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瓷胎的变化与瓷器鉴定

.古瓷胎的变化与瓷器鉴定微观鉴定高古瓷修补之六 我十二岁拜师时，师傅对我讲：“鉴瓷不鉴胎，等于瞎胡掰，鉴胎不鉴点，等于白长眼，鉴胎不找碱，等于没有脸，鉴胎不找红，等于瞎糊弄”。那时好多意思不懂，只见师傅用放大镜翻来覆去仔细一点一点的查胎，可不敢问。那时师道尊严，不明白的自己去想，不能提为什么？怎么啦等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牢牢地记住了。另一方面限于当时的放大镜，一般也就五、六倍，仍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所以糊里糊涂地一下就是四十多年。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现微观放大镜，一下子可以把胎釉放大100200倍，才真正看到了胎表的“碱状物”和胎内的“红点”，也看到了很多异形异色的微粒。现在知道了胎上的碱不是我们食用的碱，因为它遇水后会溶解在水里。这种类似碱状的物质就是次生物。而胎上的“红”即现今的俗称“火石红”，其实质是铁的氧化物。成器时胎内没有铁的氧化物，否则会有不等的红褐色点状或片状存在，只有时间足够后才能使胎内的铁氧化。瓷器的胎从质地讲不如釉，包括选用原材料的纯度、烧制温度（虽然胎釉同窑，但胎厚釉薄，釉在外，吸收的热量不等，熟化的程度不等）。原材料的细度、以及原材料的配比不同（釉层按色要求须加入助熔剂、呈色剂）等等，在时空中胎釉的变化会各有不等的表现。但胎的变化必然要与釉的变化匹配和谐，具体从下述三个方面加以讨论。一、胎会不发生变化？这是研究瓷器老化的前提（有很多人只讲瓷器会“老化、古朴”，但没有具体的分析与描述，更没有照片辅佐。这种作法虽不是严谨的科学态度，但比那些不承认胎会变化、也不以变化程度鉴定的人强多了）。组成胎的原材料主要是硅、铝、钙、铁，次要的是钾、钠、镁、钛、锰，还有部分少量的其它物质（大多在百分之一以下），共约近二十种。目前对胎的检验检测报告，有的用元素、单质，有的用氧化物（这说明当前文物鉴定的混乱）。胎的组成有可能既有单质，又化合物，有的可能是烧制过程中产生的，有的可能是成器后时空中变化形成的，这些都没有科学的数量依据标准来证明，只是收藏界或鉴定机构各自的认定。但无论如何，胎是多种物质的混合物，既有金属，又有非金属，既有单质，又有化合物，既有有机物，又有无机物，除了没有化学范畴之内的酸外，基本以盐和碱为主，其中有可能是极其复杂的物质，如硅可以在高温下与多种金属氧化物反应生成硅酸盐类，如KNaO2Al2O32H2O。可以确信在1300以上，会有单质分解出来，尤其是金属氧化物。二氧化硅可能不会被分解，它的熔点在1650左右。但分解出的单质不会永为单质，在时空中会与氧、氯、二氧化碳等化合，成为新物质。胎中的多数金属都会成为氧化物，有少量的其它化合物。这也就是胎在时空中必定要发生变化的理论基础，铁成为氧化铁（火石红）就是最有力、最典型的代表。再深奥的科学原理说不清了。二、胎制作的复杂性：现今大多数人认为瓷器的胎是拉坯成型的，包括笔者的书内和在网络上发表的文章中，也多用拉坯一种。实际上瓷器的胎并非只有用轮车拉坯一种，而是有多种方法，甚至不排队会有人想象不到的方法。青铜器的成型就很复杂，用的是内外陶范合铸方法，就是瓷胎推理的依据。