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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二语心理词汇研究状况报告王峰( 西南林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 云南 昆明 650224) 摘要：在阅读国内外语类期刊关于二语心理词汇研究的20多篇文章的基础上，作者归纳和总结了国内二语心理词汇的基本理论和研究方法，揭示了二语心理词汇研究对二语学习以及教学的重大意义：掌握词汇以及心理词汇的知识、准确而全面地理解二语心理词汇的含义、重组二语心理词汇。最后，指出如果能将二语心理词汇的研究方法以及二语学习者个体的能力考虑在内，那么将来在二语心理词汇方面的研究成果将会更大。关键词：二语心理词汇；重组；研究方法 二语心理词汇是心理语言学研究的焦点之一。学者Paul最早注意到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的差异1。此后，国外学者建立起二语心理词汇的各种表征模式。在国内，桂诗春和董燕萍教授在进行详细分析的基础上归纳出双语心理词汇的七大模式， 并进行了简要评述，总结出四大冲突2。张淑静博士也对二语心理词汇进行了追踪研究，并提出了一系列结论。在此基础上，本文回顾了二语心理词汇研究的发展状况，并归纳了二语心理词汇的基本理论和研究方法，最后简要评述了心理词汇的研究成果。 1. 二语心理词汇 1.1 从不同的角度看二语心理词汇的性质心理语言学界就二语心理词汇的性质一直存在争议，主要有三种观点：语音说、语义说以及句法说。最早提出二语心理词汇性质的学者是现代语言学家Paul Meara. 通过一系列的研究， Meara3得出结论：（1）二语心理词汇中词与词之间的联系不像母语心理词汇那样稳定；（2）语音在组织二语心理词汇中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Laufer4也认为母语心理词汇中词与词之间的联系是语义的而二语心理词汇之间的联系时语音的。 张淑静5博士进行的词汇联想测试也表明对于相当一部分词汇，二语学习者还没有建立起有意义的联系，语音联系仍在起重要作用。上述观点主要从语音联系的角度来阐释二语心理词汇的本质。还有一种观点从语义的角度看待二语心理词汇的本质。它认为二语心理词汇和母语心理词汇一样，语义关系占主导地位。通过对50个高频刺激词语的反应类型的研究，Marchal6得出结论，被试者产出的反应大多是语义联系而只有极少数是语音联系。Singleton5的研究也表明，高级二语学习者所产出的反应大多与刺激词语有语义-语用的联系。然而，这些研究对象只是考虑了高频词汇。另外一种观点从句法学的角度看待二语心理词汇的本质。它认为，二语心理词汇在本质上是一种线性的修饰关系：搭配关系。通过比较研究，Wolter7得出结论，虽然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有许多共同之处，但是就非常熟悉的词语而言，两者存在本质的差异，并指出句法联系在组织二语心理词汇中起着主要作用。 在以上的研究中，刺激词语全部都是被试者所熟悉的高频词。然而，实际上人们的心理词汇中包含了不同频率的词汇1。因此，这些研究在处理影响二语心理词汇学习的因素时是不全面的。一方面，不同频率的词汇都应该充分考虑；另一方面，个人认知能力在构建二语心理词汇是具有个体差异的，这点也应该考虑在内。此外，受试者对刺激词语的熟悉程度也应该在考虑范围，然而这点也被研究者忽略了。1.2. 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不同的存储和提取方式目前关于心理词汇的研究大多是母语心理词汇研究，其原因是某些学者想当然地以为二语心理词汇和母语的心理词汇储存和提取方式是相同的。可是实际并非如此4。学者Paul3最早提出二语心理词汇的概念。他的研究表明，（1）二语心理词汇的联系并不像母语心理词汇那样稳定；（2）语音在组织而语心理词汇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3）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具有系统性的差异。可是，他并没有进一步讨论该系统性差异之所在。桂诗春和董燕萍2在其总结的独立储存模式中认为，对于具体词汇，二语和母语共享语义联系而对于抽象词汇两者独立储存。概念调节模式和语义连接模式认为，对于高水平的二语学习者，二语心理词汇之间的联系主要是语义的，而对于低水平的二语学习者，二语心理词汇之间的联系主要是语音的，与母语心理词汇迥然不同。张淑静博士通过实验研究了这些系统性差异的原因，结果表明：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存在系统差异，其原因既有语言因素，又有非语言因素。语言因素包括二语学习者词义理解的不准确，非语言因素包括地理环境、中西文化差异、经济、宗教因素以及重大事件的影响5。 三个结论从不同的角度论述了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不同的存储和提取方式。然而，第一个模式只是考虑了提示词，而第二个模式仅考虑了个体认知能力的差异。1.3 二语心理词汇的重组 母语心里词汇具有良好的组织结构，这有助于词汇的快捷、便利的提取。研究表明，母语心理词汇经过了一个重组的过程，但是还没有证据表明也会经历重组的过程8。二语心理词汇自然重组的缺失是由于二语学习者语言输入的贫乏。研究表明，而语心理词汇急需重组。因此，二语学习者必须努力实现二语词汇的重组，以便使其组织更科学，提取更快捷、更便利。 研究表明，母语心理词汇经过了一个重组的过程。Aitchison9认为在词汇习得中儿童必须完成三个任务：贴标签、打包、网络构建。贴标签任务指的是儿童将词语和其所指联接起来的指代关系。打包任务指的是儿童将事物归入其所属的类别的过程。网络构建是指构建词语与词语之间的关系。然而，二语学习者在学习二语前已经完成了词汇习得三项任务。