此诗中 表 露无 遗 。另外, 他 在 青 山高隐 图 中 , 以晋 遗民 “ 竹林七贤 ” 为 榜样, 题识曰 : “画亦戏 事也 , 而 感 慨 系之 近 流 离 迁 播 ,齿 落 眼? , 年 五 十 而谆 谆 然若 八 九十者 。尝忆 竹林 图 , 晋遗民 南北之 阮 , 窃 已 愧矣 。 而 复有 小儿破贼 于淝,令 东山 老 子 折 屐 。人 处 乱世 , 上 不 得 击栉 纾 奇, 次 不 得 弹 琴高 蹈 ,而 优 游尘土 ,画 青 山 而 隐 ,则 吾 与芸 子 解 衣 磐 ?, 相 附于 长 康 、 探 微之 流 ,亦 足 矣,他复何愿 。 寒食 日 , 石人云从 识。 ” 此题识 传达了他 淡泊名 利, “ 画青山而 隐 ”的人生态 度。 之 所以 有这样的 态度是 与其 所处的乱 世分不 开的 。 乱世中 , “上不 得击 栉 纾 奇 ,次 不 得 弹琴 高 蹈 ” , 只 能 “ 画青 山 而 隐”,“ 优 游 尘土 ” , 这是萧 云从 屈 于 乱 世 之下 的 无奈 之 举 , 不 能治 国 平天 下 , 为 国 为民 , 遂只 能 退隐山林, 与青 山为伴, 与鸟兽为 邻。 彭幼 官 耽于诗 酒, 索画和 客 中 “闭户曾无 一刻 欢 , 持 杯 难遣 万 山寒 。 写 成 茅 屋何 能 隐, 寄 到 秋 诗 不忍 看 。斜 日 随人趋 古路 , 浮 云 往事 忆 长 干。 梅 花 小 筑依 城 阙 ,画 角 哀 生 泪未 干 。 ” “ 闭 户”言明了萧 云从不 仕的 人生态度 , “无 一刻欢 ” 言明了 其人生 的忧 郁, 故国 已失的 “万 山 寒 ” , 即 使 是 “持 杯 ” 也 难以 遣 怀 。 又言 : “九 子 山 头 万树 松 , 三秋云 外一 声 钟 。 因 归故 国 孤帆 去 , 翻 恨 春风 远 道逢 。 往 代 文 章轻 子 骏, 高 名湖海重元龙。 画师江 上 愁相别, 数 点寒鸦 写 悴容。 ” “故国孤帆 去” 及 “数点 沙欧.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127 黄钺.壹斋集?萧汤二老遗诗合编.合肥:黄山书社:1999 :881-882 黄钺.壹斋集?萧汤二老遗诗合编.合肥:黄山书社:1999 :8825寒 鸦写 悴 容 ” , 道 出 了 萧云 从 报 国 无门 之 郁 结 心理 。 “往 事 江 南 不尽 哀 , 中流犹 见片 帆 来 。 斜 阳自 弄 桓伊 笛 , 远 道 谁留 袁 绍杯 。 到 处 飞 花随 燕 子, 有 时乘雾 跃龙 媒 。 万 方多 难 无 人济 , 一 叶 宁淹 天 下 才。 ” 上 述诗 文 皆 抒 发了 萧 云从有 志难 抒 、 报 国 无门 的 郁郁 情 怀 。 改 朝换 代 带来 的 “ 万 方 多难 ” 窘境 无 人能济, “ 一 叶 宁淹 天 下 才” , 更 是 言明 了 萧 云 从即 便 心 存 报国 之 念 ,也 难 以 实现自己的 远 大之志 了 。 萧 云从 的 遗 民 情绪 不 仅 在他 的 诗 文 中体 现 得 十分 强 烈 ,在 他 的 绘 画里 也同样标显 得典型 而突 出。 如 他的 设色 山水 图册 中的 闭门拒客图 , 画面描 绘了 山 石 围 绕 、树 木 掩映 下 的 一 处 宅院 , 屋内 主 人 闲 卧 于榻 , 书童 立 于院中, 院前有 家犬看 守 , 拒一人于 门外。 幅 右上 题: “ 赵 荣禄仕 元 , 省其 ( 兄)子 固 , 子 固 高 卧 榕 ? , 闭 门 拒 之 , 今 就 子 固 画法为图,荣禄笔意虽 优,余无取焉。 ” 赵孟?