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必读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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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生必读散文(十三) 轻轻地走与轻轻地来 日东山魁夷一片叶子我凝望着庭院的树木。不,是观赏着生长在枝桠上的一片叶。此刻这片美丽的绿叶承受着夏日的阳光,闪烁着晶莹的光。我忆起这片叶子还是小小的嫩芽第一次跳人我眼帘时的情景那是在去年的初冬时分。现在生长着叶子的地方,那时上面附着一片枯萎的茶色叶子。后来它离开枝桠飘落了下来。就在这个地方,当时还是幼小而坚实的嫩芽带着娇嫩的生命诞生了。 尽管经历了寒风呼啸、雪花纷扬的日于,可它还是默默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逐渐在体内积蓄起一种充实的力量。天早晨,细雨停息,我看见星星点点的珍珠落满了枝头,发出晶莹的光。原来却是一株株幼芽上聚满了的雨点。我感到嫩芽丰满起来,春天已经临近了。 春天终于来到了,呈现一派萌芽时的喜悦。但是,飘落在地的那片叶,如今已经腐朽,还原于故土了。 沐浴着初夏的阳光,它长成了一片明亮剔透的嫩叶。这季节令人感到生命的充实,同时嫩叶也容易被虫子侵害。幸好平安地迎来了夏天,如今正与伙伴们竞相争茂,绿油油的一片。 我也知晓它的未来。进人盛夏,叶荫下梨蜩骚然,不停地鸣叫。但台风过后,又会变成茅绸、寒蝉的略带凄凉的歌声。气候转凉,就听不见蝉鸣了。这回,从根部响起了虫儿的合唱,悄然凭添了秋夜的兴致。 它的绿色不知不觉间竟变成了疲惫的色调。不久呈黄色,又变成茶色,耷拉在冷雨之中。一天夜里,风将挡雨板刮得戛戛作响。翌日早晨,枝头上再也看不见它的身影了。只是,我将会发现在其原来的位置上又冒出了小小的嫩芽。当新芽萌生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它就回归故土了。 这就是大自然,不仅是它,而且是地球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的命运。一片叶的凋零,绝不是无意义的,它与整株树的生是密切相关的。一片叶有其诞生和衰亡,它使人看到四季不断流转,万物生生不息。 一个人的死,也与整个人类的生相关。毫无疑问,谁也不喜欢死,但是因此应想到的是要珍惜自然给予自己的生,同时也要珍重他人的生。生命终结之时,回归大地,这就是幸福的。与其说这是我观察庭院树木的一片叶子所悟到的真谛,莫如说是一片叶子对我静静地述说生死轮回的要诀吧。 史铁生轻轻地走与轻轻地来现在我常有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但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说过,徐志摩这句诗未必牵涉生死,但在我看,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作为墓志铭真是再好也没有。 死,从来不是一次性完成的。陈村有一回对我说:人是一点一点死去的,先是这儿,再是那儿,一步一步终于完成。他说得很平静,我漫不经心地附和,我们都已经活得不那么在意死了。 这就是说,我正在轻轻地走,灵魂正在离开这个残损不堪的躯壳,一步步告别着这个世界。这样的时候,不知别人会怎样想,我则尤其想起轻轻地来的神秘。比如想起清晨、晌午和傍晚变幻的阳光,想起一方蓝天,一个安静的小院,一团扑面而来的柔和的风,风中仿佛从来就有母亲和奶奶轻声的呼唤不知道别人是否也会像我一样,由衷地惊讶:往日呢?往日的一切都到哪儿去了? 生命的开端最是玄妙,完全的无中生有。好没影儿的忽然你就进入了一种情况,一种情况引出另一种情况,顺理成章天衣无缝,一来二去便连接出一个现实世界。真的很像电影,虚无的银幕上,比如说忽然就有了一个蹲在草丛里玩耍的孩子,太阳照耀他,照耀着远山、近树和草丛中的一条小路。然后孩子玩腻了,沿小路蹒跚地往回走,于是又引出小路尽头的一座房子,门前正在张望他的母亲,埋头于烟斗或报纸的父亲,引出一个家,随后引出一个世界。孩子只是跟随这一系列情况走,有些一闪即逝,有些便成为不可更改的历史,以及不可更改的历史的原因。这样,终于有一天孩子会想起开端的玄妙:无缘无故,正如先哲所言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其实,说“好没影儿的忽然你就进入了一种情况”和“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这两句话都有毛病,在“进入情况”之前并没有你,在“被抛到这世界上来”之前也无所谓人。不过这应该是哲学家的题目。 对我而言,开端,是北京的一个普通四合院。我站在炕上,扶着窗台,透过玻璃看它。屋里有些昏暗,窗外阳光明媚。近处是一排绿油油的榆树矮墙,越过榆树矮墙远处有两棵大枣树,枣树枯黑的枝条镶嵌进蓝天,枣树下是四周静静的窗廊。与世界最初的相见就是这样,简单,但印象深刻。复杂的世界尚在远方,或者,它就蹲在那安恬的时间四周窃笑,看一个幼稚的生命慢慢睁开眼睛,萌生着欲望。 奶奶和母亲都说过:你就出生在那儿。 其实是出生在离那儿不远的一家医院。生我的时候天降大雪。一天一宿罕见的大雪,路都埋了,奶奶抱着为我准备的铺盖趟着雪走到医院,走到产房的窗檐下,在那儿站了半宿,天快亮时才听见我轻轻地来了。母亲稍后才看见我来了。奶奶说,母亲为生了那么个丑东西伤心了好久,那时候母亲年轻又漂亮。这件事母亲后来闭口不谈,只说我来的时候“一层黑皮包着骨头”,她这样说的时候已经流露着欣慰,看我渐渐长得像回事了。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蹒跚地走出屋门,走进院子,一个真实的世界才开始提供凭证。太阳晒热的花草的气味,太阳晒热的砖石的气味,阳光在风中舞蹈、流动。青砖铺成的十字甬道连接起四面的房屋,把院子隔成四块均等的土地,两块上面各有一棵枣树,另两块种满了西蕃莲。西蕃莲顾自开着硕大的花朵,蜜蜂在层叠的花瓣中间钻进钻出,嗡嗡地开采。