因此，二语学习者应该注意在二语学习过程中重建而二语心理词汇。1.4 二语心理词汇的研究方法 二语心理词汇具有一系列相对比较稳定的实验研究方法。这些方法能够帮助二语研究者评估大量的研究文献。而且，这些方法全部建立在语义网络理论以及自动分散激活理论的基础之上2。 传统的研究方法是词语联想测试。该方法收集数据的方式有四种：听-说、听-写、看-说、以及看-写。在反应类别的研究中，Palermo5通过听-说测试法发现受试者产出更多的组合类型的心理词汇。张淑静4将听-说和看-写法结合起来得出结论认为，高级英语学习者的反应中含有大量的语音反应，但是他们还没有构建各种语义联系。在研究二语心理词汇本质的试验中，张淑静8采用了听-说法来测试研究对象。为了研究母语和二语心理词汇的差异，张淑静博士采用了看-写法要求受试者写出三个反应词。研究二语心理词汇的第二种方法是分析语误或者舌尖现象。研究证据表明，二语心理词汇的结构并非根据字母表严格排列，而是根据语义联系排列在一起。研究而语心理词汇的第三种方法是科学实验。为了找出反应模式的差异，张淑静4设计了一个实验来测试40位高级英语专业学习者以及19位本族语操持者，得出结论：母语操持者比高级英语专业学习者产出了更多的聚合类型反应以及组合类型反应，而高级英语学习者产出了更多的语音模式反应。因此，二语心理词汇研究质量的提高需要科学高效的实验设计。 2. 二语心理词汇对二语学习和教学的启示二语心理词汇的研究对于二语词汇的学习和教学具有重大的意义。它为二语学习者提供了有效的方法和指导，帮助二语学习者克服词汇学习中的障碍。高效学习二语词汇需要清楚地了解词汇学习以及心理词汇方面的知识。 2.1 词汇知识与心理词汇知识 “单词是语音、形态、语法的融合体，也是句子的基本单位。10”了解一个单词意味着习得其意义（语境意义、搭配意义），习得其信息特征（包括词性、构词知识、拼写、语音、语法等），习得其用法（包括修辞、固定用法、语体、语旨等）11。 许多学者对单词的定义以及词汇知识已经达成共识。词汇的应用不仅受到其内部属性的限制，而且受学习者认知能力的制约。在二语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会通过语音编码能力、语言分析能力以及记忆能力将词汇知识转化成心理词汇知识12。科学高效地学习和教授二语词汇，我们需要了解心理词汇的知识。心理语言学家将在永久记忆中存贮的词语表征界定为心理词汇13。Carrol13认为心理词汇的特点包括了一个词语的意义、拼写、语音、与其它词语的关系、以及相关的信息。心理词汇的知识包括语音知识、句法知识、形态知识、语义知识以及非语言的知识。语音知识是指词语的语音结构，它能够激活心理词汇。句法知识是指词语的句法范畴，它能帮助我们规范语法规则。形态知识是指词语如何构建的知识，它能够帮我们理解和创造新词汇。语义知识包括语义关系以及所指。而且，心理词汇知识还包括非语言的百科知识 12。总之，心理词汇对词汇掌握的要求更高，信息更全面，对外语学习和教学影响巨大。 2.2 准确而全面理解词汇含义张淑静博士的研究表明：二语心理词汇和母语心理词汇具有显著的差异。原因之一是学习者对单词含义不准确的理解8。这种现象让人担忧，因为跨文化交际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词语的准确理解。因此，为了帮助学习者准确而全面理解单词的含义，下文将提出一些重要的措施。首先，我们应当掌握单词的核心含义，然后再拓展掌握单词的联想含义、主题含义、以及内涵、外延含义。有些词汇核心含义相同，但是情感含义不同。比如，spinster 和single woman, 它们都指未结婚的妇女，但是前者含有贬低的含义。再次，传统的教学方法应该有所改革。在传统的词汇教学中，教师会要求学生记忆单词的拼写以及汉语含义。众所周知，中西文化差异较大，在汉语中很难找到与英语单词完全对等的词语。因此，汉语的翻译很难准确表达英语词语的原意。学生应该学会用英语解释英语，加强建立词汇之间的英语联系。 最后，在二语词汇的学习中，学生应当注重文化因素的影响。在张淑静博士的试验中，受试者对词语“truth”的反应反映了这点。信仰基督教的美国受试者会把该词和“God, Bible, church, Jesus, holy, spirit, light”等联系起来。然而，中国的二语学习者却没有这样的联系，因为他们并没有基督教信仰。相反，他们把该词和“court, law, justice, Marx”等联系起来。2.3 重新构建二语心理词汇 研究表明母语心理词汇经历了一个重组的过程，而并无证据表明二语心理词汇也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原因是母语心理词汇的重组过程是自然发生的，而二语心理词汇自然重组的缺失是由于二语学习者词汇输入的贫乏8。据估计，18年课堂输入的言语才可以达到自然环境下1年输入的言语13。二语心理词汇自然发生的可能性极小，这就需要我们有意识地重组二语心理词汇。基于张淑静博士的研究，本文提出以下建议来促进二语心理词汇的有意识重组。 第一，建立二语之间的联系，减少对母语的依赖。在二语学习的初级阶段，学习者主要通过记忆汉语翻译来学习词汇。其缺点在于母语词汇的介入减少了接触二语的机会，甚至阻碍了二语词汇转化为二语心理词汇，因为二语词汇和母语的联系破坏了对二语理解的准确性。二语词汇之间联系的缺乏将会影响在相对完成的二语环境中二语词汇使用的速度和准确性。 第二，归类和组合心理词汇。错误的归类和组合会影响二语词汇的提取和使用，将其归入恰当的位置会使二语词汇的提取更迅速、更高效。 第三，将新词汇放入其所属的位置，并建立它与其它成员之间的必要联系。只要新信息与旧信息联接起来，新信息的记忆会保持得更长久、更稳定。联系越强烈，相关联的词语就越容易被激活。 第四，学习者应注意二语心理词汇与母语心理词汇之间的系统差异。在二语心理词汇中语音起着更重要的作用。词类的成员在二语心理词汇中是单独贮存的，而在母语心理词汇中是作为整体贮存的。二语心理词汇的数量一般比母语心理词汇的数量要少许多。为了接近母语心理词汇的水平，二语学习者要努力克服这些差异和困难。只要二语心理词汇在结构上与母语心理词汇相似，二语学习者的文章、演讲甚至思维方式就会与母语者接近。