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越 南 30 天

我 的 越 南 30 天 贵州*思南*杨再权 “我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火线入党，虽患 * 癌、* 癌，仍奋战在工作岗位上。牺牲的战友激励我，要珍爱拥有，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只争朝夕，奋斗终身。”2011年6月29日，中组部12371关键词短信全国基层党务工作者。于是，友人纷纷致问：“你打过仗？越南人咋样？你的战友怎么了” 出于情谊，亦纪念胜利33周年命笔。以时为序，真吐切经，不含时政，非文学构思。 1979年2月17日，中越边境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胜利作战打响，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14军41师、步兵第121团，首先惩罚越南国、黄林山省猛康县法隆镇守军。尔后穿插猛康县城栋关，阻击越军316A师。3月5日，中央军委宣布撤军，我在的步兵第4连于17日回境，在越31天整。 1、要死卵朝天 17日凌晨6点，一阵炮火后，一、三营向法隆镇外围阵地发起攻击，所在二营为预备队隐蔽在镇南松树林间。中午时分，不约相遇一支马队：一匹马驮着两具尸体；一副担架仰卧一个伤员。多为缺胳膊少腿，地雷所炸。王南江：同乡知青，三营的一个班长。我问伤在何处？他只瞪大双眼微微挥手。9年后的一天，在思南乌江航道工程队他的办公室相见。他说因当初拒绝截肢，生命快没了。但不后悔，因为马关有了他的墓（负伤那天、战友同倒，救护时民工张冠李戴），炮火虽然停息，边防仍需守卫。果然、93年的一天他在沿河乌江航道工程处留下妻、女儿，、。相遇的马队至少要12个小时才能回到救治地。回去的路是我们走过的，非常崎岖。失血、补水、无药可救。后来活了几个至今不知。“他们有人抬。而我们的明天、”队伍中一片寂静。指导员林朝鲜说：不该遇上那支马队。 树林面西是登高能瞩拾多里的1307高地。下午5点，高连长接到上级天黑前登上宿营的命令。即发出口令：“向后传，要死卵朝天！前进！”顿时，队伍中士气突变。从那以后，我们遇到危险就是那句话: 要死卵朝天，上！2、一班死伤各一 下方是猛康县城到法隆镇的公路。全连沿两侧前进。一班在前，左上方树林飞出重机枪子弹。高连长令：重机枪占领右侧小山掩护，一班进去围剿；其余拉大间隔跑步通过。我班在后，到达岔口，到高连长“速做担架迎接一班伤员”令。刚割好灌木藤，一班到达。湖南冷水江籍78年战士黄保林已光荣在战友背上。高连长又：“一班包扎伤员（贵州桐梓籍新战友何冀），隐蔽尸体，天亮交民工。9班火速上到顶锋担任连的警戒。”3、裸体女尸 凌晨时分、1307高地西风残月，天地荒凉，潜卧峰顶乱石丛中的9班疲惫饥寒，欲知天亮后的行动。班长我只身下山找排长。排长叫董保国，26岁、个头矮小、1975年从山东海洋县入伍。他在下方七、八班位置。“我造！你问我，我问谁去。谁叫你下来的、” 他这样吼。我擅离阵地违了纪，没敢多说而转身。抄近路，右手持枪，左手牵扯灌木，一步一步地向上爬。上到一片乱石堆，一个灰白物体、我向上爬它往下梭，我停它住。猫腰细看：两条人腿斜张、胸腹短,两手伸展，面部被乱发遮盖。原来是具裸体女尸，我拉扯了它的脚。返回吆去董排长。