蝴蝶悠闲飘逸,飞来飞去,悄无声息仿佛幻影。枣树下落满移动的树影,落满细碎的枣花。青黄的枣花像一层粉,覆盖着地上的青苔,很滑,踩上去要小心。天上,或者是云彩里,有些声音,有些缥缈不知所在的声音风声?铃声?还是歌声?说不清,很久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声音,但我一走到那块蓝天下面就听见了他,甚至在襁褓中就已经听见他了。那声音清朗,欢欣,悠悠扬扬不紧不慢,仿佛是生命固有的召唤,执意要你去注意他,去寻找他、看望他,甚或去投奔他。 我迈过高高的门槛,艰难地走出院门,眼前是一条安静的小街,细长、规整,两三个陌生的身影走过,走向东边的朝阳,走进西边的落日。东边和西边都不知通向哪里,都不知连接着什么,惟那美妙的声音不惊不懈,如风如流 我永远都看见那条小街,看见一个孩子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眺望。朝阳或是落日弄花了他的眼睛,浮起一群黑色的斑点,他闭上眼睛,有点怕,不知所措,很久,再睁开眼睛,啊,好了,世界又是一片光明有两个黑衣的僧人在沿街的房檐下悄然走过几只蜻蜓平稳地盘桓,翅膀上闪动着光芒鸽哨声时隐时现,平缓,悠长,渐渐地近了,噗噜噜飞过头顶,又渐渐远了,在天边像一团飞舞的纸屑这是件奇怪的事,我既看见我的眺望,又看见我在眺望。 那些情景如今都到哪儿去了?那时刻,那孩子,那样的心情,惊奇和痴迷的目光,一切往日情景,都到哪儿去了?它们飘进了宇宙,是呀,飘去五十年了。但这是不是说,它们只不过飘离了此时此地,其实它们依然存在? 梦是什么?回忆,是怎么一回事? 倘若在五十光年之外有一架倍数足够大的望远镜,有一个观察点,料必那些情景便依然如故,那条小街,小街上空的鸽群,两个无名的僧人,蜻蜓翅膀上的闪光和那个痴迷的孩子,还有天空中美妙的声音,便一如既往。如果那望远镜以光的速度继续跟随,那个孩子便永远都站在那条小街上,痴迷地眺望。要是那望远镜停下来,停在五十光年之外的某个地方,我的一生就会依次重现,五十年的历史便将从头上演。 真是神奇。很可能,生和死都不过取决于观察,取决于观察的远与近。比如,当一颗距离我们数十万光年的星星实际早已熄灭,它却正在我们的视野里度着它的青年时光。 时间限制了我们,习惯限制了我们,谣言般的舆论让我们陷于实际,让我们在白昼的魔法中闭目塞听不敢妄为。白昼是一种魔法,一种符咒,让僵死的规则畅行无阻,让实际消磨掉神奇。所有的人都在白昼的魔法之下扮演着紧张、呆板的角色,一切言谈举止一切思绪与梦想,都仿佛被预设的程序所圈定。 因而我盼望夜晚,盼望黑夜,盼望寂静中自由的到来。 甚至盼望站到死中,去看生。 我的躯体早已被固定在床上,固定在轮椅中,但我的心魂常在黑夜出行,脱离开残废的躯壳,脱离白昼的魔法,脱离实际,在尘嚣稍息的夜的世界里游逛,听所有的梦者诉说,看所有放弃了尘世角色的游魂在夜的天空和旷野中揭开另一种戏剧。风,四处游走,串联起夜的消息,从沉睡的窗口到沉睡的窗口,去探望被白昼忽略了的心情。另一种世界,蓬蓬勃勃,夜的声音无比辽阔。是呀,那才是写作啊。至于文学,我说过我跟它好像不大沾边儿,我一心向往的只是这自由的夜行,去到一切心魂的由衷的所在。刘亮程黄沙梁(存目) 于坚争先恐后中国是一个争先恐后的国家。常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况,门一打开,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喷出来,争先恐后,蜂拥而动。我说的不是公共汽车的门口,而是公园门口,展销会门口,飞机的登机口,电影院的出口大家在斑马线前面等绿灯,没有人愿意站在后面,都下意识地要往前挤,结果绿灯还没有亮,人群就漫到了马路上。印象最深的是下火车,哪怕前面就是终点站,人们也要提前一两个站就结束了热火朝天的“争上游”扑克游戏,纷纷起身,收拾行李到过道上去挤着,好像晚一步,火车就要飞掉。并不是中国人不喜欢秩序,也不是这个国家物质贫乏,空间狭窄。“争先恐后”不过是一种此起彼伏的暂时状态,一个形容词。但在六十年代的词汇中,“先”与“后”却是一种价值判断,“先”,与先进、进步之类有关,“后”却是落后,倒退,反动派的特性,“落后就要挨打”。无数运动之后,在这个国家无人不患“恐后”症。由于普遍地“恐后”,争先成为风气,“先”是如此事关生存,到了必须“争”的地步。精神上的“恐后”,最终在潜意识中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在日常生活中也就争先恐后了。“争先恐后”不再是一种日常生活中的暂时状态,而是常态。所以,没有任何必要“恐后”的地方,人们也本能地要争先。争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小学生的考试,分以下都是后了。所有的人都争先,意味着人们对生活的常态和基础的漠视。生活的质量并不表现在世界的先进部分,而在于世界的普遍状况。把“先”作为衡量事物的惟一价值标准,所有人都要争先恐后,只有革命。争分夺秒、力争上游,作为一种可能性,当然是应该鼓励的。但它不是标准。如果也用河流比方,没有下游和中游,上游不是死水一潭么?没有恒定的时间和缓慢的时针的对比,争分夺秒不正是慢么。上游、中游、下游,河流的不同形态,也是世界的不同状况,它们并不存在价值上的优劣。先进的意思在此时代,只意味着价值是否能够立即兑现。不能立即兑现就是落后。我经常听到消息传来,不甘落后,眼科医生加入了股票大厅,种白菜的姑娘去医院当了护士。与“敢为天下先”不同,争先不是勇敢,而是怕被抛弃。天下先,在一个普遍恐后的时代,其特征恐怕倒是被“先”们避之惟恐不及的“后”。我认识一位缓慢的大师,他的一座雕塑花了年,他是落后的。他开始的时候,受的是先锋贾科梅蒂的影响,但这影响持续了年之久,没有当即面市,它完成的时候,已经落后了。年轻一代今天绝不会从伦勃朗开始,必然永远落后。一天等于年,固然是一种时间观。但年如一日,同样是一种时间。一天工夫的东西就是一天工夫的东西,年工夫的东西就是年工夫的东西。缓慢的并不是落后的,快也不意味着价值上的优越。这都是常识,但在这个世纪,明白这些,却是大智大慧。在古代社会,各文明之间并不争先恐后,因为文明不存在价值上的先进与落后。但在世纪,“落后就要挨打”,竟成为风行全球的真理之一。