(荣禄)是 以 宋 臣 身 份 仕 元 的 画 家 , 与 其 兄 赵孟坚 (子 固) 入 元不 仕 的 作风 判若两 人, 所以,子固 耻 其 缺 乏 民 族 气 节 , 而 拒 他 以 门 外 。 萧 云从 作 此 图 , 其 意 不 言 而 喻 , 宁 愿 隐 居 , 也 不 会与 统 治 者 合 作 。 在 萧 云 从 眼 里 , 赵 孟 ? 虽 负 盛名, 笔 意 亦 优 , 而 自 己 的 画 , 却 无 一 处 是 取法于 他 的 , 如 此 爱 憎 分 明 , 由 此 可 见 。 另 外 , 萧云从在此 册中 还 画了 一幅 西台恸 哭图 (图 1 ) ,此图是依 据宋末 爱国 志士 谢翱 的 登 西台 恸哭一文而作 , 上题 : “宋 谢皋 父事 , 用赵 子固 笔法为之,盖其志同也。 ” 表达了萧云从对 亡 国 之痛状。 萧 云 从 多 取 子 固 画 法 , 其 实 也 是 欣 赏 赵图 1 西台恸哭图 孟坚的民 族气节 ,是 以他为精 神榜样 的。 (二 ) 离骚图 中的遗民 风骨 萧云从的 遗民 思想,除去诗文、题跋里有所 表露 外 , 更 能 反 映其 遗 民情 黄钺.壹斋集?萧汤二老遗诗合编.合肥:黄山书社:1999 :883 萧云从.题闭门拒客图 .安徽省博物馆藏画.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 :78 萧云从.题登西台恸哭 .明清安徽画家作品选.合肥:安徽美术出版社,1988 :98 6绪的是 在 他的版 画 离骚图 中。 离骚图 是依据屈 原 的名 作 离骚 创作而 成。 众 所 周 知 ,屈 原 乃楚 之 国 民 , 其热 爱 祖国 尤 胜 于 自 己。 当 时的 屈 原怀才 不遇 , 正 直 进 步的 主 张却 不 受 楚 王 重用 , 最后 遭 到 了 奸 佞之 臣 的迫 害 ,被楚 怀王 逐 出 郢 都 城, 开 始了 流放 生涯 。在历 二十 多 年 的 颠 沛生 活 后, 楚 都被秦 攻破 , 他的 政治抱负 也随 之 破灭, 虽有 报 国之 心 , 却 无 力回 天 ,只 得 以死明志, 遂 投向汨 罗江 ,留下他 的千古 名篇 离骚 传世人 间。 萧 云从创作离骚图的 根本目的 , 是 借屈 原 来 抒 发 自 己 对 异族 统治的反 抗, 对 时 事 的 不满 及 对明 王 朝 之 眷 恋。 屈 原经 历 的 国 破 家亡 , 萧云 从 感同身 受, 所 以 ,对 屈原 在 离 骚 中所 传达 的 情感 , 他 是 有 深刻 体 会的 。 当他面 临明 王 朝的腐败与 无 能, 心 情 是 如 此的 哀 怨; 当 他遭到满清 入 侵, 又 无法抵抗 的 时 候 , 不 得不 移 居 他 乡 , 成 为 一个 无 家可 归 之 人 。 于此 , 他借屈原来抒 发情 感 , 利 用 版画 的 形式 花 去近 一年的 时间 , 创作完成了六 十 余幅 的 离骚 图 。 他 的学 生 张 秀 壁在 天 问 图跋 中 说: “ 余 侍师 侧 , 备 校录 , 计 逾年而图始成 , 而购 者欲穿铁 限矣。 ” 且不 论 离 骚图 有多 大 的艺术价 值,仅 从 萧 云 从 创 作 的 初 衷 来 看 , 其 遗 民 气 节 则 在 离 骚 图 中 有 明 显 的 表 露 。“计逾年 而图始 成” , 萧云从在 离 骚图 上耗费了 精 力和 心 血 , 将自 己的遗民 身份 借 图 来 书 写, 可 见, 这 些 图 是 其心 志 的明 示 , 是 对 大明 王 朝的 深 刻追忆、怀念 及对清 廷无 声 的反抗 。 (三) 遗民气节的 其他表现 1 、 印 文 萧云从一 生印章 无数 , 但真正 能反映 其遗 民气节的 , 则以 太 平山水图 里的印 文 为代表。 