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否定词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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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否定词考源 兼论虚词考本字的基本方法潘悟云提要 虚词考本字与传统的方法相比必须同时考虑三个因素,第一是语音对应关系,第二是历史层次划分,第三是特殊音变规则。同时要考虑两条原则,第一是从合不从分原则,第二是语义对语音优先原则。文章以汉语否定词“不”、“没”为例子,对以上的方法与原则进行了讨论。关键词 虚词 考本字 语音对应 历史层次 语音弱化规则 否定词 历史来源一汉语方言语法研究中,虚词本字最难以考定,权宜的做法是用同音字替代或造方言字来解决。这种方法用于共时描写是可以对付的,但是如果碰上研究虚词的语法化过程,各地方言的互相比较,就会遇上麻烦。第一人称北京写作“我”,梅县写作“亻厓”北大中文系 1995,余干写作“阿”李如龙、张双庆 1992。就是在同一个吴语太湖片中,近指代詞在上海说“搿”许宝华、陶寰 1997,崇明說“个”张惠英 1993,宁波说“该”汤珍珠、陈忠敏、吴新贤 1997。如果真的把这些方言的不同说法,都看成是不同来源的语素,方言史与语法化有许多文章就不好做了。为什么虚词的本字考释会碰到困难呢?这得从本字考释的基本方法谈起。梅祖麟先生(1995)给目前方言学界考本字的基本方法取了一个很形象的名称叫觅字法,即根据方言的读音,在广韵、集韵一类韵书中找到一个语音与语义上最能对得上的字,即定为本字。例如,上海话“虚肿”说h tsoN,上海话的h对应于中古晓母,对应于中古咍韵或山咸摄二等。根据这种对应关系,在广韵中能够找到的音义最接近的字是呼绀切的“感頁”字:“面虚黃色”。虽然晓母覃韵在上海话中应读作hO,但是中古与覃韵比较接近的咸韵读作h,所以认为它来自覃韵还免强可以说得过去,至于声调对不上就不去考虑它了,反正声调对不上的本字有的是。觅字法显然以一个假定作为前提:中古的一个音类到现代方言只有一种演变结果,这样我们就可以根据方言的现代读音到对应的中古音类中去觅字。在许多情况下,用觅字法确实能够找到正确的本字,但是有时候会碰到一个古代音类有多种现代读音,这就不能简单地用觅字法了。例如,端组歌韵在北京话中变作uo,但是这个音类中的“他”却读作tha,如果它是一个有音无字的词,按照觅字法我们就要到与a对应的古代麻韵中去考本字,自然得不到正确的结果。造成同一类古代音类在现代方言中有多种读音的现象,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汉语方言中有多个历史层次的叠加,一是方言中的一些词受特殊音变规则的支配。由于中原地区长期以来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其方言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周边方言不断地接受其影响,形成多个历史层次的叠加,很像地层的结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层次就是文读层,形成于中古的后期。许多汉语方言的音类与中古音之间所以有比较严密的对应关系,主要就是文读层的存在。觅字法对方言考本字的贡献,就是发现了这个规律,使方言本字的考释有一个科学的可操作的工具。但是,因为这种方法忽视了其他历史层次的存在,因而会造成本字考证的失误。梅祖麟先生(1995)对此作过很中肯的批评,并提出新的考本字方法:觅音法。根据这种方法,在考本字以前必须先分好方言的历史层次,找出每个层次与方音之间的对应规律,再根据方言读音确定它所属的层次,最后在这个层次内考释它的本字。如鱼韵在上海话有两个层次,文读y,是比较晚近的层次。