并且已然是,只要落后,就可以打。落后的标准由什么来界定呢?武器的先进。那些文化并不崇尚武力的文明必然总是落后,落后的印度文明,落后的埃及文明,落后的印第安文明,落后的中华文明。这个世界已经昏头了。李白杜甫们的文明怎么会劣于松尾巴焦们的文明呢?日本人假装不知道这一点,居然在中国文明面前以“先进”民族自居,靠的就是武器。此种逻辑已经成了中国人刻骨铭心的经验之一,人们似乎已经忘记此逻辑乃是强盗们创造的。以“争先恐后”的价值观来看历史,不仅会得出缓慢的中国时间劣于格林威治时间的结论,甚至,把“落后”用于汉语。“争先恐后”,是由于人们丧失了对世界的永恒之基础的安全感。丧失了存在感。“争先恐后”,乃是逃亡之象。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落后的难道不就是我们相依为命的大地本身么?一成不变的,缓慢的,没有时间的,大地的这些特性是否已成为这个“先进”世纪“维新”的障碍?长江洪水的泛滥,从根本的方面来说,我以为乃是“先进”的人类不满于大地的落后,所导致。 俄国屠格涅夫蔚蓝的王国呵,蔚蓝的王国,蓝色,光明,青春和幸福的王国啊!我在梦中看见了你。 我们几个人乘着一叶装饰华丽的小舟。一张白帆像鹅的胸脯,飘扬在随风招展的桅头旗下边。 我不知道我的同伴是些什么人;但我浑身都感觉得到,他们全都像我一样,是这样年青,快活,和幸福! 不错,我并没有看到他们。我眺望四周,一片茫无边际的蔚蓝的海,无数波浪闪耀着金鳞;头上,也是这样茫无边际,这样蔚蓝的海在那儿,温柔的太阳在运行着,宛然在微笑。 我们中间不时发出爽朗、快乐的笑声,宛若群神的欢笑! 忽然,不知从哪个人嘴里,吐出了一些话语。一些充满灵感力量,极其美妙的诗句仿佛天空也在对它们呼应而且,周围的海,也若有同感地在颤鸣随后又开始了幸福的寂静。 我们快速的小舟,随着温柔的波浪,轻轻地起伏。没有风推动它,是我们欢腾跃动的心引导它前进。我们想要到什么地方,它便像一个活的东西那样,驯服地急速奔向什么地方。 我们来到群岛,一群半透明的仙岛,各种宝石、水晶和碧玉放射着光彩。从突起的岸边,飘来令人心醉的芬芳;一些岛屿上,白蔷薇和铃兰的落英,雨也似的飘洒在我们身上。从另一些岛屿上,突然飞起了许多彩虹色的长翼鸟。鸟儿在我们头上盘旋,铃兰和蔷薇消失在流过我们小舟两侧的珍珠般的浪花里。 跟着花儿,跟着鸟儿飞来的还有美妙悦耳的声音。这里边好像有女人的声音。于是周围的一切天空,海洋,高扬的帆,船尾水流的潺潺声一切都像在诉说着爱情,诉说着幸福的爱情! 但是她,我们每个人都钟爱的那个人,在那儿在近旁,却看不见。再过一瞬间瞧吧,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辉,她的脸庞将露出微笑。她的手将拉起你的手并且把你引到千古不灭的乐土中去! 啊,蔚蓝的王国!我在梦中看见了你。屠格涅夫的散文是美丽的,他习惯在散文中用虚拟情景来抒写他的美妙理想与抽象理念,让他的散文显现出一种虚幻而又明丽的美。他在鸽子中编造了一个鸽子与暴风雨的美丽故事,用暴风雨的狂躁来反衬鸽子心底的安宁,抒写自己心底对宁静与亲情的渴望。他的门槛则用对一位女郎,即“一个圣人”跨过“门槛”的一种义无反顾的虚拟性描述,来表现自己对勇敢的献身者的崇敬与支持。而本文也是描述的这样一个梦中意境。 用虚设物境来寓情寓意,是本文,也是屠格涅夫的散文的一个特点。蔚蓝王国是一个蓝色的,光明的,充满着青春与活力的理想王国。它的外境世界是美丽的,它由蔚蓝色的大海托起、蔚蓝色的天空覆盖。四周是一片茫无边际的蔚蓝色的大海,无数波浪闪耀着金鳞;头上,也是这样茫无边际,这样蔚蓝的海。蓝天上,有温柔的太阳宛然在微笑。蔚蓝王国就是一群岛屿,是一群半透明的仙岛。岛上有各种宝石、水晶和碧玉放射着光彩。从突起的岸边,飘来令人心醉的芬芳;一些岛屿上,白蔷薇和铃兰的落英,雨也似的飘洒。从另一些岛屿上,突然飞起了许多彩虹色的长翼鸟。鸟儿在头上盘旋,铃兰和蔷薇消失在珍珠般的浪花里。跟着花儿,跟着鸟儿飞来的还有美妙悦耳的声音 蓝天,碧海,宝岛;还有水晶碧玉,花香鸟语。这就是文本中描绘的梦幻王国,比天堂还美丽。 不只是这些,更美的是有一群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他们的内心世界更美丽,而这种美丽则是通过他们的行为动作,他们的欢声笑语传达出来。他们乘“一叶装饰华丽的小舟”,高扬起美丽的风帆,随着温柔的波浪,轻轻地起伏。没有风推动它,是他们欢腾跃动的心引导它前进。他们是纯净的,与蓝色的天,蓝色的海为伴,与水晶碧玉为伴。他们是自由自在的,想要到什么地方,小舟便像一个活的东西那样,驯服地急速奔向什么地方。他们是幸福的,波浪是温柔的,太阳在微笑,有鸟儿美妙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船尾水流的潺潺声一切都像在诉说着爱情,诉说着幸福与快乐。 读这样的散文,会使我们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那里是和平安宁、怡然自乐的“世外桃源”,而屠格涅夫的“蔚蓝的王国”则是一个年轻快乐、自由幸福、美丽温馨的天堂。作者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生活的厌倦情绪,全都寄寓在这“蔚蓝的王国”里,清新的自然,青春的朋友,温柔的太阳与波浪,令人心醉的花香鸟语这些优美的意象,组合成一个和谐、美丽的意境,令人陶醉,令人流连忘返。 但是文本的开篇明确地告诉了读者,“呵,蔚蓝的王国我在梦中见到了你”。而结尾处又再一次提醒读者,“呵,蔚蓝的王国,我在梦中见到了你”前后照应,真实地告诉人们一个“蔚蓝的王国”的完整梦想。反复强调,是梦境,而非现实。这个梦越美好,就越强烈地表现了对于梦中那种生活的热切追求,对自由、爱情诚挚的向往。因为现实生活中缺少这些,作者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求。显而易见,这个美丽的梦境,艺术地传达了他对现实生活的强烈的不满情绪。这也是本文的第二个特点,以美景、乐景来写悲哀与愤懑。但作者自始至终都是将美景、乐景放在前台,使得全文色调明快,气氛和谐。而伤感与愤懑一直隐藏在背后,只是在开头与结尾处点化暗示。 