如 太平山水 图 第三 十三幅 双 桂峰图 , 上钤 “忍辱 金刚” 印 , 第 三 十 六幅 凤凰 山 图 钤 “仆 本 恨人 ” 印。 前 者诠 释 了“ 亡 国之辱” , 后 者 诠释 了 “ 毁 家之 恨 ” , 而 第 五 幅 采 石 图 钤“ 梁 王 孙” 印, 以萧氏 “梁 王 孙 ” 正 宗自 居 , 其 中 暗 含 了 对清 朝 统治 者 的 不 屑 与蔑 视 。 另外 ,萧云从还有 一些印 文亦 体现了他 的遗民 之志 , 如 “钟山 草堂” 、 “ 钟 山老人” 、 “ 钟山 梅下 ” 、 “前 丙 申 生 ” 等, 就 明 显 地带 有 这 种气 息 , 钟 山本 是 指 南京 , 南京 沙鸥.正在舒展的画卷 ? 萧云从评传.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6 :66 7又是明王 朝的故 都, “前丙申 生”则 代表 他是生于 明 季, 与清 没有任何 关联 ,所以,萧 云从以 此来 标守自己 的气节 。 萧云从在自己的艺术生涯中 , 借 助一切 可借 助 的 抒发情感的 方式 , 来传达 自己 的 爱 国 之 心与 民 族 情怀, 他在 这些 印 文中 , 一 方 面 表现 出 他 对 满 清政府 统治 的不屑, 流露 出 某种 情 绪 , 另 一方 面 则 暗含了 他 对 大明 王 朝的 不 舍与追忆 ,这 也是一 个传统 文人普 遍存有 的精 神和骨气 。 2 、 作品年号 萧云从的 遗民情结 ,不仅在印 文 上 有 体 现, 也 可 在 其 作 品 中 所属 年 号得到 印证 。 入清 前 ,萧 云 从署 年 号 多 有 “崇 祯 年 ” 字样 ,顺 治 之 后, 他的纪 年方 式 , 大 都标 署 自 己的 年 岁 , 如 “七十翁 , 萧 云 从” 、 “ 七十 又二 , 萧云从” 等 , 即 使有具体的 纪年者 , 也 只是 记 生肖 年号 。 如 他的 太平山水 诗画第 四十四 幅 北国 载 酒图 中署: “戊 子四 月四日记 , 萧云从。 ” “戊子 ” 本是顺治五 年 (1648 ) , 而 萧云从 却未 写 “顺治 五年 ” 四 字。 他在 秋山读书 图中的署款 也是如 此, 先题五言 诗 : “ 松间 营 草屋, 石上有 流泉 。 静坐复 和虑 ,端 心挥 五 弦 。 读 书还 太 古, 种 树 经 年。 目 极秋 云 外 , 情 深霜 叶 边。 野 人爱山水, 半壁 写寒 烟。 ” 后署:“戊 戌长至 前为 如翁社台 老先生 教, 于湖萧云 从。 ”不说萧云 从未纪 “顺 治十五年 ” 年号, 单 看 其 诗 , 也就 说明萧 云从的民 族气节 ,是 多 么 典型的遗 民 风骨 , 他 的 气节在 这 里得 到 极 致 的 抒发 。 所以 , 郑振铎 也 看得 很清楚, 他 在 劫中得 书记 中 这样 说: “尺 木为明 遗 民, 故绘 离骚 以 见 志 ; 仅署 甲 子 而 不 书 顺 治 年号 。 ” 的确 , 萧 云 从 这种对清朝 年号的 回避, 明显 地反映出 他内心 情感 中的 反清 思 想。 综上所述,萧云从身处明清更替的大动荡时期,其遗民情怀及气节在诗文、 题 跋等各 方面皆 有所体现 。 正 如朱光 潜言 : “社会 动荡剧烈 的时期 , 往往也 是山 水 诗 愈 抬头 的 时 期。 ” 也 正是 这 样 的 遗民 情 怀 及 风骨 造就了 萧 云 从的与众不同 ,才有 了萧 氏独特的 艺术风 貌。 萧云从.萧云从太平山水诗画.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44 萧云从.题秋山读书图 .明清安徽画家作品选.合肥:安徽美术出版社。1988 :91 郑振铎.劫中得书记.