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生成语法

从英语的“格理论”分析汉语的“格现象”摘要:本文以Chomsky的原则与参数体系下的格理论(Case Theory)以及Fillmore I960 年在关于现代的格理论(Toward Modern Theory of Case )提出的“格理论”为背景，就 汉语句子是否以谓词为中心组成句义框架，将汉语名词词组分为基本格三类9种，一般格四 类 13 种，共七类 22 种。突出汉语语言事实的格现象，更好地理解汉语句义。Abstract: This paper is based on Chomskys case theory and its development in the 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framework, and Fillmores. Mandarin Chinese is divided into totally 7 classes including 22 kinds of cases. The classification depends on whether the semantic framework is predicate-centered. This analysis is correspond to Mandarin Chinese and makes us understand it better.关键词: 英文格理论；汉语；项；格现象1. 格理论的发展及其要点1.1 格理论的发展史格(Case)这个概念在生成语法中产生过举足轻重的作用，格理论是原则与参数早期管 约理论的主要模块。传统的“格理论”是由美国学家C.J.Fillmore I960年在关于现代的格 理论(Toward Modern Theory of Case)中提出来的，1968,1971又先后发表了“格”辨 (The Case for Case)、格语法的一些问题(Some problems for Case Grammar )等文，奠 定了“格”基础。1.2 Chomsky “格理论”要点1.2.1 论元；论旨从命题要求上看，一个命题须由一个谓词(predicate)和个体词(individual)组成。这 种论元关系，谓词是管辖的中心语(head)，名词的格位是由动词指派的，名词是格位的载 体，被称为论元，介词也具有动词的特征，因为介词后面也有格位。动词对论元的语义要求 是该动词的论旨属性(thematic properties)。“论旨”旨动词所要求的论元的语义内涵。每个 论元都扮演着一定的语义角色，语义角色有“施事、受事、客体”等。一个句子是否完整， 取决于该句是否满足了该动词的论元结构，句子的基本成分就是该句的论元“投射”。介词 的“格”也是由介词在句法结构中赋予的。1.2.2 论旨准则能充当论元的词语叫论元(argument)，不能充当论元或者不能独立充当论元的词语称 为“非论元”(non-argument),每个论元必须充当一个论旨角色，每个论旨角色只能指派给 一个论元，也就是论元的数量是有定的，因此论元的角色不能兼用，一个论元不能既是实施 又是受事。不同动词由不同数目的论元，这是由动词的词性决定的，假如某一论元位置上缺 少形词，就必须用无形词(e),即空语词来充当。动词根据论元数目的多少可以分为一元动 词、二元动词和三元动词。2. 问题的提出Chomsky 在最简方案之前的生成语法中建立了一种抽象的格理论，把格看成与某些结 构相关的抽象标记(abstract marking)，虽然这种抽象标记在英语中很少有语音表现，但必 须指派给每一个名词短语。在S结构中，赋格规则(case assignment)和过滤起着重要的作 用，排除无格NP。即传统的“格理论”是建立在对形态发达的语言而言的，侧重于名词的 形态变化，根据名词的形态变化来判定名词的“格”，那么根据这种研究理论看现代含有名 词的“格”，势必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汉语缺少形态变化，所以汉语没有“格”。“格理论”发展到80 年代已经有两层含义，一是表层结构的格，是形态格，表层结构 用PF表示；一类是深层结构的语义格，深层结构用LF表示。深层语义格是指体词(名词、 代词)与谓词(动词、形容词)之间的及物关系(本文只研究谓语动词和体词之间的关系)。汉语的名词处于一定的语法关系中，汉语名词同样具有语义上的格，句中的主管成分动 词与介词都有支配格的作用，只不过这种格关系不以形态变化的方式来体现，而是以介词和 句法位置作为标志。