石 文轻点关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搬进了新居。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祝贺的朋友,我与妻子便重重地躺在沙发上休息。忽然,门铃响了。咦,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忙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两位不相识的儒雅的中年男女,看上去是一对夫妻。在疑惑中,那男子介绍他们是一楼的住户,姓李,特地上来向我们祝贺乔迁之喜。哦,原来是邻居啊!赶紧往屋里让。 李先生连忙摆手:“不麻烦了,不麻烦了,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我说:“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事情要我们效劳?”李先生道:“以后出入单元防盗门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关门,我老父亲心脏不太好,受不了重响。”说完,静静地看着我们,眼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歉意。 我沉吟了片刻:“当然没问题,只是怕有时候急了便会顾不上。既然你父亲受不了惊吓,为什么还要住在一楼?”李太太解释道:“其实我们也不喜欢住一楼,既潮湿又脏,但是老父亲腿脚不方便,而且心脏病人还要有适度的活动。”听完后,我心里顿时一阵感动,便答应以后尽量小心。两口子千恩万谢,弄得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现我们的单元门与别的单元门的确不太一样,大伙儿开关铁防盗门时,都是轻手轻脚的,绝没有其他单元时不时“咣当”一声巨响,一问,果然都是受李先生所托。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了。有天晚上,李先生夫妇又摁响了我们家的门铃,一见我们,二话没说,先给我与妻子深深地鞠了个躬,半晌,头也没抬起来。 我急忙扶起询问。李先生的眼睛红肿,原来昨天晚上,李老先生在医院病故了。前些时候,他对儿子交代过:非常感谢大家这些年对于自己的照顾,麻烦各位了,要儿子见到年纪大的邻居叩个头,年纪轻的鞠一躬,以表示自己对大家的感激。我用眼睛偷偷一扫,果然在李先生笔挺裤子的膝盖处有两块灰迹,想必是叩头叩的。 送走了李先生夫妇,我不禁感慨:“轻点关门只是举手之劳,居然换来了别人如此大的感激,真是想不到也担不起啊。”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在为别人行善时也在为自己储蓄幸福。 张爱玲爱这是真的。有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青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就这样就完了。后来这女人被亲眷拐了,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个青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一九四四年四月) 印度泰戈尔图书馆谁如果锁住茫茫大海千百年的惊涛骇浪,使之向酣睡的婴儿一样悄无声息,那么,这静穆的海浪可谓图书馆最贴切的比喻。图书馆里,语言是静寂的,流水是凝滞的,人类不朽的性灵之光,被乌黑字母的链子捆绑,投入纸页的大牢。无法预料他们什么时候举行暴动,打破死寂,焚毁字母的栅栏,图书馆里也仿佛围堵着人心的江河。 人用电线禁锢电流,可有谁知道人把“声音”关在“静默”里!有谁知道人把歌曲、心中的希冀、清醒的灵魂的欢呼、神奇的天籁包在纸里!有谁知道人把“昔日”囚禁于“今日”!有谁知道人仅用一本本书在深不可测的岁月的海面上架起了一座壮丽的桥梁! 进入图书馆,我们伫立在千百条道路的交叉点上。有的路通往无边的海洋,有的路通往延绵的山脉,有的路向幽深的心底伸展。不管你朝哪个方向奔跑,都不会遇到障碍。在这小小的地方,软禁着人的自我解放。 如同海螺里听得见海啸,你在图书馆听见哪种心脏的跳动?这里,生者与死者同居一室;这里,辩护与反驳形影不离,如孪生兄弟;这里,猜忌与坚信,探索与发现,身子挨着身子;这里,老寿星与短命人耐心而安宁地度日,谁也不歧视谁。 人的声音飞跃河流、山峦、海洋,抵达图书馆。这声音是从亿万年的边缘传来的呵!来吧,这里演奏着光的生辰之歌。 最早发现天堂的伟人对聚集在四周的人说:“你们全是天堂的儿子,你们身居仙境阆苑。”伟人宏亮的声音变成各种文字,袅袅飘过千年,在图书馆里回响。 我们在孟加拉的原野上难道没有什么需要表达的吗?我们不能为人类社会送去一则喜讯?在世界大合唱里,唯独孟加拉保持沉默? 我们脚边的沧海没有什么话对我们倾吐?我们的恒河不曾从喜马拉雅山脉携来盖拉莎的仙曲?我们头上没有无垠的蓝天?天幕上繁星书写的无穷岁月的灿烂文字被人抹掉了? 过去,现在,国内,国外,每天给我们送来人类各民族的许多信函。我们只能在两三份蹩脚的英文报纸上发表文章作为答复?其他国家在无垠时空的背景上镌刻自己的名字,孟加拉人的姓名只配写在申请书的副本上?人的灵魂同可憎的命运展开搏斗,世界各地吹响的号角呼唤着战士;我们却成天为菜园里竹架上悬吊的葫芦打官司、上诉? 沉默了许多年之后,孟加拉大地的生命已经充实了。让它用自己的语言讲述抱负吧,融汇了孟加拉人的心声,世界之歌将更加动听! (泰戈尔,印度现代文学家,被誉为极富东方理性色彩的文学大师。其代表作吉檀迦利获诺贝尔文学奖。) 安妮宝贝最好的爱情在路途上想起爱情来,觉得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绵,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工作。一起找小餐馆吃晚饭。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话说。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他还在和旧日女友联络。