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10 朱光潜.朱光潜美学文集(第三卷)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2 :324 8三 、 画学 思想 中 国 绘 画 一 向 重 视 师 法 先 贤 , 传 移 摹 写 。 明 代 唐 志 契 在 绘 事 微 言 中 说 :“ 画 家 传 移 摹 写 , 自 谢 赫 始 , 此 法 遂 为 画 家 捷 径 , 盖 临 摹 最 易 , 神 气 难 传 , 师其 意 而 不 师 其 迹 , 乃 真 临 摹 也 。 如 巨 然 元 章 , 大 痴 倪 迂 , 俱 学 北 苑 , 一 北 苑耳,各 各 学 之 , 而 各 不 相 似 。 使 俗 人 为 之 , 定 要 笔 笔 与 原 本 相 同 。 若 之 何 能 名 世 也 。 ”萧 云从也不例外, 他师法古人 而 “ 不 宗 专法 , 自 成 一 家 ” , “ 不宋 不 元 , 自 成一 格 ” ,对 传统 的 研究,可以说 是 下 了一 番功 夫 的 , 他 在 青 山高 隐 图 的 跋文 中 述 到 : “ 少 时 戏 业之 暇 , 笃 志 绘 事 , 寒暑 不 废 。 ” 真 是 刻 苦 之情 , 一 至 于此。 由 于 萧 云 从 的 执 著 , 加 上 他 的 智 慧 , 在 他作品 中 显 见 的 最 为 突 出 的 特色 ,就是 属于 他 自 己 的独特 语 言, 既 不 同 于 先 贤 的 风 格 面 貌 , 也 不 同 于 时 人 的 形 式结 构 , 更 区 别 于 摹 古 派 “ 四 王 ” 们 的 笔 墨 之 巧 。 萧 云 从 能 在 师 古 人 的 情 境 里 ,另辟 蹊径 , 后人 推他 为 姑 孰 画 派 的 领 军者, 也 就 不 难 理 解 了 。 (一) 师法先贤 萧云从对师法先贤有着个人独到的见解和认识,纵观其留下的三百余件书 画作 品 , 很 难 从中 查见某 一 种 传 统 方法 的 影响 。 若 说 他 师法 古 人, 也 是 在对传统的 学习和 借鉴 上,在传 统的山 水画 中寻找规 律和技 法。 1 、 师法宋 人 萧云从的 山水受 宋 人影响是 明显的 , 尤其是北 宋画家 , 在师法宋 人方面可以 从两方 面 去考察 : (1)跋文 萧云从以 郭恕先 为榜 样 , 且有 印章为 “郭 恕先 后身 ” 。 郭 恕先乃 北宋 初年的 山水 画 家 , 其 作品 具 备了 北 宋 山 水 基本 的 风格 面 貌 , 萧 云从 自 称为 其 “后身 ” ,则 说明了 他 对 郭恕先的 推崇 和 以郭 恕先为师 的画学 追求 。他 在 1653 年创作的 仙山楼 阁图 上曾 题 曰: “ 郭恕 先为仙山 楼阁, 而李 锦奴亦有 此画 , 唐志契.绘事微言于安澜.画论丛刊.台北:华正书局有限公司,1984 :111-112 沙鸥.萧云从诗文辑注.合 肥:黄山书社,2010 :127 9锦 奴学 师 训 , 时号 小 李 将军 云。” 从这 里 可 窥见 萧 云 从 对郭 恕 先 的敬 仰 。 此幅 山水 图 细 致 丰 满, 山 体、 屋 宇 的 造 型与 设色 皆 似 郭 恕 先 手法 。 另有 萧 云从题 孙逸 临 唐 寅鹤 林 玉 露册 : “余 髻 时 便 模 唐解 元 此 册 ,不 能 淡 远, 与 子西所 云超 逸 尘 外 之 义殊 失 也。 无 逸 , 静 者也 , 太古 小 年 , 殓 缉 于 一 毫端 , 故落笔 有青 蓝 之 异 。 昔 辋 川图 出 右 丞 手, 以 米氏 父 子 临 之 , 犹 自 叹为 刻 画。