他看后手指顶峰说：“白天上面定是一场恶战。”10年后同乡战友刘斌说，那天9点钟左右，女青年冲锋军（我国称民兵）一个重机枪班在顶峰居高临下，企图阻止他们前进。他奉命带班前去驱除。接近后，主力撤退，留下两人掩护。一个赤身裸体勾引、一个隐蔽草丛观察。待你扭头避羞它就狙击。就这样，他班倒了4个。班副投去手榴弹，丛中女敌毙命，裸女就擒。血债血还，战友齐呼二、三，抛下悬崖。4、洞内淫敌 董排长随我前去警戒阵地。走过一片荒土，忽听到右下方有人呻吟。悄悄接近：岩脚有个岩腔，腔内有道光线，地面平坦：冲锋枪、水壶、军装和一对重合于干草上的男女。光源在石缝里看不见。“附近一定有军营，不能惊动、暴露。搞死男的，活捉女的。”董排长决定。我冲锋枪铁托直朝男敌头部砸去。女敌闻风推开男敌，自己胸脯抵挡。男敌趁势翻滚，企图取枪。董排长手枪铁托猛力砸去。男敌双手抓住，二人撕绞难分。我速转枪口抵往男敌胸部。男敌松手，“伊哩哇啦”。大致是说投降。董排长扯过衣服盖面，手枪铁托狠砸致瘫。我转身擒拿女敌。未等站起，头顶遭到它什么东西击打。没觉多痛。逼穿戴，反手捆，押往连指挥所。5、玩火自焚 左手拎着绑纯（绑腿布）余端，右手持枪押送。强推不足2米，女敌转身，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董排长不耐和、左手稳住我肩，右脚狠狠跌去。女敌“叽”一声。同时右脚猛朝前跌，拼命前奔。我措手不及，绑腿布被扯到尽头才拉。女敌失去平衡、后仰于上方滚下的乱石下。惊叫几声没命了。那是越军设的滚石机关。即一纯索系于一木棒两端，另一绳索接于木棒绳索中央。背系上方灌木，上扯木棒横置岩壁，一端下扯活结于必经路段灌木根部。木棒上堆码石头。路人拌扯，千斤木棒失控，乱石坠落。6、放走巡逻哨 继续向班阵地前进，上到山脊，前方百余米有人影晃动。董排长说：不能开枪，放它走掉。两个越军很快逆向而至。排长拉我冀侧卧倒，眼看着从跟前走掉。上到班警戒阵地，排长时针已指向凌晨3点。7、天亮后的行动 1307高地西侧林中，坐落着七、八幢草房民宅，可能是早年有个道事，取名老道寨。寨内堑壕、交通壕、防炮洞纵横密布。特别注目的是堑壕上方有序搭盖的30多个简易草棚和床铺。那是法隆镇地区七百多号越军的最高指挥所。包括安那（我国称公安）和青年冲锋军。18日7点多钟，上级一阵炮火之后，我一、三排一举攻占。堑壕里只留下两具男女尸体，其余不见踪影。但获装满一独立土屋的步兵武器和伴随步兵火器百余件。炮火袭击前、一班长看见了十几个越军。因协同纪律没能开枪。炮袭中，我的助手吴明国冒进前锋，清楚地看到许多发炮弹没有飞到寨内就落地爆炸或没有爆炸。埋下了后来“3.14”祸根。8、挖“地老鼠”法隆镇几十幢草房，坐落于四周缓、顶部平的独立小山西侧。西起公路，东止围墙。公路北抵云南边境老卡，南约30里是猛康县城。四周大山耸立，川溪交措。镇内堑壕纵横互通，地下暗堡工事坚固。是法隆镇地区防御支撑点。18日上午，外围阵地被友邻分队攻下，残敌龟缩地下顽抗。上级炮袭无效，便派我连插进引出后称挖地老鼠。16点时分，团的副政委李天宝、指导员林朝鲜去到隐蔽在松树林中的我班。指导员述：“16时40分全连沿山脊下，顺公路向法隆镇发起进攻。18时前占领居民区西侧.待上级炮火后发起冲锋。一排在左、直入居民区引出暗堡越军。三排在右、从围墙外开阔地至下而上掩护。二排随连指挥所在居民区东侧树林待命。进攻路段，按九、七、八班，再一排顺序成一路队形。”团副政委李天宝：“你们9班曾在抗战史上是英雄，今天将会遇到难以想象的情况。