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铁 柔软的铁

上传人:lis****211 文档编号:187461096 上传时间:2023-02-14 格式:DOCX 页数:4 大小:16.58KB
返回 下载 相关 举报
坚硬的铁 柔软的铁_第1页
第1页 / 共4页
坚硬的铁 柔软的铁_第2页
第2页 / 共4页
坚硬的铁 柔软的铁_第3页
第3页 / 共4页
点击查看更多>>
资源描述
访打工诗人郑小琼“多年以后,我读到了诗人郑小琼写的一首名叫黄麻岭的诗,禁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放声 大哭。”作家王十月珠三角每年轧断四万个指头在打工诗人郑小琼眼里,机器充满了哲学的味道。2002年一个炎热的下午,打牙工郑小琼像往常一样站在钻孔机面前,继续给6000块切割好 的铁块打孔、每块3个孔的任务。她熟练地用左手从机台上取下一只铁块,把它紧紧按进模 板时,“哧哧”,“哧哧”的声音袭了过来。她的手指不小心让车刀碰了一下,半个指甲就在一 片血红中不见了。“在厂里,手指被夹断都是很平常的事,”郑小琼平静地表示这算不得什么, “少数人可能因此得到一两千元的赔偿,更多时候工友们只是捡起手指上医院,然后辞职或 者归位。”“被工友们送到了镇医院,我才发现,在这个小镇的医院里原来停着这么多伤病的人,大部 分都是像我一样,来自于外地的打工者,他们有的伤了半截手指,有的是腿,有整个手,头。 他们绷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沁着血迹。其中一个在模具厂上班,断了三根手指,躺在床上 呻吟着,看来很痛.”“珠三角每年发生断指事故个案至少有3万宗,被机器切断的手指头超过4万个”,这是2006 年中山大学教授曾飞扬一项工伤课题调查的推算结果。郑小琼真正的诗歌生涯,就是从这样 一次寻常的工伤事故开始的。记者见到郑小琼时,她受伤的手指早已痊愈。用她的话说,曾经失去的手指甲长好了,疼痛 却在手指上结痂。记者面前的郑小琼齐齐的刘海,右下巴上一颗小黑痣。她不时捂住嘴笑, 有时候瞪大眼睛着急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在这么一位腼腆而热情的姑娘的作品里,却 充满了 “尖锐”和“疼痛”等字眼。“窝在医院里,我逐渐变得安静起来。我的内心有一种微微的颤动,像一辆在我身体里停靠 了很久的火车一样,在疼痛与思考筑成的轨道开始奔跑了。”这种心情,跟她当初写下第一 首“甜美的,飘着淡淡乡愁的荷时完全不同,那时她刚拿到南下打工第一个月的284元 工资,心里想着发稿也许能改变窘迫的经济状况。郑小琼是一个有经历的“80后”,四川南充人。卫校毕业后,她在故乡的一家乡级卫生院里 工作了七个月,年底的时候领到了几百元钱和三只不到四天全部病死的小猪。这让读书时家 里已经负债数千元的郑小琼非常沮丧。2001年,她选择南下,在一位当保安的老乡介绍下 她进了一间家具厂当发料员,工资三百多元,包吃住。“我当时还很高兴的。”打工之前,郑小琼说她“在家基本不看课外书,也根本不喜欢文学”,“中专语文成绩非常一 般”。而在2006年“郑小琼诗歌研讨会”上,她得了一个“诗歌产妇”的雅号。“写诗就像打麻 将、溜旱冰一样,是一种爱好。我只是在记录内心触摸到的生活。”背井离乡后所置身的完全陌生的生活,却远不如打麻将溜旱冰那般轻松。2001年乍到东莞,郑小琼没有暂住证,每到晚上隔壁的住户就把她反锁在房间里,以防被 治安队发现。常常是深夜两点钟,门外面突然铁棍敲门声、小孩哭声、狗叫声响作一团,强 光电筒晃来晃去,郑小琼紧紧地抓着被子吓得抖瑟。“一次邻居疏忽,没把门锁好,治安队 进屋就把手电筒直直照向我,好像要把怀疑照进骨子里。”