得郭 恕 先 细绣 妙 颖 , 始贞 砥 , 然不 若 无 逸 绝伦 逸 群 尔。 麟 生 社 兄精 六 法,驰 誉江 东 。 无 逸 服其 神 骏, 胶 乳 之 合 有自 来 矣。 是 以 无 逸 之真 迹 所留 实 多,不 受促 迫 , 纾 徐 经营 , 玩者 一 日 如 两 日, 烟 云益 寿 , 讵 百 四十 载 。戊 戌 小雪区 湖萧 云 从 谨 识。 ” 郭 恕先 的 细 绣 妙颖 对 萧 云从 影 响 甚 大, 萧 氏 作品 取 向工雅 造型 一 路 , 多 半是 出 于对 郭 恕 先 的 师法 。 在萧 云 从 诸 多 作品 里 ,还 有 一些倾向 五代 和 宋人 风格 的作品 , 如他 师 法荆浩、李 成、 关仝 等 人 的题识 : “学 荆浩 。 癸巳夏 初, 访 士 介年兄, 写 此致意 。 ” “学洪谷子法。 ” “松 溪 渔隐 。 学李成。 ” “ 万山飞 雪 , 为营丘之笔, 缩巨 幅于一 册 , 远磴?折 , 秀木 凄 寒, 六月着腕, 不减北 风图也 。 ” “关 仝笔细 若虫丝 , 寸幅 具百里山水 之气韵 , 愧 老蒙不能 尽其量 也。 ” 均说明萧云从画 学思想 的多 方面性 。 (2 )布势 萧云从取 法宋人 不仅 采宋人 之 法, 而 且体 现在运用宋画 的布势 。 一 方面 , 他的 许多作 品 都是 巨制长卷 , 气势 撼人, 如 1668 年 的 设色 山水 卷 (24867cm ) , 1667 年 的 山水 图卷 (28.9 482.5cm ) ,两幅 作品 均在布 势上 承袭了宋 人衣钵 , 但 在笔法上已与宋人 大异 , 多 数 用笔与意 境 取自 元人 , 文人 气也较宋人 浓厚 。 另有 岩壑 奇观图 等 皆 是宋人之图 2 雪岳读书图 布势, 长幅巨 制, 气 势恢宏 。 另一 方面是 巨嶂式构图, 繁 景较 多, 这也 是 萧 云从 推崇北 宋绘画 传统的 沙鸥.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 :131 沙鸥.萧云从诗文辑注.合肥:黄山书社,2010 :136 萧云从.题设色山水册 .明清安徽画家作品选.合肥:安徽美术出版社,1988 :97-101 10另一结构 , 其 构图繁 而有序 , 多而 不满 、 不堵 的高 远之境 。 如 雪岳 读 书图( 图 2 ) 是 典 型 的宋 人 巨嶂 式 构 图 , 此画 构 图上 相 当 繁 密 , 山景 占满 了 整个画 面, 中 间 山 峰 几乎 破 幅而 出 , 左 上 角仍 有 跋文 及 题 款 , 虽繁 密 构筑 , 却得到 了 “繁而 有序” , 多 而不堵 的 气象 。 另 外 , 他的 松荫 清话图 ( 图 3) , 石磴摊书图 (图 4 ) 也 是这一构 图样式 的佳 作。 图 3 松荫清话图轴 图 4 石磴摊书图轴 2. 取法元人 萧 云从取法宋人 , 在于骨体及布势 , 而 取法 元 人 则 侧 重 于 元 人山 水 的用笔 、皴 法 及 取 境 上。 他 的山 水 运 笔 细 柔, 如 春蚕 吐 丝 , 此 法多 受 益于 元 四家之王蒙以 “ 淡” “ 柔” “曲 ” 为 宗。 在 设 色山水图 卷中 , 我 们可以看 出 他对元 人笔 法 的 运 用 ,此 图 描绘 的 是 皖 南 自然 山 水, 低 山 矮 岗 ,连 绵 不断 , 即能看 出宋 人 影 响 ,又 能 窥 见元 人 遗 风 。 深 山 溪流 图 跋 文 : “ 世 人 画 山水务 墨气 而 不 知 笔 气, 余 见大 痴 全 以 三 寸弱 翰 为千 古 擅 场 , 虽复 格 纤皴 以 蒙葺杂 乱,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