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很平淡,很熟悉,好象他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随时可以离开。想安静的时候,即使他在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有一致的生活爱好,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她)就是家。我们很容易碰到的,都是自私或者愚蠢的人。他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能够爱自己。或者抓在手里不肯放,直到手里的东西死去。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它的果实。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有谁会用10年的时间,去等一个远行的人?有谁会在10年远行之后,依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 法乔治?桑冬天之美我从来热爱乡村的冬天。我无法理解富翁们的情趣,他们在一年当中最不适于举行舞会、讲究穿着和奢侈挥霍的季节,将巴黎当作狂欢的场所。大自然在冬天邀请我们到火炉边去享受天伦之乐,而且正是在乡村才能领略这个季节罕见的明朗的阳光。在我国的大都市里,臭气熏天和冻结的烂泥几乎永无干燥之日,看见就令人恶心。在乡下,一片阳光或者刮几小时风就使空气变得清新,使地面干爽。可怜的城市工人对此十分了解,他们滞留在这个垃圾场里,实在是由于无可奈何。我们的富翁们所过的人为的、悖谬的生活,违背大自然的安排,结果毫无生气。英国人比较明智,他们到乡下别墅里去过冬。 在巴黎,人们想象大自然有六个月毫无生机,可是小麦从秋天就开始发芽,而冬天惨淡的阳光大家惯于这样描写它是一年之中最灿烂、最辉煌的。当太阳拨开云雾,当它在严冬傍晚披上闪烁发光的紫红色长袍坠落时,人们几乎无法忍受它那令人眩目的光芒。即使在我们严寒却偏偏不恰当地称为温带的国家里,自然界万物永远不会除掉盛装和失去盎然的生机,广阔的麦田铺上了鲜艳的地毯,而天际低矮的太阳在上面投下了绿宝石的光辉。地面披上了美丽的苔藓。华丽的常春藤涂上了大理石般的鲜红和金色的斑纹。报春花、紫罗兰和孟加拉玫瑰躲在雪层下面微笑。由于地势的起伏,由于偶然的机缘,还有其他几种花儿躲过严寒幸存下来,而随时使你感到意想不到的欢愉。虽然百灵鸟不见踪影,但有多少喧闹而美丽的鸟儿路过这儿,在河边栖息和休憩!当地面的白雪像璀璨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或者当挂在树梢的冰凌组成神奇的连拱和无法描绘的水晶的花彩时,有什么东西比白雪更加美丽呢?在乡村的漫漫长夜里,大家亲切地聚集一堂,甚至时间似乎也听从我们使唤。由于人们能够沉静下来思索,精神生活变得异常丰富。这样的夜晚,同家人围炉而坐,难道不是极大的乐事吗? 张承志中国印象不,没有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一次“我孤独”。 我只是安宁、稳重、沉默。在草莽和荒凉的荆棘丛里的山坳里,从无言中获得了一次升华。 这升华价值千金。我默默地任人说“它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我默默地任人说“它是一位坚硬如钢的好汉”。我默默地任人说“它正是潜伏忍受,等待这历史再给它一道灵气”。 当然,我也默默地任人说,说什么荣枯有数,虎落平阳,大势已去,可叹可笑。 山坳在季节的巡回中将黄又绿,时间在我满身的纹理上流逝不停。我怜悯地默视青枯草在我脚下枯败,我欣喜地凝望着小树在我面前挺拔。我不是一个人;被狡猾的历史删去了的人民和他们心里的秘密陪伴着我,等着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原来就是这样:因为我沉重的分量,这世界得到了平衡。 季羡林黄昏黄昏是神秘的,只要人们能多活下去一天,在这一天的末尾,他们便有个黄昏。但是,年滚着年,月滚着月,他们活下去有数不清的天,也就有数不清的黄昏。我要问:有几个人觉到这黄昏的存在呢? 早晨,当残梦从枕边飞去的时候,他们醒转来,开始去走一天的路。他们走着,走着,走到正午,路陡然转了下去。仿佛只一溜,就溜到一天的末尾,当他们看到远处弥漫着白茫茫的烟,树梢上淡淡涂上了一层金黄色,一群群的暮鸦驮着日色飞回来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压在他们的心头。他们知道:夜来了。他们渴望着静息;渴望着梦的来临。不久,薄冥的夜色糊了他们的眼,也糊了他们的心。他们在低隘的小屋里忙乱着,把黄昏关在门外,倘若有人问:你看到黄昏了没有?黄昏真美啊,他们却茫然了。 他们怎能不茫然呢?当他们再从崖里探出头来寻找黄昏的时候,黄昏早随了白茫茫的烟的消失,树梢上金色的消失,鸦背上日色的消失而消失了。只剩下朦胧的夜。这黄昏,像一个春宵的轻梦,不知在什么时候漫了来,在他们心上一掠,又不知在什么时候去了。 黄昏走了。走到哪里去了呢?不,我先问:黄昏从哪里来的呢?这我说不清。又有谁说得清呢?我不能够抓住一把黄昏,问它到底。从东方么?东方是太阳出的地方。从西方么?西方不正亮着红霞么?从南方么?南方只充满了光和热,看来只有说从北方来的最适宜了。倘若我们想了开去,想到北方的极端,是北冰洋,我们可以在想象里描画出:白茫茫的天地,白茫茫的雪原,和白茫茫的冰山。再往北,在白茫茫的天边上,分不清哪是天,是地,是冰,是雪,只是朦胧的一片灰白。朦胧灰白的黄昏不正应当从这里蜕化出来么? 然而,蜕化出来了,却又扩散开去。漫过了大平原,大草原,留下了一层阴影;漫过了大森林,留下了一片阴郁的黑暗,漫过了小溪,把深灰色的暮色溶入(cheng)淙的水声里,水面在阒静里透着微明;漫过了山顶,留给它们星的光和月的光;漫过了小村,留下了苍茫的暮烟给每个墙角扯下了一片,给每个蜘蛛网网住了一把。以后,又漫过了寂寞的沙漠,来到我们的国土里。我能想象:倘若我迎着黄昏站在沙漠里,我一定能看着黄昏从辽远的天边上跑了来,像一像什么呢?