白读层在舌根音后读(锯k),在舌齿音后读i(徐i)或(猪ts,鼠tsh),所以上面讨论的“虚肿”一词中的h实际上就是白读层中晓母鱼韵的“虚”字。许多虚词的形成时间较早,根据觅字法在文读层中自然考不出本字来,只有到更早的历史层次中才能找到它的踪迹。苏州话的完成体标记ts写作“仔” 石汝杰 1996,这是方言同音替代。梅祖麟(1980)则考定它的本字为白读层的鱼韵字“著”。这里不只是考出了正确的本字,更重要的是它还具有两个语言学上的意义,一是把它与古代文献表示完成、持续的常见助词“著”挂上了钩,一是把它与许多方言中的完成、持续体标记联系起来,不仅可以联系于吴语中丽水话的ti或li,青田话的ts,东阳话的di,温州话的z,而且还可跟许多非吴语方言中的体标记“著”相联系。从而,我们就有可能在更宽广的时间与空间上研究汉语体标记“著”的形成、发展与分布。需要指出,某些历史层次所以还能保存于现代方言,主要原因是音变的过程出现了词汇扩散。如“他”字是虚词,使用频率很高,音变的速度就比较慢,当其他歌韵舌齿音变作uo的时候,它还竭力保持中古的thA不变,但是这个时候北京话中已经没有A这个音位了,于是它只得跳到最接近的麻韵a中去,使歌韵的中古层次A在“他”字上保留下来。觅字法在虚词本字考释中所遇到的麻烦除了多个历史层次叠加所造成的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虚词受特殊语音规则的支配。前一个原因梅先生的文章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本文则着重分析后一个原因。中国的语法学界对虚词有不同的界定,如代词有归为虚词的,也有归为实词的,实际上是两种不同标准的分类。按句法功能分,它自然要同名词同归为实词,如按信息量分,它就要归到虚词。吕叔湘先生(1979)提出封闭类词与开放类词的划分,前者包括指代词、方位词、数词、量词、趋向动词、助动词、介词、连词、助词。封闭类词的个数是有限的,所以出现的频率很高。从信息论的观点看,频率与信息量成反比,所以封闭类词的信息量小,也就是语义虚,这就是“虚词”一语的来历,本文就是在这个意义上来讨论虚词的问题。因为信息负载小,语音形式就不太重要。如“我已经吃过饭囗”一句,末字可以猜得出来是“了”字,其信息量几乎等于零,所以其读音就非常自由,把它念成l、la、lo大家都可以理解为“了”字。但是其中的“吃”就只能念th,念成tha或tho人家就会听不懂。虚词所以会有特殊的音变规律就是这个道理。当实词语法化为虚词的时候,语音上就发生弱化。弱化在声母、韵母、声调三个方面有如下的表现。声母辅音的弱化表现为语音强度(phological strength)减弱,语音强度弱的辅音发音比较省力。语音强度在发音(articulation)方面按以下的序列递减:塞音塞擦音擦音鼻音流音半元音零辅音(声母辅音失落),在发声(phonation)方面按以下的序列递减:清音浊音,紧音松音。许多吴语中的复数后缀来自处所词“土耷”。“我土耷”就是“我这儿”,以后引伸为“我方”,最后引伸为“我们”。温州方言的“我土耷”说N435ta05,意义已经虚化为“我家”、“我方”,语音也开始弱化,出现了N435da05、N435la05的不同读法,其中“土耷”的声母浊化、流音化。衢州话的“我土耷”语义进一步虚化为“我们”,有两种异读:Nu55d/2和Nu55l/2钱乃荣1992,“土耷”的声母浊化,或流音化。松江话的“我们”钱乃荣(1992)记作“我亻那”22nA23,实际上后字就是“土耷”流音化为lA以后,再受前字鼻音的同化变成nA。绍兴话“我们”说Na22,“土耷”的声母最后脱落变成a22,以后与“我”字合成Na22。韵母的弱化主要表现为主元音的央化。人们发音的时候,舌头最自然、最省力的位置是不前不后不高不低的央元音,所以实词一旦虚化,元音往往会往的方向变化。如北京的“了”,虚化作体标记以后就读成l。韵母弱化的极端是失落,如罗店的“侬土耷”(你们)有三种说法noN22t/4、n22t/4、n.22n/4钱乃荣 1992,noN的韵母失落以后成了n。声调的弱化主要有两种表现。一为促化,一为零化。