很多大型陶器用的是分体模具，将陶器的局部在模内压制成，再组合成整体陶器；有些瓷器的纹饰用的是压花，在模具上先刻好纹饰，把胎压在模具内形成纹饰，然后再组装成整器；有些瓷器的配件也有先用模具压制出来、再安装好，如壶的嘴（流）、把手（提）等。对那些三角形、四方形、六边形等棱柱状瓷器，用的先压制成相应的片状，再组装成整器。所以不能一概而论瓷器全是拉坯而成的。青铜器固然弥足珍贵，才用内外范，但有些高级别的瓷器是否也会用此方法？如用木质模具、蜡模、或用陶器模具，根据待做的瓷器样式先制好模具，把瓷胎在模具内压制好。能用一组的为整器，不能用一组的可分两组、三组等，分别做好后再组装，这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高效，尤其是批量生产的瓷器。从遗存的高古瓷中可以找到有对接的（先分局部压制成型）、有印花的等等，证明了瓷器制胎的多样化（木质易腐，蜡熔化了可以无残留物）。如果我们思考一下，既然可以用模具，那么有没有可能像青铜器一样浇注，换言之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注塑”成型？比如一个碗，如果有了模具，就可能不用一个一个的拉坯了，只要把干湿度合适的胎泥放在内外两模具上一压，碗就出来了。比如器型复杂的，先做好内外模具，把胎泥的流动性加大，灌注到模具内，器型也就有了。模具用木制、陶制的，大多需要除去内外模具。这里肯定有复杂的技术问题，如模具的脱模是否会引起胎的变形等等。我们的先人并不比现代人笨多少，那么复杂的青铜器都浇铸出来了，难道瓷器的模具问题解决不了吗？那么多超难工艺在青铜器上都解决了，如越王勾践剑上的纹饰，难道瓷器就必须一个一个地拉坯吗？当然这只是根据铜、玉、陶工艺的推测，也有部分瓷器造型的旁证，缺少的是实证。但挖掘出的各个窑口大量的碎陶瓷片是否都为不合格品？其中有没有使用过的模具？这里不无疑点，也不属本文讨论的内容，只是为了说明瓷器的制胎工艺多种多样，不可仅仅局限在拉坯一种范围之内，这样有可能引发误导。制坯的多样化带来胎变化的多样性。水平拉坯与平面拍打坯变化不同；同样拉坯与压模出的胎变化也不可能相同。必须考虑胎的成型工艺，工艺不同用的力不同，不同的力在成器后释放的速度与时间不等，从而引发胎的变化的不等。本文基本以拉坯为主，围绕前述各文的实例进行解析。三、胎的变化：任何实体物在时空中都必然会变化。虽然瓷器外部有釉层，大面积的胎体受到釉层的保护。但加工瓷器必有不同面积的胎外露，档次越高的瓷器，特别是官窑一类的，外露的胎面积越少。这些露胎部位有两个方面的变化：一个大方面是人制作时痕迹的消退、弱化，以至全无，只留下其型，这要视时空条件而定，时间越久消失的程度越重；另一个大方面是大自然的“二次加工”，像釉层的变化一样，产生全方位的变化，质地越优的变化程度越弱（时间相等，空间条件相似），不同的窑口、不同的级别胎变化必然有差异。瓷器露胎部位的变化与窑口和工艺有关，官窑与高级别的瓷器施釉都相当考究：有的窑露胎面积极小，如汝窑，在器底只有几个支点，一般都类似芝麻粒大小，因此多数经千年左右成为紫红色，见图3.4.r、s；有的面积稍大，是用手抓住瓷器在缸内荡釉，只有手抓的三、四个点没有釉露胎，此文内的耀州窑玉壶春瓶就属于这类，见图3.1.e；有的全器施釉，只有足底与外部接触的部位不施釉，主要是为了防滑，足内部与器底全施釉，有些施半截釉，其中有用不同色的护胎釉，如钧瓷和官瓷等等。一般民窑粗制瓷器用品，大多露胎面积较大，且不规则，也无规律。这些都不是本文的重点。本文核心是讨论胎的变化，尤其是高古瓷，也包括近百年的瓷器，通过六件不同时期瓷器胎的变化，验证胎在时空中将发生变化，时间短的有人制作时的加工痕迹，随时间的推移人做的痕迹逐渐消失，全面充分体现出天做的结果。