是不是应当像一阵灰蒙的白雾?或者像一片扩散的云影?跑了来,仍然只是留下一片阴影,又跑了去,来到我们的国土里,随了弥漫在远处的白茫茫的烟,随了树梢上的淡淡的金黄色,也随了暮鸦背上的日色,轻轻地落在人们的心头,又被人们关在门外了。 但是,在门外,它却不管人们关心不关心,寂寞地,冷落地,替他们安排好了一个幻变的又充满了诗意的童话般的世界,朦胧微明,正像反射在镜子里的影子,它给一切东西涂上银灰的梦的色彩。牛乳色的空气仿佛真牛乳似的凝结起来。但似乎又在软软地粘粘地浓浓地流动里。它带来了阒静,你听:切静静的,像下着大雪的中夜。但是死寂么?却并不,再比现在沉默一点,也会变成坟墓般地死寂。仿佛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幽美的轻适的阒静软软地粘粘地浓浓地压在人们的心头,灰的天空象张薄幕;树木,房屋,烟纹,云缕,都像一张张的剪影,静静地贴在这幕上。这里,那里,点缀着晚霞的紫曛和小星的冷光。黄昏真像一首诗,一支歌,一篇童话;像一片月明楼上传来的悠扬的笛声,一声缭绕在长空里壳唳的鹤鸣;像陈了几十年的绍酒;像一切美到说不出来的东西。说不出来,只能去看;看之不足,只能意会;意会之不足,只能赞叹。然而却终于给人们关在门外了。 给人们关在门外,是我这样说么?我要小心,因为所谓人们,不是一切人们,也绝不会是一切人们的。我在童年的时候,就常常呆在天井里等候黄昏的来临。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表明我比别人强。意思很简单,就是:别人不去,也或者是不愿意去,这样作。我(自然也还有别人)适逢其会地常常这样作而已。常常在夏天里,我坐很矮的小凳上,看墙角里渐渐暗了起来,四周的白墙上也布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影。在幽暗里,夜来香的花香一阵阵地沁入我的心里。天空里飞着蝙蝠。檐角上的蜘蛛网,映着灰白的天空,在朦胧里,还可以数出网上的线条和粘在上面的蚊子和苍蝇的尸体。在不经意的时候蓦地再一抬头,暗灰的天空里已经嵌上闪着眼的小星了。在冬天,天井里满铺着白雪。我蜷伏在屋里。当我看到白的窗纸渐渐灰了起来,炉子里在白天里看不比颜色来的火焰渐渐红起来、亮起来的时候。我也会知道:这是黄昏了。我从风门的缝里望出去:灰白的天空,灰白的盖着雪的屋顶。半弯惨淡的凉月印在天上,虽然有点儿凄凉;但仍然掩不了黄昏的美丽。这时,连常常坐在天井里等着它来临的人也不得不蜷伏在屋里。只剩了灰蒙的雪色伴了它在冷清的门外,这幻变的朦胧的世界造给谁看呢?黄昏不觉得寂寞么? 但是寂寞也延长不多久。黄昏仍然要走的。李商隐的诗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诗人不正慨叹黄昏的不能久留吗?它也真地不能久留,一瞬眼,这黄昏,像一个轻梦,只在人们心上一掠,留下黑暗的夜,带着它的寂寞走了。 走了,真地走了。现在再让我问:黄昏走到哪里去了呢?这我不比知道它从哪里来的更清楚。我也不能抓住黄昏的尾巴,问它到底。但是,推想起来,从北方来的应该到南方去的罢。谁说不是到南方去的呢?我看到它怎样走的了。漫过了南墙;漫过了南边那座小山,那片树林;漫过了美丽的南国。一直到辽旷的非洲。非洲有耸峭的峻岭;岭上有深邃的永古苍暗的大森林。再想下去,森林里有老虎。老虎?黄昏来了,在白天里只呈露着淡绿的暗光的眼睛该亮起来了罢。像不像两盏灯呢?森林里还该有莽苍葳蕤的野草,比人高。草里有狮子,有大蚊子,有大蜘蛛,也该有蝙蝠,比平常的蝙蝠大。夕阳的余晖从树叶的稀薄处,透过了架在树枝上的蜘蛛网,漏了进来,一条条的灿烂的金光,照耀得全林子里都发着棕红色,合了草底下毒蛇吐出来的毒气,幻成五色绚烂的彩雾。也该有萤火虫罢。现在一闪一闪地亮起来了,也该有花;但似乎不应该是夜来香或晚香玉。是什么呢?是一切毒艳的恶之花。在毒气里,不止应该产生恶之花吗?这花的香慢慢溶入棕红色的空气里,溶入绚烂的彩雾里。搅乱成一团;滚成一团暖烘烘的热气。然而,不久这热气就给微明的夜色消溶了。只剩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现在渐渐地更亮了。老虎的眼睛更像两盏灯了,在静默里瞅着暗灰的天空里才露面的星星。 然而,在这里,黄昏仍然要走的。再走到哪里去呢?这却真地没人知道了。随了淡白的疏稀的冷月的清光爬上暗沉沉的天空里去么?随了瞅着眼的小星爬上了天河么?压在蝙蝠的翅膀上钻进了屋檐么?随了西天的晕红消溶在远山的后面么?这又有谁能明白地知道呢?我们知道的,只是:它走了,带了它的寂寞和美丽走了,像一丝微 ,像一个春宵的轻梦。 走了。现在,现在我再有什么可问呢?等候明天么?明天来了,又明天,又明天。当人们看到远处弥漫着白茫茫的烟,树梢上淡淡涂上了一层金黄色,一群群的暮鸦驮着日色飞回来的时候,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们的心头,他们又渴望着梦的来临。把门关上了。关在内外的仍然是黄昏,当他们再伸头出来找的时候,黄昏早已走了。从北冰洋跑了来,一过路,到非洲森林里去了。再到,再到哪里,谁知道呢?然而,夜来了:漫漫的漆黑的夜,闪着星光和月光的夜,浮动着暗香的夜只是夜,长长的夜,夜永远也不完,黄昏呢?黄昏永远不存在在人们的心里的。只一掠,走了,像一个春宵的轻梦。 英培根论美美德好比宝石,它在朴素背景的衬托下反而更美丽。同样,一年打扮并不华贵却端庄严肃而有美德者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美貌的人,未必也具有内在的美。因而造物似乎是吝啬的,他给了此就不再予彼。所以许多美男子徒有其表却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们过于追求形体之美而忽略了内心的修养。但这不可绝对而论,因为奥古斯都、菲斯帕斯、腓力普王、爱德华四世、阿尔西巴底斯、伊斯梅尔等,都既是大丈夫、又是美男子。就形貌而言,自然之美要胜于服饰之美,而优雅行为之美又胜于单纯仪容之美。最高的美是画家所无法表现的,因为它并非人力所能创造。这是一种奇妙的美。曾经有两们画家阿波雷斯和丢勒滑稽地认为,可以按照几何比例,或者通过摄取不同人身上最美的特点,用画合成一张最完美的人像。