实词在虚化的过程中往往会变作轻声,轻声的最重要特点是音长缩短,而入声的特点也是短促,所以虚词很容易混到入声里去。例如,“椅子”在宜兴说成“椅则”/ij33ts/4钱乃荣1992,一方面声调变作促声,一方面主元音央化为。近指代词在其他吴语中有“该”类的读音,上海话读作“搿”g/2,声母浊化为g-,主元音央化为,声调促化为阳入。声调弱化的另一种形式是通常所说的轻声化。“轻声”这个术语并不好,这种声调在北京话中发音较轻,大家才都习惯于这种称呼。实际上,它的主要特征是失去原来的调类,而不是读音有轻重,在上海话二字连调中甚至能读重音,如“木头”中的“头”失去原来的调类,却比“木”读得重。笔者建议把它叫作零调(zero tone),表示原来的调类已经失去,再说很多人作调类描写的时候已经把它标作0,如:“椅子”i3ts0。零调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作短的低降调21。在各种调形中降调是无标记性的。人们发一个音节声带必然从振动到停止,停止的时候频率为零,所以最自然的声调应该是逐渐降低的。外国人学不好汉语的声调,往往用降调发各种声调,就是无意识地采用无标记调形。各种调形有不同的声调起点,其中最自然最省力的起点是五度制中的2朱晓农之说,加上零调通常较短,这就是零调往往采用21的原因。在许多方言中,出现于实词前头的单音节虚词,如介词,往往成为前附(proclitic),通常就弱化为这种零调。第二种零调的调形采用前一个音节调形的延伸,如北京话“好的”中“的”字读零调,它的调形就采取了前字“好”的调形214最后的上升部分。当虚词成为后附(enclitic)的时候往往采用这种连调,但是各种方言的情况不完全相同,阴平在北京和温州话中都读平调,但是后头的零调采用不同的类型,“飞去”的“去”在北京话中读短的低降调21,而在温州话中读作“飞”的平的延伸调。虚词的本字考证比实词重要得多,也困难得多,它必须兼顾三个方面。第一是语音对应关系,第二是历史层次划分,第三是特殊音变规则。我们虽然批评了觅字法的局限性,但是目的不是否定它,而是补充它,我们只是指出,在古代音类与现代音之间并不只是简单的一对一的关系,我们必须在更复杂的语音关系中去理清脉络。通过与某个古代音系的语音对应关系寻找本字,还是我们的最基本方法,离开了这一点,就会乱来一气,走上一声之转的老路。即使划分好历史层次,我们还是要在这个历史层次内部去觅字,即使发现一条特殊的语音规则在起作用,还是要顺着这条规则去觅字。下面,我们打算通过汉语否定词的考源,来说明以上的方法。二汉语的否定词有多种,本文主要讨论否定意愿与状态的一类。而这一类的否定词在各地方言有两种主要的来源,一是“不”,一是“无”。本文主要讨论“不”我们先来讨论吴语的这类否定词,按语音分主要有两种类型。一、舒声型。现代温州话中的这种否定词读fu335,所对应的中古音只有这么几种可能,一是歌、模韵的晓母字,一是虞、屋韵的非、敷母。温州否定词不可能是前者,因为在Montgomery(1893)记录的温州话中歌、模韵的晓母字是hu,但是否定词记作fu。同时它也不可能是屋韵,因为它的声调是上声,而不是入声。所以温州的否定词只能是虞韵的非母或敷母字。但是,在虞韵的非组字中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作否定词的本字。为了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先来讨论在许多汉语方言中出现的一个音韵现象:尤韵唇音读入虞韵。例如,北京话的尤韵唇音读ou,虞韵唇音读u。但是有些尤韵唇音却读u不读ou,这是尤韵读入虞韵:尤韵唇音ou缶否缹牟谋眸侔虞韵唇音u夫符父务附腐付斧抚武舞肤无尤韵读入虞韵u妇副富浮负芣阜浮蜉在切韵时代尤韵是iu,虞韵是io李荣 1956。后来虞韵变作iu,而尤韵则变作iuiu。iu与iu是两个非常接近的音,特别当声母是唇音的时候,读音更加接近。当一些人从另外一些人的口中学习字音的时候,很容易产生混乱,这就发生了词汇扩散,有些尤韵字读作iu,另一些字则读作iu,就与虞韵合流了:中古前期中古后期尤韵iuiu虞韵ioiu温州话中同样有从尤韵读入虞韵的现象。