党中央和祖国人民相信你们，一定会象前辈那样完成光荣的前卫任务。我与你们一道。”他边说边从警卫员手里接过一部“861”电台递给我：“这是上级调整给你的（全军参战部队唯有所在团排以上干部配备），会用吗。”9、棋开得胜 16点钟，沿公路前进百余米，前卫组打响。前卫组距我约40米，组长是班副吴明国。他前约50米拐弯处，有群正在埋地雷的女青年冲锋军。他先敌开火，当场击中4个:两个死亡；两个大腿内侧中弹（第三天死亡）。剩余三人成俘虏。10、驱除警戒 处置俘虏时，连主力超前。高连长听见右上方有枪声，令我班前去驱除。我班攀悬崖、躺灌木、口吐白沫。上到山顶，却只见到两门60迫击炮和陈旧的法军工事。高连长又：“火速下山、赶到你的前列位置。”原来连主力前进在公路突出部遭到了越军火力拦阻。下山、经过一块犁过的开阔土。我逐个指挥交替掩护跃进。远方飞来的重机枪子弹在耳边“咀！咀！”作响。晚上喝水才发现贴身的水壶、挎包被穿了窟窿。11、死一伤二又一班 穿过森林下到连主力位置，见一班在公路下方突出部遭敌暗堡射击。机枪手同乡李茂福右腿打断;班副望谟县籍 X X X 牺牲;班长云南籍李志福右肩部连中三弹。七、八班躺在公路突出部不能抬头。12、踩着战友过 高连长吼：“你前卫班的任务要到达居民区才算完成，火速上前。”“弟兄们委屈了。跟我来。”我招手全班从躺在公路排水沟的七、八班战友背上向前爬去。子弹如雨，落在地上发出像水浇在火炉上的“噗！噗1”声。炮弹更是“轰！轰！”凑热。副连长苟光碧在后上方令我停止前进。13、李政委身先士卒“哪一部分的?是不是怕死了？”李政委在我左后方独立树下喊我。第三天、他在这个位置的下方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时，不幸遭丛中冷枪狙击壮烈。（问自卫还击战中牺牲的官有多大，恐怕就是他了。）14、车到山前必有路 前方六、七米处有只小狗在朝地下转圈地叫,。贵州印江县杨正荣个儿小精灵，匍匐接近：“班长; 这里是个涵洞、里面好像有人”。涵洞约米宽人高，钢筋水泥构成。我爬到跟前，扔进手榴弹、又令杨正荣倒提我脚向里扫射。钻进去：两具男女越军尸体千疮百孔，流出的血还在冒气。杨正荣招手，后边战友紧跟。恰于18点赶到预定位置。两个越军是观察哨，见我行动迅雷，躲进涵洞。没料，带着逍遣的小狗通人性，被抛出地面后叫得更凶。15、龙青平壮烈 18点05分，冲击发起。七、八班为主攻，一枪没放冲上了至高点。我班转为助攻、缓进在后。围墙拐弯处有道门，里面墙根百余米一线有11个暗堡正朝我们经过的涵洞方向后续7连射击。每个暗堡挂着一块青布、应该是用作遮档射击时产生的火光。我班距第一个暗堡只有十几米，又是在翼侧，实施爆破最为有利。即钻了进去。一幢唯一没有撤去装板的木房后墙竖着一捆茅草，一只公鸡从上面惊叫着飞起又原地落下。脚上系着一根纯子、一端固定于茅草上。可能是越军设的信号。第三战斗小组长廖建议喊：“班长不要动，当心有诈。”贴身依附指挥爆破的另一捆茅草动了一下滚开，一支重机枪管伸出。原来是越军的一个预备发射点。我拉拖不动，甩进手榴弹又扫射后进去。里面间房宽，钢筋水泥构成，侧角是通道。四周堆码着装得鼓起的“中国大米”字样的麻袋，子弹箱，地上是重机枪和打过的弹壳。拖出一箱720发装子弹交给贵州松桃县苗族新战士机枪副射手龙青平。青平是个高中生，战前训练获营嘉奖，一向快活高调。接过子弹箱时用普通话回答：“是！班长。”爆破手杨正荣向暗堡接近。没等跃起，北端百米之外越军火力袭来。全班火力压制。后续7连误我为越军，实施强大的火力还击。