所以凡是讨论高古瓷的，如果说某某瓷胎上的加工痕迹清晰、历历在目，甚至附加了照片，这件瓷器绝不可能是千年左右的，也就不可能是宋代以前的（其中有些过大过深的加工痕可以存在，但绝不可能清晰），而必须要有各种相应的变化，只有其形尚存。该造型与纹饰形态的各个部位全发生了不等的变化，即不存在加工时的工艺痕，如一条沟状纹饰，它的沟两侧、沟底、沟的口沿等具体部位，见不到刀刻划的痕迹，而是次生物的堆积、胎的形变、色变、质变等等。露胎部位的变化证明了这点，详文内各种变化的分析。胎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六个方面：1、色变：图3.1.a 小碗胎变色 釉开片图3.1.b 胆瓶胎变色新做出不久的瓷器（含高仿）其胎以三色为主，主要的和大面积的部位为白色，小面积的坑洼或杂质为灰黑色（杂质多为颗粒状），此外便是局部极浅淡的黄色或褐色。这三种颜色在一般标注为100倍放大镜下可观察出来。至于各种作旧其色会五花八门，有些会超出时空变化的范围，成为真正的“怪胎”。胎清洗的方法很容易，放在水盆内，加入适量洗涤灵、洗衣粉，用牙刷刷，一般沾上的浮物会去掉。如果用的是化工类等油漆、胶类，这种方法洗不掉，只有在微观上查涂抹物与胎结合的层面，只要是人工涂抹的一定会高出胎表。老瓷器的胎就不光只是这三色了，从民国早期开始，在近百年岁月中，胎就开始发生了老化，最明显的是胎的光泽日渐强化，在局部出现明亮的光泽，与之相伴的是黄色与褐色的深重，开始有了面积的增加和色的浓艳（较前文三色的黄和褐而言），其中有极小面积出现了火石红，见图3.1.a、b、c、d、e、f。图a是小碗胎的局部，图b、c、d、e、f分别是胆瓶、高足托盘、棒槌瓶、耀胎和北宋官胎的色变。可见真正的火石红最低要有近百年方会生成，且产生时是以极小的点出现的，不仅人的肉眼观察不出来，就是一般放大镜也观察不到。这就是我师傅所说“查点、验红”（当然他老人家当时是指乾、嘉瓷器的胎）。图3.1.c 高足托盘胎变色釉开片图3.1.d 棒槌瓶胎变色图3.1.e 耀胎变色图3.1.f 官窑胎变色色变不会仅停留在胎的表面，胎的变色实质是胎内原有物质发生了质变，成为新的物质，包括氧化物、氯化物、碳酸盐等等。比如Na2O（氧化钠）是暗灰色的，既使胎内含的钠或氧化钠很少，氧化钠的熔点1123，这样的熔点在窑内早已分解。钠又极其活泼，最容易氧化成为氧化钠，显示出暗灰色容易观察出来。钠在胎内（含其它所有金属、非金属）不会只停留在表层，而是胎的构成之一。胎内的钠也会氧化，就像铁一样。所以自然变色不单单是表面，而会深入胎体之内。变色的面积开始都不会很大，大多数在微观之下才能观察出来。道理也很简单，构成胎的原材料从粉碎、熟化，到拉坯成型，其间经历了反复的混合，各种原材料基本会均匀地分散开（个别部位相对集中多一些也有可能，但所占比重极小）。由质变引发的色变，不可能集中在某一部位大面积出现，只会星罗棋布地分散开。这点更可以从高古瓷中得出结论，高古瓷的胎内异形异色微粒没有“扎堆”的。民国到清代虽不明显，但绝不会超越人做时混合的分散状态而集中。均匀分布的某类物质怎么会突然地集中在一起？有些仿品在乾隆时期的胎上作出大面积的“火石红”，就越出了时空效应。既使到了元、明时的瓷器胎上，也不会有直观的大面积“火石红”。其它色变除了次生物和污物外，均以不同的色彩呈现，时间越久胎色越丰富，可参照下文中各种变化认知胎的色变。色彩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包括色的浓淡、面积的大小、深度的薄厚，以及色的不同色差（指同一色）等等。