温州尤韵的唇音读,虞韵有u和Oy两种读音。有些尤韵字不读却读u或Oy,实际上是从尤韵读入虞韵: 尤韵唇音虞韵唇音读音1 Oy读音2 u否缶阜复芣蜉牟谋浮1夫符父务附腐付斧抚武舞肤无尤韵异读读入虞韵读音1妇副富浮2读入虞韵读音2负覆“不”fu不过,要断定温州尤韵唇音读入虞韵是与北京话相同的音韵现象,就必须先证明温州这两个音原来也是u与u之类的音。温州尤韵有这么几种读音,知、精、章组读Fu。唇音读,其他各组读au。温州读的字除了尤韵以外,还有侯韵与豪韵,有材料可以证明温州豪韵的原来从au变来潘悟云 1995,所以尤韵唇音一定也有过音变au。温州平阳县的蒲门话是特征最古老的温州话,那里的尤韵唇音正读au郑张尚芳田野调查。这就是说,尤韵唇音字经过了如下的音变:Fu Fuuau。虞韵唇音字现在虽然有Oy、u两种读音,那是后来的分化,在蒲门温州话中只有u一种读音。由此可见,在早期温州话中尤韵唇音读Fu,虞韵唇音读u,与上文分析的切韵音系中这两类音差不多,所以也会发生尤韵唇音字读入虞韵的音变。下文提到的发生过尤韵唇音读入虞韵的各种吴语方言中,也都是这种原因,它们的音变过程就不一一证明了。“不”与“否”在广韵中都读方久切,非母尤韵上声。在现代的温州话中,“否”读f335,是尤韵的规则读音,而否定词“不”因为使用频率高,变化滞后,就混到虞韵去了:fu 否非母尤韵fFu 非母虞韵fufFu fau f不 很多方言学家并不知道广韵中的“不”就读方久切,与“否”同音,所以把吴语中读作唇齿音的否定词考定为“否”,以与北方话中读双唇音的“不”相区别。实际上,古代“不”与“否”的界限是很清楚的:“不是个限制词,只用在形容词和一般的动词之前”,“否是称代性及应对用的否定词。否字以否定词而兼含动词或形容词于其内,所以是称代性。”吕叔湘 1993 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左传僖二十三年) 否,吾不为是也。”(孟子梁惠王上)这两句中的“不”与“否”都不能互换,“否”等于“不然”。吴语读作唇齿音的否定词显然是方久切的“不”,而不是“否”,与古代“否”相对应的意思在吴语中要说“不是”。 诚然,古书中也出现个别用“不”来代替“否”的例子,但那属于同音假借。“不”、“否”在古代同音,因为它们的功能不同,所以古人特地用字形来区别两者。除了温州以外,以下各处吴语中的否定词也都有方久切的来源:否定词虞韵尤韵尤韵读入虞韵蒲门fu345夫fu144浮vau231妇bu424景宁f333夫f1213浮 vQ242妇v431云和fu353夫fu1324否fu353妇vu421龙泉f352夫f1335浮f2221妇f452庆元f333夫f1334浮f252妇f4221蒲门、景宁、云和的情况与温州相同,都是尤韵读入虞韵。龙泉和庆元的非组虞、尤韵已经合流,自然也可归入尤韵读入虞韵之列。二、促声型。从吴语的太湖片一直到处衢片的一些方言,否定词都读作入声,很多学者把这种否定词写作“勿”或“弗”。在古代“弗”与“不”的语法功能是有区别的,“不”后面可带及物动词,也可带不及物动词。但是“弗”后面一般是及物动词,而且一般不带宾语,所以丁声树(1935)认为“弗”是“不之”的合音形式,“公弗许”就是“公不之许”。现代吴语中读作入声的否定词的用法显然同“不”,而不同“弗”,后面既可带及物动词,也可带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后面可带宾语。“勿”在语义上与“无”相对应,往往用于祈使句中表示禁止或劝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现代吴语中读作入声的否定词用作对意愿或状态的否定,用于禁止的否定词一般是否定词再加上 “要”或与“要”意义相似的语素组成。此外,“勿”是微母字,在吴语中的声母应该是m-或者v-。但是在大部分吴语中否定词的声母是f-,声调是阴入,说明它是非母或敷母字。它在上海读v/823,声母是浊音v-,但是在早期的记录中它读阴调类,在现代上海的三字组连调中,也还保持阴入的读法,似乎反映一个清声母的来源:f-/v-v。