3. 汉语的格标志汉语的名词从来没有形态上的格，为什么要研究汉语的语义格呢？甚至有人怀疑“管约 论”普遍性原则。从“管约论”看，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在句子中都有格，在从我们的语 言实际上看，我们的语言中有动词(介词)，它们与名词也有主管和被主管的关系，名词在 句子中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我们往往根据名词的具体位置来判断它的句法功能，语义类型， 者格按词序排列的位置就是我们所说的名词“格位”，在汉语中名词一旦离开了“位置”，就 失去了它的格位，所以汉语名词是有格这是肯定的。名词用于造句，受动词的指派，是为了 满足该动词的论元结构而出现的，汉语没有印欧语系的动词所指派的形态格，但它却有自己 的格标志-句法位置，按照一定的语序，各个名词完成它的语义格的作用，施事格(agentive)、 受事格(objective)、与格(dative)、工具格(instrumental)、结果格(resultative)、方位格(locative)、 时间格(temporal)和属格(possessive)。4. 汉语的谓词谓词是句义中说明话题的成分。所谓说明话题就是指说话指称对象的变化、运动、行为 或者情感、状态、状况、性质等等的成分。不同类型的谓词决定了句义是否有话题以及由什 么样的话题；不同类型的谓词决定了述题是否有基本项，有什么样的基本项。即：不同类型 的谓词决定了句义结构的类型。4.1 零目谓词零目谓词都是表示变化、运动的，它们不与表主体的基本项组合，这种谓词很少。汉语 里表示自然气候等自然现象变化的义位。如变天，出伏，入伏等“。4.2单目谓词单目谓词要求句义中必须与一个基本项相结合，否则谓词意义没法实现。单目谓词中有 的是表示性质、状态、状况和情感的，它们要求与性质、状态、状况、情感的主体项相结合。 如：“雨后的花园真美”、“丽丽相当乖”中的“美”、“乖”。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性质，各自处在一定的状态中，各自按着自己的内部规律 运动着、变化着，就是这种义位组合的依据。4.3双目谓词双目谓词很多，主要是因为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普遍联系着的。如：“做”、“生产”、 “发明”等。4.4三目谓词某些运动和行为，不仅有施事一方和受事，还有接受受事的一方，即与事。三目谓词是 指那些要求与表施事、受事和与事三个方面的基本项同时组合的谓词，不与这三方面的项组 合，这种谓词就无法实现。如：“给”、“送”、“借”等。5. 汉语名词的格系统5.1 项项是句义中表示对象的成分，与语法中的名词、人称代词相应。有时说话人把形容词或 者动词等当做对象的成分使用，我们把这种成分也看作是项。菲尔墨的格语法讲的就是句子 中的名词短语（包括单个词）与动词的句义组合关系。汉语中的项在句义中有多种不同功能 即语义类型，人们把这叫作不同的格。5.2 对格的归纳美国的菲尔墨把格归纳为：施事、受事、工具、目的、结果、方位；中国的鲁川、林杏 光把汉语的格分为十八种；范晓先生把它归纳为动元（强制性支配成分）和非动元（非强制 性说明成分）等，汉语的语义格不外乎：能充当论元的主目有施事、受事、系事、与事、当 事等；不能充当论元或不能独立充当论元的非主目有工具、处所、时间等。近来，我国学者在现代汉语语义的划分上，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读了有关的论著受到 启发。现在谈谈我们目前对现代汉语语义格的划分。语言中（包括现代汉语）有些语义格与 谓词结合，体现了谓词在搭配上的要求，并以谓词为中心组成了句义框架，这样的语义叫做 基本格。有些语义格和谓词或者和其他的项结合，但并不与谓词构成语义的框架，而只是说 明、描述着框架。这样的论元体现的语义格叫作一般格。5.2.1 基本格基本格可以反映谓语所表示的动作、行为、性质、状况的主体，这就是基本格。基本格 也可以反映谓词所表现的运动、行为、情感的客体，这就是客体格。基本格又可以反映谓词 所表示的运动、行为的与事，即与格。主体格、客体格还可以进一步划分。5.2.1.1 主体格现代汉语的主体格包括施事格、主事格、参与格和遭遇格。【1】施事格这种格是表示发生或发出谓词所表示的行为、运动、变化的主体，是施事、行动者（actor）。小王来了。孩子们站在外面。施事格也可以是表示脑力劳动、精神活动的主体。日语我学过。你可别这样开玩笑，吓我一跳。