就这样在出租房里住了 20天,她 被治安队扣留身份证3次,每次罚款50元。半年以后,住在不会被查证的宿舍里,郑小琼 仍会在梦中惊醒,“暂住证!”,“暂住证!”她猛地睁开眼。窗外,一盏高大的工业区路灯静 静地把光投在被子上。没干多久,郑小琼所在的家具厂就倒闭了。2001年,她换了五份工作。青黄不接的时候, 她面对的最大挑战就是挨饿。有一次,整整两天没吃东西,郑小琼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写道: 这饥饿的胃,吞下一列奔跑的火车.后来她来到一个叫黄麻岭的村庄,在工业区附近租了一间阴矮潮湿的铁皮房,长三米宽三米, 散着一股霉味。二十五瓦的灯泡挂在铁皮顶上,沾满了一层油腻。床就是两根凳子,架上几 块长短不一的木板,红漆斑驳脱落,还有一条条让刀砍过的痕迹。在东莞有很多这样的铁皮 房,是本地人修好专门租给外地打工者居住的。“我一位同事的母亲来这里住了两天,不停 地唠叨,说这房子比家里的猪圈还要差。”郑小琼说。绵羊加野马打工地支起打工作家们的代表作,而他们也塑造着支点的个性。王十月在31区,张守刚 走向坦洲,郑小琼的栖居地则是黄麻岭。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工业化飓风催生的城市化浪潮,使东莞六百多个行政村几乎都已成为 现代都市文明的一部分。黄麻岭便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村庄。在中国古代地名大词典里, “黄麻岭”的词条短短一句:“在广东防城县,产锑。”现在,这里针织厂、模具厂、塑胶厂、 磁电厂、玩具厂、盒带厂林立,吞吐着成千上万打工者的命运。2001年9月,郑小琼把自己安顿在这里的一家五金厂里,生活、打工、写诗,一呆就 是五年。每天把一斤多重的铁块起起落落一万多次,她越来越习惯于跟自己说话。在一首工 业区中,她这样描述自己的景况:它抓住我的青春,一张小小的工卡/它抓住我的头发, 一条长长的流水线/它抓住我的影子,一幢不说话的厂房/它抓住我的肉体,一台不说话的机 器/./它抓住一个个失血的少女,它抓住职业痫污水沟,畸形儿,熟悉的与不熟悉的身影 /它抓住一截让机器咬掉的断指与一个外来工的命运。郑小琼的诗歌大部分只在一些没有稿费的民办刊物上发表,也有一些纪实性的诗歌散文 出现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等主流刊物上。2005年初,郑小琼获得全国首届 鲲鹏文学奖,之后入围“05年度南都最具潜力新人”。南都编辑卡兰卡评价道:“事实上,我 注意到她,是因为我想知道现在究竟都有谁在写诗?除了才大气粗的下半身和一些比下半身 还下半身的下半身,郑小琼她不属于哪一半身,她属于一个完整的身体。”同年,郑小琼被 诗刊社邀请加入诗人心目中的黄埔军校一青春诗会。2006年底,深圳召开第二届打工文学论坛,郑小琼被请上台发言,她只讲了一句话就 下台了: “你们这些专家有真正读过我们的作品吗?”提及朋友的帮助,她一下子柔和起来,“没有他们,肯定没有现在的我。”张守刚是郑小琼要好的诗友之一,他的左手只剩下孤零零一个大拇指。张守刚高中毕业 在内蒙古一煤井挖煤目睹一位工友的死亡后,他改行去了一家汽修厂,在那里,他被失控的 机床吞掉四个指头。随后他来到中山坦洲的一间皮革厂,当了近十年保安。郑小琼的诗路刚 启程时,张守刚已经与几位同仁业余办起了打工诗人报。2002年,郑小琼把自己的诗歌 寄给张守刚求教,张很热情地回复与鼓励,并把网络和诗人海上、周发星介绍给她。“还有周发星,在四川普格的大山里办了份独立杂志。”这位满脸大胡子的川南汉子 读到郑小琼的诗后,就不断地写信鼓励她。