崇明话的否定词有两个异读:f-与/v-,正可印证声母浊化的过程。在广韵中“不”字还有分勿切一读,非母物韵,从语音对应看吴语读作入声的否定词似乎就是分勿切的“不”。有两点理由可以说明分勿切一读是后起的。第一,从“不”得声的字在上古只出现于之部,从上古之部发展来的唇音字中只可能有中古的灰、皆、尤、脂,不可能有物韵的读音,中古的物韵只能来自上古的物部。所以分勿切一读肯定是后来才产生的。第二,“不”字在韵书中的出现情况也可印证这一点。查切三(斯2071)、切韵残卷(伯3694)、故宫本王仁昫刊谬补缺切韵、裴务齐正字本刊谬补缺切韵、蒋斧印本唐韵残卷都有非母物韵的 “弗”小韵,注作分勿反,但是这个小韵中都不收“不”字。一直到守温韵学残卷中,注作分勿反的9个字“弗绂風弗蔽綍不弗阝甶笰”中才开始有“不”字出现,这说明“不”字的分勿切一读可能在唐季五代才出现,否则像“不”这样的常用字在此前的韵书中不可能不收。在切韵时代,“不”的非母尤韵读音是piu,非母物韵的读音是piut潘悟云2000,二者只是舒促的不同,再说中古的入声韵尾不爆破,二者的声音就更加接近了。因为虚词弱化过程中往往会发生促化现象,piu从舒声调变作促声调,就混入了非母物韵的piut,这就是广韵中分勿切一读的来历。我们在温州话中,正碰到“不”字从上声变作入声的过程。“不”在温州话中有两种形式,当它否定意愿的时候作fu335,重读,上声,与广韵方久切的读音对应:我不走 N435 fu335 tsau321 意思是我不愿意走渠不打球 gi231 fu335 tiE321 dau231 意思是他不肯打球这两句的“不”都是句子的焦点所在,所以要重读,自然保持原调不变。但是,当“不”否定状态的时候,属于前附,读低降型的零调,与出现于连调首字的入声调值相同,都是21:渠不快活 gi231 fu321 khau535 o812快活是一种状态,“不”是对这种状态的简单否定。如果“不”重读,后头的“快活”就要弱读成21:渠不快活 gi231 fu335 khau521 o821这句活的意思是他不愿意快活。否定状态的“不”fu321与“福”字完全同音。不过温州的入声韵尾已经失落,所以我们还不能据此就断定这种“不”已经混入屋韵。但是松阳、遂昌的“不”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个促声化的过程。否定词在处衢片的方言中多与温州话相同,有非母尤韵上声的读音(见上表),但是在遂昌、松阳方言中却读入声。松阳、遂昌与龙泉、云和相邻,方言非常接近,像否定词这样重要的虚词不大可能有不同的来源,所以最好的解释是它们的否定词都有同一的来源,入声读音只是促化的结果。遂昌方言的尤韵为,如“否”f352,“谋”m2221。它的否定词为f/75曹志耘等 2000,原来应该与“否”同音,都读作f352,后来发生了促化,就混入读音最接近的屋韵读f/75。松阳方言中的否定词是fF/75,与屋韵三等同音。松阳的虞韵是u,与虞韵最接近的入声韵是屋韵三等u/F/。松阳方言中的“不”原来应该读fu3214,先是发生促化,混入最接近的入声韵屋韵,读作fu/35,以后跟随屋韵三等一道变作现代的fF/75。温州的物韵读-ai,如“弗”fai7313,松阳的物韵读E/,如“勿”读fE/75。但是它们的否定词读音都与屋韵相同,而与物韵不同,可见它们决不是广韵分勿切的“不”。因为“不”在古代没有屋韵的读音,所以以上几个方言中否定词的屋韵读音只能是这些方言内部虞(尤)韵促化的结果。北部吴语中的否定词大部分读f/:钱乃荣1992地点宜兴溧水常州苏州昆山松江宁波衢州金华江阴常熟上海嘉兴绍兴诸暨丹阳不f/f/f/f/f/v/v/f/f/f/f/v/v/ v/v/f/f/拂f/f/f/f/f/f/v/f/f/f/fo/fo/fo/fo/fo/fE/以上诸方言点的否定词与物韵的读音最接近,所以许多方言学家把它写作“弗”或“勿”。我们在上文否定了它是“弗”或“勿”的可能,那么它是不是即分勿切的“不”呢?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从松阳、遂昌的例子看,更可能是独立发生促化。