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归去来兮梦苏州

十五、归去来兮梦苏州小王山麓，青翠满目。车停下。村口没有人，往前，有几个木匠在劳作；上前一问， 说李根源墓地在山坡朝南的松林里。圆形坟萤居中，四边是方方正正的石栏。 墓莹正面有两方高 大石柱，右柱刻“有为有数切时望”，左柱刻“亦文亦武胜四傍”， 楚图南手迹。东去五丈许，是阙氏太夫人之墓。站在先生的墓地， 崇敬的悲凉，丝丝羽羽浮上心头。循着吱吱喳喳的鸟声，向上攀登。眼前出现于右任“与穹窿 不朽”、章太炎“霁月”；以及“慈云”、“千秋万世”、“懿德惟光” 等石刻。这是李根源心血凝成的小王山摩崖石刻群中，后人纪念他的作品，精美绝伦，叹为观止。下山，向村民打听，“这里有李根源的亲族吗？ ” 一个做着 木工活的中年山民，指着不远处的一位老婆婆说，“她就是呀！”老人微笑着回头唤了两声， 从小屋中走出一位老丈，他就是老婆 婆的丈夫王根生，于是，我们进小屋同老夫妇攀谈起来。李根源的妻子姓马。当年，夫人的弟弟、弟媳跟着姐姐、姐 夫从云南到苏州，住进了十全街的阙园。夫人的小侄女马翠英就 出生在那里。后来，五岁的小姑娘跟着长辈在小王山长大，成了小王山新媳妇。翠英姑娘就是眼前这位老婆婆。随老人来到山麓著名的 “阙茔村舍” 。 王根生为我们打开了悠悠的历史大门。 这里现辟为李根源纪念室。堂内正中是先生的画象，一位穿长袍留长胡须的英武才俊。将军是云南人。早年留学日本，后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时，参加二次革命和护法运动。 半世戎马生涯， 在热血理想遭受打击后，一叶扁舟，融入吴中山水。先生中意苏州，从政时期，在古城十全街，为母亲建造了一座中西合璧的私宅，取母亲姓氏，名“阙园” 。老夫人过世，先生把母亲安葬到小王山，自己就住在阙茔村舍，一面守孝，一面用心这片土地。月窥蕉窗夜，与老朋友张一磨一起，精心描摩山村文章：办学校、立医院、兴水利，谋划穹窿桃花源。抗战爆发，苏州沦陷。先生撩起长袍，跨出阙茔村舍，与张一磨一起，成立抗日老子军。先后四次为英勇牺牲的抗日将士建造英雄冢： “霜冷灵岩路，披麻送国殇。万人争负土，烈骨满山香。 ”1965年，一代儒将，出任过国民政府代总理的李根源先生，病逝北京。遵照先生遗愿，归去来兮 ，回到母亲身边；在小王山松涛间，继续唱他的心歌。阙茔村舍大门前， 在先生亲手种植的高大榉树下， 同王根生老夫妇，留影道别。阙莹的感动相伴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