它往往与胎的某些材料含量多少有关。比如同是铁，当胎内含铁量高时，同一时期的胎所反映出的褐红色轻重不同，少的淡些，多的重些，有些甚至能达到紫红色，如汝窑之胎。汝窑全器仅有三、五个非常小的支点，似芝麻粒大小，在烧制时胎釉之内的铁会涌向这几个点，所以支点的红色极重，时空中会发紫色。可见图3.4.t、3.4.u。而官窑的足部露胎面积较大（有护胎釉），相对而言铁的分布范围会广些，从而显示出的红色就浅一些。而耀州窑又不同，它的胎外部施加了一层护胎釉，只留下荡釉时手抓足圈的三个小面，所以胎内的铁也会相对集中。青瓷的胎釉之内全部含有铁，这点已经由已故的著名故宫鉴定大师冯先铭先生作了定论。胎釉之内的铁不仅会随气泡集中，在熔融的情况下也会向无釉的部位移动，故而使露胎部位有铁的集中。成器时铁显现不出来，一是铁已与其它原材料熔合在一起，无论胎体的瓷化，还是釉层的熔融，在新瓷上均见不到铁。但时间久后，最低限度要在八十年以上，由于空气中活泼的氧气、氯气、一氧化碳等气体的化合，使铁成为不同的化合物（其它金属原材料也会如此），才使铁在胎釉之内以氧气铁特征出现。这个过程并非一下就使白色或灰色的胎成为褐红、紫红色，而是缓慢地、渐进式发生着微弱转化。开始由白、灰向黄色过渡，继而再慢慢地转向粉色，再由粉色转为橙色或橘红色，最后转为褐红色或紫红等色。对这个过程如果有全程的跟踪，把它的变化摄录下来，这就是真正的痕迹。有了这个痕迹，就可以起到鉴定的作用，是不是能成为一门学科，笔者不敢下结论。所以笔者说要想让痕迹发挥应有的作用，那是百年以后的事，还必须有人从现在就开始做。光叫喊无行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到哪里再去找已消失的痕迹？没有以前的痕迹，又如何证明现在的痕迹？色变的核心是以其周边的混融为标准的，胎内杂质在千年以内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仍然在“原地踏步且保持体型”，不会增加或减小，同时杂质的“边界线”与胎划分得较清楚，可以准确地观察出其为杂质。但胎内的变质微粒就完全不同了，由于它是先由原子结合成分子，再由分子间的吸引合并，所以既有“位置的移动、又有形体的壮大”，这也是在新瓷上观察不到各种色变的微粒或斑块，只有到了一定年限才会看出来。胎的变色一是查多样化，时间越久胎的色种越多；二是查色周边与胎的混融，时间越久双方接触的“范围越广、越深”；三是查差距，变质有先有后，先变的会大、厚，后变的会小、薄，这些不同的差距表明了时间的长短；四是查色变的中心与周边，变色部位的中心色重，越向四周发展越浅淡，这也是时空的证明（色变可结合下述各种照片观察）。2、形变：胎的形变较色变要复杂得多，一般古文物上表现的不明显，但高古文物就非常特殊了。比如青铜器的表面有些有很高的凸起；比如玉器的裂向外一侧的会翘起来；比如瓷器釉层会沿开片上翘，使曲面的釉层成为小平面；比如陶器会有局部的突包等等。形变一般有三种类型：一是减法，这是最主要的特征。由于文物与所处空间的接触，各种振动、移动、流动产生的磨擦会使它们的形体缓慢减小，其中包括文物体内某些物质化合成新物质发生的质变，及酸碱腐蚀等等；二是增加体型，一方面是外界物质在压力与温度变化等作用下向文物体内“进攻”，占据了其内部空隙和表层的微小空间，使其形体不断“长大”。另一方面是外界物质进入文物体内与文物的某些物质发生化合反应生成新物质。