一时间，南北、东西敌我火力混淆，子弹如雨，木块横飞。我命令：“降低姿势、不要抬头。”特别点名龙青平时，见他无应答。爬过去：他的头偏置于紧抱的那箱铁壳装子弹上。可恶的子弹从他左太阳穴进、右边出（从方位辨是后续七连打的）。知觉失去，呼吸继续。一时间班里出现电影似情景：班副吴明国、机枪手王世扬先后喊：“班长：我是党员，我掩护，你带他们出去。”“别吵了，谁也不能撤! 隐蔽待机。龙青平就是姿势高倒的霉。吴明国把龙青平背出隐蔽后返回”。我这样命令。3个 多小时后龙青平在我怀抱里停止了呼吸。第二天上午，由马队运回祖国。16、摧毁一个火力点 四火箭筒手遵义籍新战友王应发、江苏籍老兵王炳龙摩拳擦掌，要求发射火箭弹。由于地形不利遭我拒绝。于是悄悄发射，摧毁一个。后喷的火烧坏了裤脚。17、20发曳光弹 我终于想起了使用对讲器报告。可是，叫了半天，连、排长都无应答。自责不会用（实际原因是鞭状天线被灌木挂失）。是退出还是隐蔽待机？暗堡不摧毁七连过不来，七连过不来我们将孤立。当然不能退。用曵光弹说不定会引起连长注意。可是战前规定动用必经上级批准。班副说：“批我个卵子，用！责任我负。”他是党员，有他作证，追究就追究。即将20发曳光弹全部顺序射向。果然、营属82毫米无后坐力炮排在不足两百米处看出究竟。即时发射11发炮弹摧毁了9个。（后获参加昆明军区英模大会。）至此，持续2个半昼夜的法隆镇地区歼灭战火力高峰期结束。退出墙外，向山顶董排长靠拢。18、董排长负伤 董排长带七、八班在山顶一块犁过的 坪地依托土坎组织防御。由于个多小时没遇敌情而毫无顾忌地说起了话。我班上去后速在八班左侧有利地形组织防御。特别嘱咐机枪手加强警戒。高连长因一直呼我无应、误为我班被越军包了饺子，并通报了全连。这一出现，速令董排长问情况。董排长从我后方接近，正伸手拍我肩膀，发现前上空约30米飞着一排冒着火焰的手榴弹，其中一枚将要落在我两之间。顺势用力推我倒地并躺我之上。手榴弹在他脚后不足米远炸起盆大个坑。我咽喉部被一块硬土碰撞，痛得“哎呀”一声。李副政委听到即喊：“赶快抢救九班长”。我逐摸痛处却没有伤痕并停止疼痛。即喊：“没有问题”。董排长右小腿骨不幸被一块石头撞上，动之不得。手榴弹是暗堡内残敌退出后抢占至高点时投出的。落点超过了七。八班位置，七、八班无恙。残敌趁势发起冲击，听声音全是自动火器。我班的机枪位置特别能发扬火力。而且班副在越军手榴弹升空时，就下达了“机枪射击、步枪手投手榴弹”的口令。机枪射出了两铁盒多（没盒100发）子弹，遵义市籍廖建议、印江县籍张中青、桐梓县籍李中华都投出了一枚以上手榴弹。迅速的反击，致越军抬不起头，打出的子弹飞上天空。除了排长没有一人伤亡。副政委李天宝不顾副连长苟光碧坚守阵地的请求，命令高连长调去两挺重机枪掩护撤下。公路上一个油罐被炮弹击中，火光冲天。我们背着董排长、抬着龙青平很快退到连指挥所旁树林里。第二天董排长被送到师医院（越南境内）治疗，19、喝尸血水 23点左右，全班在芭蕉林里立足。干粮咽不下去，饥饿、悲伤压倒疲困，没有一个睡得着，相反越坐越兴奋。我收起四个水壶下到公路边，借着淡月用手摸到一凼水，痛饮后灌满。第二天上午换泉水时发现颜色浑浊腥臭。第三天路过水凼旁，留神察看：上方躺着两具越军尸体，尸水流向那个水凼。20、三十九具尸体 19日17点钟左右、友邻部队在猛康北侧呼救，我连奉命从发隆镇东南部出发、前去增援。我班有营、连副带领为前锋。6班担任后卫，班长也得一部861电台。18时左右休息时、高大魁梧的他睡着了。听不见高连长前进的呼叫。