不过不管它们是不是来自“不”的分勿切一读,都说明它不是“弗”或“勿”,而是促化了的“不”。除了上文的理由以外,以下两个弱化特征也都说明它的入声读音只是促声化的结果。第一,它们所带的韵母同物韵字并不完全一样,否定词的元音全部是央元音,但是上表右边6个方言点的物韵字“拂”带有外围元音(peripheral vowel),如丹阳的E,常熟、上海、嘉兴、诸暨的o。元音弱化一般是与央化联系在一起的,否定词都带央元音这一特点,说明它是弱化的结果。第二,“拂”字的声母全是f-,而有些方言的否定词是v-,声母浊化也同样是弱化的特点。北京等方言中“不”读作帮母没韵,这是i介音失落的结果。汉语舌面介音如果处在唇音声母与后元音之间容易失落,如“梦谋捧”等字原来都是三等字,因为唇音声母与元音都是后舌位的,前舌位的介音i与它们不相容,所以就失去混入到一等去了。物韵的“不” piut也属于这种情况,在有些方言中介音失落就变作没韵的put了。但是这种变化估计发生在宋代,因为从五代守温韵学残卷的 “辨类隔切”一段看,当时唇音已经有轻重分化周祖谟 1948。在不、芳两母的对比中,不母24个例字全是非母字,芳母21个字中全是敷母字。可见“不”在当时还是一个非母字。韵镜外转第十八合没韵帮组的四个声母的代表字是“音孛勃没”,帮母无字。但是在切韵指掌图的第十图,帮组入声一等分别是“不音孛勃没”,帮母已有“不”作为代表字了,这是“不”读入没韵的最早文献记录。此外,没韵在切韵时代是-ot潘悟云 2000,到宋以后才变作-ut,物韵“不”piut的i介音失落以后应该是put,这正是宋代的没韵读音。官话和湘语、赣语中“不”的读音大体上分两类,北京、济南、西安、武汉、成都、长沙、双峰读pu,从没韵的“不”put失落韵尾变来。太原、合肥、扬州读p/,虚词弱化过程中元音发生央化,中间经过南昌的pt阶段。不没韵put不尤韵piu不虞韵piu音变滞后fu温州轻唇化f/松阳f/昆山f/江阴f/诸暨促化央化促化不物韵piut介音失落pt南昌韵尾失落pu北京/v/嘉兴v/绍兴v/上海p/太原央化浊化与此相似的是否定词“没”的来源。有些学者认为“没”从动词“沉没”的“没”虚化而来蒋冀骋、吴福祥1997。“没”的本义是沉入水中,由此引申到消失,再引申到无义,这是训诂学的传统方法。有了以上对“不”的讨论,“没”的来历就迎刃而解了。与“没”相对应的古汉语是“无”, 一直到现代的南方方言中它还广为使用,我们很难想像它在北方居然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以后再从沉没义的动词变出一个语义完全相同的词来代替它。上面对“不”的讨论也许给我们一个新的启示,古汉语的“无”在北方并没有消失,它在虚化过程中语音发生促化变成了“没”。“不”从尤韵读入虞韵,“无”也是虞韵。“不”在北方促声化以后,进一步失去介音,读入没韵,与“没”同韵,它们的语音和语义关系是完全平行的:不尤韵不虞韵促化不物韵介音失落不没韵无虞韵促化,介音失落没没韵在各地方言中还有一个现象:有“无”的南方方言没有“没”,有“没”的北方方言没有“无”,“无”只是作为文语残留在语言中。两者的互补关系也透露了两个词之间的历史关系。根据以上对否定词的讨论,我们提出两条虚词考本字的优选原则作为具体操作的参考:1从合不从分原则。在充分小的地理范围,虚词的来源一般是相同的。例如,吴语太湖片是一个不大的地理范围,其方言内部相当一致性,所以很难设想近指代词竟会有如此多的不同来源。“充分小”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有时候指整个汉语,有时候可能指一个方言小片。如果在充分小的地理范围,某个虚词有多种形式,向“分”的方向处理很简单,只要给每种形式定一个方言字,认为他们各有来源即可,但是并没有给我们的研究增添什么新的内容。如果向“合”的方向处理,设法证明它们有共同的来源,就要花大力气,但是语言学的意义也就大了。这并不是硬把不同来源的语素往一处拉,只是建议我们多往合的方面想而已。2语义对语音优先原则。