战争、体育比赛、医生治病、动植物的成长、考试、防盗防火这一类事情中，成功或 者失败，情况比较复杂，不是行为的主体想胜利就可以的。但是行为主体认真负责，准备 得充分，措施方法恰当，胜利的希望就大，甚至更大，反之就比较小。所以下面句义中主 体仍是施事格。这支游击队一连打了好几次胜仗。张大夫治好了他的病。当人或动物作为情感或者意愿的出发者时，有关主体也是施事格。小孩儿爱做小动作。小狗跟着我高兴得又蹦又跳。施事格的主体也可以没有生命，只要他们发生过变化、运动就可以。雨打湿了我的脸。大风吹坏了门窗。【2】主事格主事格是另一种主体，与它搭配的谓词或是表话题与对象的关系（这时谓词通常是“是”、“等于”、“具有”等），或是表话题的性质、状态、状况（这时可用“好、”“正确”、“温暖” 等）。李白是伟大的诗人。衣服很好看。主事格也可以是没有生命的主体。这本书有两个序言。又说又笑好开心。3】参与格所反映的行为、动作等，不是由一个主体而是由若干个主体共同参与完成的，这种主体 格是参与格。在一个句义里，有的主体参与某一行为，有的不参与也是参与格。要求参与格 的谓词通常都是“团结、联合、讨论、结婚、吵架”等。婆媳不和。狼狈为奸。【4】遭遇格遭遇格是特殊的主体格。它对谓词所表现的行为、变化、状况等是非自主的，它不能或 不完全能是谓词所表示的行为、变化等出现或不出现。但是人们把言谈中处于遭遇格的人或 者事物看作主体。与遭遇格通常搭配的谓词有“碰见、遇见、撞见、失眠、破产、失业、沦 陷”等。昨天太兴奋，我失眠了。小心点，别让吴老师看见。5.2.1.2 客体格句义中有主体格，但不一定有客体格。客体格可进一步划分为受事格、结果格、说明格、 客事格。【1】受事格有人叫宾格。谓词所表示的行为、运动或者情感、意愿，有的承受者、直接客体即受 事，表达这种承受者的项就是受事格。它可以是人或者动物、事物，可以使具体的、也可 以是抽象的。例如:自行车修好了。意见提了不少。【2】结果格结果格是表示谓词的行为、动作的一种特殊的客体。开始时这种客体并不存在，只是施 事的一种意愿和动机。施事者照着自己的意愿做下来，最后得到了结果。表示这种结果的项 就是结果格。当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得到的是较差的结果，也是结果格。妈妈做饭。打天下。写论文。3】说明格要是有个项协同谓词对主事格作出说明（或直接对主事格作出说明），这个项我们就 叫作说明项。演曹操。跑第一棒。从以上例子可想到，凡是表话题与对象关系的谓词，都要带说明格。说明格补充主体格 是什么，叫什么，属于谁，值多少，像什么等。而表示性质、状态、状况的“好”“正确” 等这样的谓词，都不可能带说明格。【4】客事格与遭遇格搭配的谓词可以有一些带客体， 这样的客体带客事格。小明得了肺炎。做个梦。5.2.1.3 与格表与事项的是与格，它是某些谓词所表示行为、动作的间接对象。这种对象虽然不少， 但情况简单，就不再加以分析。同学们送给崔釜一盒月饼。老太太我卖给您啦。程老师教会我做人。以上是汉语中基本格的三类共9 种格。5.2.2 一般格一般格包括环境格、凭借格、跟由格和修饰格四类，它们都可以进一步区分。5.2.2.1 环境格环境格反映谓词所表示的运动、行为、状况等多处的环境，可以分成范围、时间、空间 三种格。【1】 范围格 范围格反映谓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等等活动的领域范围，范围格也有不说明谓词而说 明项的。校长就今年的工作讲了话。你想借哪方面的书？（这个例句中的范围格“方面”不是谓词“借”的结合说明谓词，而是与“书”这个项结合说明项。）【2】 时间格 时间格反映谓词的行为、运动、情感、状况发生或者持续的时间，时间格也有不是说明 谓词而是说明项的。想了一阵子。星期二的会。下面的句子是例外。四五天就够了。今天是我生日。“四五天”、“今天”是主体格的主事格。【3】 空间格国内外讲语义格的通常要讲方位格或者处所格(Locative/Place)，我们这里讲的空间格 的范围，要比方位格的范围要大。空间格表谓词的行为、运动等等出现、发生的处所、方位、 长度、高度、面积、体积等。把书放在书包里。擦手。注意下面几个例句。你身上全是土。四海为家。“身上”、“四海”首先是主事格然后是空间格。5.2.2.2 凭借格凭借格指的是谓词所表示的运动、行为等实现或者发生时，依靠的工具、材料以及方式和基准。【1】 工具格 工具格是施事者籍以实现某些行为(不限于劳动)等的器具、手段。工具通常是无生命的。明天了都要带上镰刀去农场割麦子。晒太阳。【2】 材料格 材料格反映实现谓词所表行为等用的材料、原料，或者反映构成项所表示的对象的材料。