十多分钟后、身边一战士发现后方有人影才被摇醒。高连长把我班摆在公路上方第一台梯土，指导员林朝鲜、二排长杨恒春带第4班轻机枪潜伏公路弯部，擒敌先头了解情况。其余全部进入上方芭蕉林隐蔽待命。越军可能是臭到了气味，数小时后才有2个先头鬼祟过去。指导员手已逐到一个越军。新战士机枪手扳机压到最后走火，险些伤了二排长的脚。两个越军吓得魂不附体，几乎同时“叽”的一声一晃溜掉。2个越军回去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高连长判断：越军数量不会多而且是残敌，天亮前必定会再度。因为向北、我军队伍铺天盖地，唯有南向河内。他再次查看地形后把全连轻机枪集中到我的位置。我班除我和机枪，其余由班副带去芭蕉林待命。同时明确：敌人进入、由我指挥全部开火。特别交代注意观察、不得有误。他要休息。天蒙蒙亮，一群不成队形的越军果然走近。我按照高连长的部署没出一口粗气，十分谨慎地把扳机压到第3道火。“打！”和高连长异口同声。9挺机枪同时打响。（后来高连长说，他哪敢眨眼，令我观察指挥，是防自己万一睡着）。9挺机枪响了不到分钟，子弹集中落在不足80米远的敌群中。没有发现一个站起的越军。但有一个似乎“救命的女声从高到低喊了很久。天色大亮。数得39具男女尸体。其中有具是孕妇，可能是它喊的救命。从五花八门的兵器看、就是法隆镇地区退下的散兵。我连没有一个伤亡。然而友邻部队因没有得到增援遭到损失。20日、在孟康城北看见两辆坦克废在路上，晚上又见至少20辆解放牌汽车停在西郊，里面装的全是尸体。21、穿插猛康城 越军316A师北上抵达猛康城南栋关一带，企图阻止我军向河内进攻。上级决心集中优势兵力于两侧歼之。2月26日所在连又返在法隆镇东山坡。17点左右接到出发的令。于是开始了三天共走图上距离12公里的穿插。在一个山丫口，有个人在那里发号司令:“火速甩下坛罐、向东跑步离开，炮弹就过来了。” 样子很凶。后来听说是副师长。果然，跑步的队形还没有完全拉开，炮弹就在队伍翼侧爆炸，而且顺着行进方向延伸。那一阵子每个人的速度不亚于百米短跑。当然，是在逃命，个个都逃脱了。22、挎包总鼓起 行进有纪律：途中小便至少两人。更不准进百姓家。然而，卸装防炮时，许多战士都把压缩干粮甩了，只能靠水、芭蕉芯和少量的木薯充饥，没精打采。我班，只要遇到房子。班副就撒谎小便，带人摸进去。挎包总是装满大米和鸡蛋。晚上挖避光洞煮，从没挨饿，精力旺盛。23、顽固的老者 30日9点钟左右、部队在一片抬头不见天的树林里、相遇一个50多岁男人，他挑着6发60毫米迫击炮弹。高大的张副营长抓住它像提只鸡般柔甩，拒不说出从哪里来、送到哪里去。最后把它捆在了一棵小树上。24、友邻的悲剧 3月1日天黑前到达了指点位置-猛康县城东关的大山腰。山下五、六百米处是猛康县城到河内的公路。两侧山丘，寂静无声。2日凌晨3时左右，那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很快、营部电台里不断收到紧急而悲惨的呼救声。营长说情况不明，没有上级命令不能动天快亮，那里总是有些东西在动，似树摇摆、看不清楚。天大亮：大片车辆在装尸体。原来，越军一挺高射机枪在那里设伏掩护主力撤退，被本师二团尖刀连不幸撞上。据说只剩3人活着。我们埋怨：当时要是放阵空枪都会减轻。25、敌尸共枕 当日8点多钟，我连奉命俯冲占领了下方越军放弃的阵地。晚上我班负责一个方向50米宽的防御。堑壕的上方有个简易草棚，地上是个平台。我和廖建议、张中青就坐进去轮换睡觉。