其实像这样来出来的美人,恐怕只表现了画家本人的某种偏爱。美是很难制订规范的(正如同音乐一样),创造它的常常是机遇,而不是公式。有许多脸型,就它的部分看并不优美,但作为整体却非常动人。 有些老人也会显得很可爱,因为他们的作风优雅而练达。有一句拉丁谚语说:“四季之美尽在晚秋。”而尽管有的年轻人少年俊秀,却由于缺乏优美的举止和修养而不配得到赞美。 美犹如盛夏的水果,是容易腐败而难保持的。世上有许多美人,他们有过放荡的青春,却迎受着愧悔的晚年。因此,应该把美的形貌与美的德行结合起来。这样,美才会放射出灿烂的光辉。 张爱玲迟暮多事的东风,又冉冉地来到人间,桃花支不住红艳的酡颜而醉倚在封姨的臂弯里,柳丝趁着风力,俯了腰肢,搔着行人的头发,成团的柳絮,好像春神足下坠下来的一朵朵轻云,结了队儿,模仿着二月间漫天六出轻清的雪,飞入了处处帘栊。细草芊芊的绿茵上,沾濡了清明的酒气,遗下了游人的屐痕车迹。一切都兴奋到了极点,大概有些狂乱了吧?在这缤纷繁华目不暇接的春天!只有一个孤独的影子,她,倚在栏干上;她的眼,才从青春之梦里醒过来的眼还带着些朦胧睡意,望着这发狂似的世界,茫然地像不解这人生的谜。她是时代的落伍者了,在青年的温馨的世界中,她的无形中已被摈弃了,她再没有这资格,心情,来追随那些站立时代前面的人们了!在甜梦初醒的时候,她所有的惟有空虚,怅惯;怅惘自己的黄金时代的遗失。咳!苍苍者天,既已给与人们的生命,赋与人们创造社会的青红,怎么又吝啬地只给我们仅仅十余年最可贵的稍纵即逝的创造时代呢?这样看起来,反而是朝生暮死的蝴蝶为可羡了。它们在短短的一春里尽情的酣足的在花间飞舞,一旦春尽花残,便爽爽快快的殉着春光化去,好像它们一生只是为了酣舞与享乐而来的,倒要痛快些。像人类呢,青春如流水一般的长逝之后,数十载风雨绵绵的灰色生活又将怎样度过?她,不自觉地已经坠入了暮年人的园地里,当一种暗示发现时,使人如何的难堪!而且,电影似的人生,又怎样能挣扎?尤其是她,十年前痛恨老年人的她!她曾经在海外壮游,在崇山峻岭上长啸,在冻港内滑冰,在厂座里高谈。但现在呢?往事悠悠,当年的豪举都如烟云一般霏霏然的消散,寻不着一点的痕迹,她也以惟有付之一叹,青年的容颜,盛气,都渐渐的消磨去。她怕见旧时的挚友。她改变了容貌,气质,无非添加他们或她们的惊异和窃议罢了。为了躲避,才来到这幽僻的一隅,而花,鸟,风,日,还要逗引她愁烦。她开始诅咒这逼人太甚的春光了灯光绿黯黯的,更显出夜半的苍凉。在暗室的一隅,发出一声声凄切凝重的磬声,和着轻轻的喃喃的模模糊糊的诵经声,“黄卷青灯,美人迟暮,千古一辙”。她心里千回百转的想接着,一滴冷的泪珠流到嘴唇上,封住了想说话又说不出的颤动着的口。(这是张爱玲12岁的时候写的) 徐志摩翡冷翠山居闲话在这里出门散步去,上山或是下山,在一个晴好的五月的向晚,正像是去赴一个美的宴会,比如去一个果子园,那边每株树上都是满挂着诗情最秀逸的果实。假如你单是站着看还不满意时,只要你一伸手就可以采取,可以恣尝鲜味,足够你性灵的迷醉。阳光正好暖和,绝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它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的,它带来一股悠远的淡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汽,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空气总是明净的,近谷内不生烟,远山上不起不起霭,那美秀风景的全部正像画片似的展露在你的眼前,供你闲暇地鉴赏。 作客山中的妙处,尤在你永不须踌躇你的服色与体态;你不妨摇曳着一头的蓬草,不妨纵容你满鳃的苔藓;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扮一个牧童,扮一个渔翁,装一个农夫,装一个走江湖的桀卜闪,装一个猎户;你在不必提心整理你的领结,给你的颈根与胸膛一个半日的自由,你可以拿一条艳色的长巾包在你的头上,学一个太平军的头目,或是拜伦那埃及装的姿态;但最要紧的是穿上你最旧的旧鞋,别管它模样不佳,它们是顶可爱的好友,它们承着你的体重却不叫你记起你还有一双脚在你的脚下。 这样的玩顶好是不要玩伴,我竟想严格地取缔,只许你独身;因为有了伴多少总得叫你分心,尤其是年轻的女伴那是最危险最专制不过的旅伴,你应得躲避她像你躲避青草里一条美丽的花蛇!平常我们从自己家里走到朋友的家里,或是我们执事的地方,那无非是在同一个大牢里从一间狱室移到另一间狱室去,拘束永远跟着我们,自由永远寻不到我们,但在这春夏间美秀的山中或乡间你要是有机会独身闲逛时,那才是你福星高照的时候,那才是你实际领受。亲口尝味,自由与自在的时候,那才是你肉体与灵魂行动一致的时候。朋友们,我们多长一岁年纪往往只是加重我们头上的枷,加紧我们脚胫上的链,我们见小孩子在草地里在沙堆里在浅水里打滚作乐,或是看见小猫追它自己的尾巴,何尝没有羡慕的时候,但我们的枷,我们的链永远是制定我们行动的上司!所以只有你单身奔赴大自然的怀抱时,像一个裸体的小孩扑入他母亲的怀抱时,你才知道灵魂的快乐是怎样的,但是活着的快乐是怎样的,单就呼吸单就走道单就张眼看耸耳听的幸福是是怎样的。因此你得严格地为己,极端的自私只许你,体魄与性灵,与自然同在一个脉搏你跳动,同在一个音波里起伏,同在一个神奇的宇宙里自得。我们浑朴的天真真是像含羞草似的娇柔,一经同伴的抵触,它就卷起来,但在澄净的日光下,和风中,它的姿态是自然的,它的生活是无阻碍的。 你一个人漫游的时候,你就会在草地里坐地,仰卧,甚至有时打滚,因为草的和暖的颜色自然地唤起你童稚的活泼;在静僻的道上你就会不自主地狂舞,看看自己的身影幻出种种诡异的变相,因为道旁树木的阴影在它们婆娑里暗示你舞蹈的快乐;你也会信口的唱歌,偶尔及其断片的音调,与你自己随口的小曲,因为树林中的莺燕告诉你春光是应得赞美的;更不必说你的胸襟自然会跟着漫长的山径开拓,你的心地会看着澄蓝的天空静定,你的思想和着山壑间的水声,山罅里的泉响,有时一澄到底的清澈,有时激起成章的波动,流,流,流入凉爽的橄榄林中,流入妩媚的阿诺河中。 并且你不但不需要游伴,每逢这样的旅行,你也不必带书。书是理想的伴侣,但你应得带书是在火车上,在你住处的客室了,不是在你独身漫步的时候。