这个小区的住户都用煤气做饭。浇水。“喝水”、“浇水”两个例子里的“水”，都被当做动植物需要的一种物质，是材料格。 “喝矿泉水”是喝从矿泉水瓶里流出的优质饮用水，与喝水的性质是一样的，例子中的“矿 泉水”就是材料格，但“喝啤酒”是一种酒，是人们饮食行为的一种对象、承受者，是受 事格。【3】 方式格方式格是指出实现谓词所表示行为等的方式、方法、途径。都用国际音标标出来。就用平针打吧，反正穿在里面。【4】 基准格基准格指的是测量或比较谓词所表情况的起算标准。弟弟比姐姐高半头。白的像雪。5.2.2.3 根由格根由格表示的是实现或发生谓词所表示的运动、行为等的依据、原因与目的。【1】 依据格 依据格表示谓词所表示行为的依据。按质论价。赵老师的意见很好，就照她的意见去办。【2】 原因格原因格指出谓词所表示行为的原因。一场病花了好几千块。这个小孩子让人哭笑不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3】 目的格目的格就是谓词所表示行为的动机或目的。为解放全中国而战斗。5.2.2.4 修饰格一般格中的“工具格”、“凭借格”、“方式格”都是修饰说明谓词的，一般格中还有一种 格是修饰说明另一个项的，叫作修饰格。它可以进一步区分为属格、描写格和同位格。【1】 属格属格也叫作所有格。属格表示一个对象对另一个对象的所有，属格是表示两个项之间的 所属关系。小王的手。小王的妈妈。这两个例子中，“小王”属于属格，这是一种严格的、狭义的归属关系，表明手和妈妈归 小王所有。杭州的西湖。北京的烤鸭。以上两个例子的“杭州”、“北京”所表示的归属关系是广义上的归属关系，因为西湖和 烤鸭，不一定只有杭州和北京所有。【2】 描写格项与项在语义组合在一起，一个修饰另一个，起修饰作用的那一个就是描写格。一个项 修饰另一个项语法上与一部分偏正结构相对应。铁路工人 淮河流域 学生食堂 菩萨心肠 刀子嘴，豆腐心 描写格也分为限定性的和描写性的。限定性的如：铁路工人 学生食堂 淮河流域描写性的如：菩萨心肠 刀子嘴，豆腐心【3】 同位语同位语是我们很熟悉的一种语义关系，处于同位置的项与被它修饰的项指的是同一对象， 但说明的角度不同，它们彼此或是代称关系，或是互相解释说明。不过这两个项的侧重不同， 同位格更多地处于修饰地位，另一个项则处于被修饰地位。首都巴黎杨开慧烈士他苏振文“胡老师”中的“胡”和“老师”是同位格以上共分析了基本格3 类，9 种，一般格4类 13种共22种格。它们在句义中的地位不 同，基本格都是和谓词直接组合，它们同谓词在语义上有着内在的、固有的、不能排除只能 选择的联系。这些格的出现满足了谓词的要求，使谓词含义得以实现，显示了谓词的类别， 并和谓词一起构成了基本框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非基本格在体现句义中的作用就不重要。6.研究汉语“格”的意义研究汉语的“格”，对于句型的识别及动词类别的划分无疑有着重要的意义，更何况现 代科学的发展，人机对话，微机对人的自然语言的识别，需要对名词格的深入研究。研究汉语“格”，对分析句义是完全有必要的，菲尔墨的格语法引起广泛持续的关注不是偶然的。试想一个人如果弄不清“老钱吃面包”,“老钱吃小碗”,“老钱买书”,“老钱写书” 中的“面包”是吃的承受者，“小碗”却是吃的工具，买的“书”是买的承受者，写的“书” 却写的结果，他能正确理解这四句话吗？这里提出了理解的问题，即交际双方的社会的共同 理解，这是各种格的依据。参考文献Carnie, Andrew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Second edition Oxford BlackwellPublishing,2007.C.J.Fillmore Toward Modern Theory of Case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1968.C.J.Fillmore The Case for Case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1971.鲁川、林杏光，现代汉语语法格关系，汉语学习，（1995：100-108）。 石安石，语义论，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3。林杏光，进一步深入研究现代汉语格关系，见计算机语言学研究与应用，北京语 言学院出版社， 1993。陆俭明，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