“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寄来一些书,不同时 期推荐不同层次的书,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些纯文学杂志,民间刊物非非之类的,后来寄 来思想史的书籍,比如林贤治的午夜的幽光。除了我,他还帮助过好几位青年诗人。”郑小琼的朋友和她很少见面,一般是书信往来,2006年底她有了自己的电脑,有了更 频繁的网上联络。迄今为止她还没见过周发星,跟张守刚也只有02年一次仓促的聚会,她 不关心朋友的经历,但对他们的作品如数家珍。她知道东莞这个城市有很多诗友会的窝点, “就像打麻将的窝点隐藏在大街里”,但极少参加。2005年,在深圳泛珠三角首届打工文化 艺术节上,打工诗人代表只她不好意思上台发言,主持人介绍她时,说这位至今仍在打工的 诗人“最大的感受是赚了个公费去新疆旅游的机会。工作以外她基本足不出户,更愿意把时 间用来写两三百行的长诗,尽管她认为“写长诗是一次难产,有时要开刀剖腹才能产出来。诗人常常被比作敏感的动物,郑小琼被诗人同行形象地比喻为“绵羊加野马”。她说写诗 之前常有预感,像是“有很多东西止不住要流出来”,常常拿起笔一边写,一边打哆嗦,“身 体会发冷,可能是心里的冷扩散到身体上”,写完以后“浑身瘫软,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诗人乌木对郑小琼评价道:“一个极文弱的女子。但是她的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力量。她的诗 歌有一种巨大的裹挟力,那是我所见的印象最深的诗歌之一。”2006年8月,诗人杨克和制片人邱晓刚策划着拍一部中国当代诗人的纪录片,包括日 本NHK电视台在内的众多外国媒体获悉后,追着邱晓刚问具体的拍摄时间表,以便自己安 排节目表。名单初步锁定五位民间诗人:在精神病院经历了漫长岁月的食指,从来不参加任 何团体不组织任何活动的海上,几近失聪失语的阿翔,步行走遍中国许多穷乡僻壤的阿坚, 流水线上的郑小琼。郑小琼怯生生地推了,“他们想拍我最真实的工作和生活,工厂这关肯 定是通不过的”。写诗赚得到多少钱?郑小琼从不用笔名,在工厂却有过各式各样的称谓,比如“喂,装编制的”或者“工号245”。 每次上下班时,她把一张签有“工号:245;姓名:郑小琼”的工卡在铁质卡机上划一下,“咔” 的一声,声音清脆。在工厂,工号成了每个打工者的身份符号。郑小琼还记得在注塑车间油漆剥落的墙面上 那圆珠笔画下的图案。画得很拙,上面写着一行细小的“I love you”,留下了两个工号,P245、 P562。这是个没有下文的故事。在五金厂,郑小琼没有碰到自己相爱的人,她说她遇到了 诗歌,“安慰我内心的孤独,像爱人一样”。在流水线上的第245道工序上,因为手脚麻利,她总能挤出几分钟时间,一有感觉就在 合格纸背面写写画画,好几次被老板娘抓个正着。“他们每次罚10块或者20,有时我会跟 他们吵,慢慢就习惯了。觉得自己像个地下工作者,那感觉太好了。”与人们印象中逍遥自在的诗人形象不同,郑小琼每天需要工作11.5小时,早上7: 30 上班,12: 00下班,下午1: 45上班,5: 45下班,6: 30加班,一直到9: 30下班。之后 她回宿舍的铁架床上看书。她给自己下了道死命令:每天坚持两小时看书和写作。比起天 才”这类孤傲的字眼,她更相信“坚持”。“回宿舍怕有人找我出去逛街,又不好意思拒绝,就 干脆跑到食堂去写。那时候食堂基本没什么人,灯也还开着,很安静。”2002年,东莞交通安全报的主编电话打到五金厂,几番周折找到郑小琼说想请她去 当编辑,那时诗龄还不到一年的她迟疑着婉拒了。“当时觉得像天下掉馅饼,这种事怎么轮 得到我呢?再说,打工打惯了,怕自己适应不了新环境。”郑小琼对记者说。就这样,在黄麻岭的五金厂,郑小琼一呆就是五年,从打牙工到机器操作工到文员,从 诗歌的牙牙学语者到“个性独立的先锋诗人”。