3. 结论 目前关于心理词汇的大多数的研究都是关于母语心理词汇的。关于二语心理词汇的研究相对较少。张淑静博士对二语心理词汇的本质、母语与二语心理词汇的差异、二语心理词汇之间的联系、二语心理词汇的重组都做了一系列跟踪研究458。同时，也为二语学习者提供了许多有用的建议。 张淑静博士研究的一个亮点是通过对影响心理词汇的变量的全盘考虑改进了研究方法。她采用了不同频率的词语作为刺激词来确保研究结果更接近事实。在调查二语学习者的反应类别时，在考虑个体差异的基础上，她采用了听-说、看-写结合的方法确保研究结论的准确性。然而，二语心理词汇的研究涉及诸多的变量和因素，比如，跨文化背景、个体差异、实验方法、二语词汇能力的发展等等，所以在这个新的研究领域张博士在以往的研究基础上迈出了巨大的一步，但仍有许多急需解决的问题。鉴于此，作者提出未来的研究方向：进一步改进研究方法，探索二语词语能力的发展。 参 考 文 献 1张淑静.二语与母语心理词汇的差异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5,12(5):46-50. 2董燕萍,桂诗春.关于双语心理词汇的表征结构J.外国语,2002,34(6):24-28. 3Meara P.The Study of Lexis in Interlanguage M/In A.Davies,A.Howart&C. Criper(eds.).Interlanguage.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1984;225-235.4张淑静.从反应类型看词汇习得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3,14(4):35-38. 5张淑静.从联想测试看二语心理词汇之间的联系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15(2):57-60. 6 Marchal, C. The Bilingual Lexicon: Study of French and English Word Association Responses of Advanced Learners of FrenchM. University of Dubin,1995:89-96.7 Wolter, B. Camparing the L1 and L2 Mental LexiconJ. SSLA, 2001，24(23): 41-69.8张淑静.重组二语心理词汇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2004,18(2):22-26.9Aitchison, J. Word in the Mind: An Introduction to the Mental LexiconM.Oxford:Basic Blackwell,1987:178-180.10吉宏伟.词汇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角色J.中国英语教学，2004,18(1):18-20.11荆涓涓.语境与词汇模式相结合的词汇教学J.中国英语教学，2003,19(1):24-28.12刘凤鸣.英语词汇学习的心理认知过程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22(3):15-20.13戴曼纯.论第二语言词汇习得研究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0,14(2): 26-28.An Overview of the Current Study of the Second Language Mental Lexicon in Chinese ContextWang Feng(Foreign Languages School, Southwest Forestry University) Abstract: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more than 20 papers in national foreign language journals, the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basic theories and the research methodologies of the second language mental lexicon, and reveals the its significance to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and teaching: mastering the knowledge of vocabulary and mental lexicon, accurate and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denotation of second language mental lexicon, and reorganizing the second language mental lexicon. Finally, it concludes that the research on the mental lexicon will make greater progress if taking the individual competence into the consideration. Key words: the Second Language Mental Lexicon; reorganization; methodologies 1. 作者简介：王峰（1981-），男（汉族），山西芮城人，主要从事语料库语言学及认知语言学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