天亮，靠背一端竟路出一只穿着解放鞋的脚。我拉着摇晃：泥巴松开，呈出的是一具僵硬尸体。26、宣布撤军 3月5日9点钟左右，阵地上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里发出越南中国之声：“连日来、华军侵略军遭我越南军民沉重打击、节节败退，誓于今日狼狈、”几小时后，营电台响起真正的中国之声：中央军委宣布撤军。所有先头部队由进攻转为防御。打击和收缴武器，以之掩护后续部队原地后撤和工兵分队断敌进路、27、越炮欢送 下午2点钟左右，营长接到上级命令：“火速离开、越军的炮弹就过来了。”混乱中，原7班老兵、师篮球运动员近视眼林红成：“杨班长：我的屁股” 之声突然出现 。原来他不幸跌掉了眼镜，弯腰摸找时，遇上炮弹掀起的落土。熟他的我速后转扶他同行。后来他说:小越猴够意思，懂得鸣炮欢送.28、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10日左右的一天上午、一个叫高岗的山坡上到处是人影。上级一阵火箭炮火后、所在连奉命发起进攻。爬到半山，突遇一阵凶猛的轻机枪火力。我班火速占领独立山头。火力隐藏在石缝。完全可以射中我们每一个，可子弹只从我们头上飞。我班的射向与石缝成偏角。建议高连长派40火箭筒手绕向摧毁。石逢的枪声停了，随即走出一个人。高连长用越南话喊：“中堆宽宏读备（我们宽待俘虏）”。那人却用中国话说：“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同时举手走向高连长。高连长取审没开口，那人说了一通：他是贵州人，五几年划右派避整去的越南。班主席（我国称生产队长）是他的副射手和好友、留在家里护卫两个女儿。这时，进石缝搜查的人报告。石缝里只有机枪一挺和堆地上的子弹。高连长忪绑后问：“明明在洞里向我们开枪、却说不打中国人，快说共有多少人、都藏在哪里去了？”那人说，他的枪打得很准，刚才是在朝天打，根本没有伤害自己人的打算。不信指个目标试试。他们有十几个人，三、五人一组分散活动。指着三百多米远的寨子：那是他们的生产班，50多人，都会中国话。他打枪，是防止以后越南人对他嫌疑。要求一定相信他，还要相信他的班主席。此时、一排排火箭弹又在那村庄上方的山岗爆炸。那人说：上边没有越南人，要有也是解放军。因为天亮时他们有人看见（后知，山上的人确实是我们的人，火箭炮是误射）。高连长认为如果他说的是真，得火速报告上级。为了搞准。部署一、二排就地立足，三排前去班主席家。如果那个班主席的表现和他说的一样，说明那人没说假话。新任排长方国庆是董排长负伤数日后，从11军调进的干部子弟，78年入伍。他带我们一鼓作气赶到班主席家。班主席的家是个茅草房、进出的门在翼侧，屋檐矮得人过要低头。方排长令七班警戒、八班围房、我班跟他应急。班主席随时在观察室外情况。机枪手的行动他看的清楚。我们到达，他站门外迎接：大军好、进家喝茶。方排长越凝有诈。一手抓住那人衣领：你们班的那些枪在哪里去了。“十几支都分布在青年冲锋军手里。他们各自护卫，不知去了哪里。保证不会向你们开枪。”方排长没问为什么，掏出火机、打燃后靠近物沿茅草：老子把你烧了。那人又：大军、我和你们那个贵州人是好朋友啊、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一面拉下方排长的手，一面对那人说：把你家里的人叫出来。那人用越南话支吾一阵后、出来了两个女儿。一个18 、一个19岁，十分水淋。