什么伟大的鼓舞的深沉的清明的优美的思想的根源不是可以在风籁中、云彩里、山势与地形的起伏里、花草的颜色与香气里寻地?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歌德说,在他每一页的字句里我们读得最深奥的消息。并且这书上的文字是人人懂得的,阿尔卑斯与五老峰,西西里与普陀山,莱茵河与扬子江,莱蒙湖与西子湖,剑兰与琼花,杭州西溪的芦雪与威尼斯夕照的红湖,白灵与夜莺,更不提一般黄的黄麦,一般紫的紫藤,一般青的青草,同在大地上生长,同在和风中波动它们应用的符号永远是一致的,它们的意义是永远明显的,只要你自己心灵上不长疮瘢,眼不盲。耳不塞,这无行迹的最高等教育便永远是你的名分,这不取费的最珍贵的补剂便永远供你受用;只要你认识了这一部书,你在这世界上寂寞时便不寂寞,穷困时便不穷困,苦恼时有安慰,挫折时有鼓励,软弱时有督责,迷失时有南针。 鲁迅秋夜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胡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仍然瑟缩着。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鬼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不安了,仿佛想离去人间,避开枣树,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东边去了。而一无所有的干子,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样地着许多蛊惑的眼睛。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我忽而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围的空气都应和着笑。夜半,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这笑声所驱逐,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响,还有许多小飞虫乱撞。不多久,几个进来了,许是从窗纸的破孔进来的。他们一进来,又在玻璃的灯罩上撞得丁丁地响。一个从上面撞进去了,他于是遇到火,而且我以为这火是真的。两三个却休息在灯的纸罩上喘气。那罩是昨晚新换的罩,雪白的纸,折出波浪纹的叠痕,一角还画出一枝猩红色的栀子。猩红的栀子开花时,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青葱地弯成弧形了。我又听到夜半的笑声;我赶紧砍断我的心绪,看那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向日葵子似的,只有半粒小麦那么大,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我打一个呵欠,点起一支纸烟,喷出烟来,对着灯默默地敬奠这些苍翠精致的英雄们。 一九二四年九月十五日。 (台湾)罗兰归零闲中整理抽屉,发现一个小小的计算器。我一生逃避数目字,日常生活中的数目字似乎只是几月几日星期几,再有大概就是计程车钱的“照表减四”,连买菜都不再由我算账,自有柜台的收银机帮我算好,为图省事,常是付张整钞,由它找。何况我实在也极少买菜。每个月的水电费是在银行开个账户,由他们代付。这个小计算器是怎么来到我抽屉的,我不太记得,细看,上面有一行小小的金字,是第43届记者节的赠品。我一时觉得对它有点歉疚,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试用一下呢?计算器是很好玩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把心中想到的数字给它去加减乘除,它就乖乖地把得数显现给你看。数目字在你的任意拔弄下,忽然变成长长的一串,忽然缩成短短的一截。而当你不忍心再折磨它的时候,就可以立刻大发慈悲,使它“归零”休息。小小的计算器,好像是一个奔劳的生命,那么认真执著于每一个细小数字的得失。它要求自己绝对正确,毫厘不爽;即使在你游戏的手下,也把你那不负责任的拔弄当真,竭忠尽智地出你其实一点也不认真要求知道的每一次的增减损益。而最后,如果你让它休息,它就一声不响地“归零”。好像是你让它走完了长长的征途,好不容易得到了休息。而在这游戏的过程中,你会觉得自己代表了一只命运之手,居高临下,旁观着各样的人生。看他们有时呼风唤雨,非常成功;有时赛舛困顿, 寸步难行。而无论它一趟任务是成是败,也无论是拥有了妻财于禄,或是孑然一身,最后都将烟消云散。银行中的万贯家财,世界上的赫赫名声;成功乐,儿孙福,一切一切,终于还是要如同这曾经展现过亿万数字的计算器,当你倦于拨弄,可以使它“归零”。想到“归零”,我觉得有点可笑。数十年挣扎奔忙,最后“归零”时的感觉,大概也如同那在瞬间消失了一切数字的计算器,是清静又安逸的吧,而在明知终会“归零”,也仍不敢放手息局的奔忙中,如能看到计算器上“归零”那一刻的烟消云散,大概对整个人生的悲悯也就化为这一刻的解脱感了。名利竟如何?恩情又怎样?一切的执著无非是抽象数字暂时的显现。重要的是,该认真生活的时候,认真地生活过了;能做旁观者的时候,也潇洒地旁观过了。未曾忘记快乐,也尽力摆脱苦恼。来到手中的,欣然接受;要从手中溜走的,坦然放手。名利如此,恩情也一样。有过的就是有过了,失去时也应认可,那计算器上灵活敏跃的数字,如昙花般显现又消失,所记录的其实就正像这踊跃多彩的人生。造物者曾按下那使你开始奔劳的按扭,造物者也将释放你,让你“归零”。庄子的话真是生动!他说:“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息”字用得真是“现代”!那岂不就是计算器在一连串得失损益之后的“获释”?那真是最漂亮的一种“消失”。好像第一流的大乐团在最可爱的指挥者的手势下极有默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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