从四川到广东,跟她一同出来打工的的几个女 孩,渐渐地都走了,有出卖肉体的,开服装店的,搞传销的,也有的回家嫁人,如今只有她 一人独守在这里。在组诗黄麻岭的散步中,郑小琼写道,“在黄麻岭,黄昏如此空 旷/它们多么像我少年和暮年的样子/时间在上面留下一点,一点,空旷。”同样有着打工经历的深圳作家王十月,对郑小琼这组黄麻岭情有独钟:“看完之后 我就觉得东莞其他作家都不用再写了,因为她已经写得太好,写尽了!”身边的人从未把“诗人”和“郑小琼”联系在一起。2004年初,老板娘把她从机器操作工提 升为文员,“文员只是生产文员,就是统计一下产品品质表,产品数量表,交接班情况记录 之类的。”郑小琼笑着对记者解释。无论以前跟她住集体宿舍的11个女孩,还是现在与她合 住在十来平米宽租屋里的室友,只知道她每天会收到很多来信,有时会有几十元稿费。至于 她在写什么,一位室友摇摇头:“不知道。”2006年6月,郑小琼实在想回去看看,她已经有五年多没回家了。老板不准假,因为 回一趟四川光坐个火车也得花上三四天,再说花销太大,来回路费需要好几百。她狠狠心交 了辞职书。临走的时候,大大的行李袋塞满了书,周发星送她的那些书,博尔赫斯,尤利 西斯,非非。实在塞不下了,就把攒了五年写满诗稿的合格纸,装了五六个文件袋,连 同很多杂志一起,以十元的价格卖给了废纸收购员。回到家里,她拿出自己的第一本散文集 夜晚的深度,父母的反应是:“这个赚得到好多钱? ”在家住了 20天,郑小琼来到东莞樟木头一家工厂当了宿舍管理员。“原以为时间会多一 点,可以安静写点东西,本来计划写一个在南方的系列散文。结果去到那里,每天忙得要命, 进进出出的人太多,没时间做那些私活。”她把时间都花在了登记自动离厂人员、安排住宿 床位上。东莞劳动部门一份调查报告分析,因为用工环境(即工资待遇、企业管理和企业诚信) 不佳,企业往往缺工现象严重,招工困难。这自然敦促工厂找到种种缓解措施。“你随便问 一下东莞的工人吧,工厂在辞职惯例上大都说招不到人,不予辞退,或者一个月只能辞1 个2个。那厂想走的人太多了,如果排下去,一两年都轮不到,只有选择自动离开,”郑小 琼说,“什么都拿不到,自动离厂就意味着放弃工资,这边的厂一般都押一个两个月工资的, 有的更多。”忙到2007年春节,她幸运地成功辞职了。3月初,郑小琼“独自浅唱”的博客换了新样式。右栏还是诗歌,一如既往“尖锐”地“疼 痛”着,左边的公告栏却兢兢业业地交代着主营业务:台湾TOSG丝攻、铣刀、螺纹塞规、 搓丝板、滚丝轮、OCC圆车.她现在是东莞常平工业区一名业务推销员,底薪600元加 提成。“两个月了,跑了三四十个工厂,一单都没拉到,”当问起绩效,郑小琼涩涩一笑,“这 才刚开始嘛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正为您匹配相似的精品文档
相关搜索

最新文档


当前位置:首页 > 图纸设计 > 毕设全套


copyright@ 2023-2025  zhuangpeitu.com 装配图网版权所有   联系电话:18123376007

备案号:ICP2024067431-1 川公网安备51140202000466号


本站为文档C2C交易模式,即用户上传的文档直接被用户下载,本站只是中间服务平台,本站所有文档下载所得的收益归上传人(含作者)所有。装配图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上载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若文档所含内容侵犯了您的版权或隐私,请立即通知装配图网,我们立即给予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