“这样吧、你的女儿跟我们走、明天把枪扛来换。我们中国军队一定不会虐待她。但是，明天交不出枪、我们就带去中国。”我又这样说。那人说：相信你们不会伤她，但她们没有出过门啊。枪随人走、人在哪里、确实不知道啊。后来我们玩笑：他巴不得我们带走看来这个不打中国人的机枪手说的是真话。“好了、以后不准欺负华侨。我们中国军队不打老百姓、更不要你们一寸土地，只是教训你们当局不要称霸而已。”方排长。高连长听了汇报：小股青年冲锋军确实存在、他们的任务只是护卫寨子。但也难免夜间向我偷袭。因此，晚上，二、三排就地宿营、一排天黑前到村庄周围故意暴露，让越军把精力放在护卫自己的寨子上。24点左右、一排长点燃了一幢独立草房，高连长令他借光观察。为防止睡迷滚散，战友们用绳子相互连接。那一夜我们睡得很香。天亮衣服淋透了都没有醒。29、中国人打了中国人 3月14日，我一、三排重返在1307高地上。9点钟，高连长令每班抽出一人组成临时炊事班，去山下村庄找大米煮饭。下午3点多钟，米饭煮好堆集山腰公路旁。全连无不为之高兴。董排长这天重返前线。出任四零火箭筒排长（原排长抽去连指挥所）。他即时把党员骨干召集在那里开会。下午四点钟，七、八班因有战备锅各派一人下山打饭，我九班因战备锅遗失，留了杨正荣看守东西，其余下山吃。董排长与七班长是同年老乡，安排七、八班把他和四零火箭筒党员、骨干的饭一起打上。我很快吃过，第一个端着杨正荣的饭返回。行至半山忽听到山顶传出一个清脆的爆炸声。最先感觉是手榴弹爆炸。瞬间，大块大块的弹片从空中落下，分析是炮弹。“出事了.”我呼高连长。“班长，班长，出事了”同时，我又听到班副的喊声。原来全班成一路下山吃饭时，他悄悄躲藏草丛睡觉。飞步赶到现场：董排长殉职，新战友桐梓籍七班穆启刚体无完肤，四零火箭筒12班长吴生、10班长高进云痛叫不止（于第2天丧命）。“正荣在哪里.”我含泪呼找。“是他干的，他在哪里，老子要补他几枪。火速抢救活的，否则枪毙了你。”高连长用手枪对着我吼。原来，杨正荣到不远稻田边抱草垫铺，发现一发横直在草堆上的炮弹，好奇地拾起向董排长处走。排的警戒穆启刚接过：“啥子鸡儿炮弹嘛，打过的！”歧视地甩在地上。董排长及他的骨干，正与七、八班围圈进食。第一口饭送到嘴里还没咽下.“轰”的一声巨响，杨正荣被冲击波掀出原位近10米，身体千疮百孔。第二天，团里去人鉴定：炮弹是18日上午攻打老道寨时落下的100毫米迫击炮不炸弹。同批出厂的弹壳底部涂有红圈和 “节约闹革命” 字样。30、红糖鸡蛋 3月17日下午，全连凯旋战前驻地磨槽弯（全军最后撤出两个小分队之一）。三排房东大妈按出发前人数每人煮了两个红糖鸡蛋。我组织列队接受分发。大妈见有6个无人接，再看我们面沉不愉，连问董排长呢？“他们在团里执行任务去了。”我强装笑脸。大妈悟出究竟，转身屋里，放声悲喊：“我的儿啊、你们都是我的儿啊”战友随我把鸡蛋摆在地上：董排长、龙青平、杨正荣，来领大妈煮的红糖鸡蛋吧。大妈擦干泪水，走出屋檐：“孩子们，你们吃吧，吃了我煮饭，吃了去完成明天的任务。董排长他们是为我们边疆，为我们祖国没有回来。今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他们煮红糖鸡蛋。”第三天，我们去往河口县的一个地方担任昆明军区潜伏哨告别了大妈。2011年夏，遵义、桐梓县籍吴光明、叶成富等战友战地重游，带回的房东邻近乡亲合影中，遗憾没有那位大妈。（战友联系：13984463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