一个字的语音很容易变化,特别是虚词,在虚化的过程中伴随着语音的弱化,有时会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基本语义(包括语法意义)的变化就不那么容易。例如,上文讨论的语素“不”及其基本语义从古至今变化不大,但是其语音形式在各地方言中的变化就很大。参考文献北大中文系 1995,汉语方言词汇,语文出版社丁声树 1935 否定词弗,不,蔡元培先生六十五岁纪念论文集曹志耘等 2000吴语处衢方言研究,日本中国语学研究开篇单刊 No.12蒋冀骋、吴福祥 1997 近代汉语纲要,湖南教育出版社李如龙、张双庆 1992 客赣方言调查报告,厦门大学出版社吕叔湘 1993 吕叔湘文集第一卷中国文法要略,商务印书馆梅祖麟1980 吴语情貌词“仔”的语源,国外语言学第3期潘悟云 1995 温、处方言与闽语,吴语与闽语的比较研究,上海教育出版社潘悟云 2000 汉语历史音韵学,上海教育出版社钱乃荣 1992 当代吴语研究,上海教育出版社石汝杰 1996 苏州方言的体,动词的体,香港中文大学汤珍珠、陈忠敏、吴新贤 1997,宁波话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许宝华、陶寰 1997 上海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张惠英 1993 崇 明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周祖谟 1966 读守温韵学残卷后记,问学集,中华书局Montgomery 1893 Introduction to the Wenchow dialect, Shanghai:Kelly & Walsh(潘悟云 上海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 200234)Abstract Three factors are argued to be considered at the same time in identifying the etymology of an empty word, viz. identification of phonological correspondence, identification of the chronological strata, and identification of special rules of sound change. As procedural principles,firstly, priorities should be given to unification rather than seperation of dialectal variants; secondly , priorities should be given to considerations about the basic meaning including grammatical meaning rather than the phonological form of a morpheme. Two Chinese negatives bu (不)and mei(没)are discussed in this article to illustrate these methods and principles. Key word: Empty word, Identification of the etymological character, Phonological correspondence, Chronological strata, Rules of phonological reduction,Negatives, Historical ori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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