两种物质相加的形体都会大于一种，如铜成为碳酸铜便会有突起，铁与氧反应生成氧化铁会出现立体的“火石红”等等；三是维护形，这是以时间为主，也就是体内可以发生和应该发生变化的物质已定型，完成了物质间的最终平衡，不会再发生新的化学反应。当这两个前提同时具备时，文物的形体将维持下去，这才是收藏的最高境界。可惜现阶段基本看不到这种形变的完整文物，是由于时间都没有达到。图3.2.a 民国胆瓶胎图3.2.b 民国胆瓶胎胎表必然要发生变形，胎表无论用什么方法加工，都免不了有凸起的小鼓包和洼下的小坑、小沟。小鼓包是原材料中过大颗粒产生的。这些小鼓包最先与其它物体接触，哪怕是放在木制的家具上，日久天长会产生磨擦，加之人工的清洗与移动，这些小突包的尖头会被渐渐磨去，使凸包没了尖，成了椭圆或近似平面。直观根本看不出来，但可以用手摸出来，老瓷的胎光滑就是这个缘故。为了把胎的形变表达清楚，本文采用了微观图简单化，易于观察。对民国前期、乾隆时期和北宋瓷器各选择了两件，把它们胎表的小凸包拍下来，见图3.2.a、b、c、d、e、f、g、h、i、j。前四张图是民国早期的，中间两张是乾隆时期棒槌瓶的，后四张是北宋耀州胎和官窑胎，采用的是浮雕摄影，以示凸起状。由前往后，可见小凸包消减的状态，时间越久凸起的高度越小、越弱，有些部位几乎没有了。三组照片不是同一时代同一窑口的，比较起来有些牵强，应该用一件瓷器分别把不同时代小凸包的减弱拍摄下来、图3.2.c 民国小碗胎图3.2.d 民国小碗胎图3.2.e 乾隆棒槌瓶的胎图3.2.f 乾隆棒槌瓶的胎图3.2.g 耀胎形变图3.2.h 耀胎形变作用才会大，但谁能做得到呢？何况这里只是为了证实胎体的形变与时空正相关，无论成器时胎表的凸包有多大，时空中它都会慢慢减小，只要得出这个结论，就能证明胎表有形变的发生。更何况还有氧化、腐蚀等作用？原本平整无凸包的部位也会陆续产生小凹坑。两种形变是胎体不可免的，观图3.2.i 宋官窑胎形变图3.2.j 宋官窑胎形变察胎的形变要抓住这两点就行了。当然要提防其中有没有人为作伪作旧。仅以照片看胎的形变，包括人拉坯、切削、刮划等痕迹有不同的特征。高古瓷的胎表只有时空腐蚀和磨损的特征，人制作时的痕迹基本没有了。明清瓷器的胎上会保留一部分，但也不清晰了，民国时期的多数可以看出来。胎的形变主要揭示时空外部的作用，一方面有时空的影响，一方面是人们日常的清洗保养等磨擦。百年左右瓷器的胎一般很光滑（但这不能作为鉴定的依据，有些高仿品可以做得相当平滑，甚至仿清代的可以超过清代的真品）。鉴定瓷器胎的形变，需要抓住三项：其一是过大颗粒的磨损，抗战以前没有其它动力，全靠人工砸碎胎土，其内必有过大的颗粒，包括官窑瓷器（下同）。如果在胎表上还能观察出大颗粒的尖、凸棱等，这样的胎到不了清代；其二坑洼之内的物质，无论多么精细地加工，在胎的表面都会有不等的小凹坑与小沟槽，这些凹下的内部除了有白色次生物外，还会混合进去一部分污物，因此不可能干干净净。但为了区分作伪作旧，有必要在微观下“查颜观色”。人为作的一般没有次生物，而所用的“物质”大多单一，既便是几种物质混合成的，其颜色不同于时空中形成的污物，没有与胎的“紧密结合”，更没有混融；其三是质变微粒，其中又以“火石红”为主，从前图民国早期的小碗和胆瓶上业已证明，到乾隆时代“更壮更大”一些。若胎内在微观之下查找不出变质（变色微粒、杂质不包括），不用说乾隆，就是清末也不到。3、次生物：图3.3.a 小碗足局部图3.3.b 小碗胎次生物为了证明次生物的产生与发展，可从民国瓷器胎开始，先观察小碗。由于小碗的足底宽度不足3mm，足底与桌面接触的部位（包括洗刷等）有一条宽窄不一的比较明亮的带状。用标注放大为100倍的单、双筒显微镜观察不到次生物，如粗制民用胆瓶，其底足宽度为8mm左右，在底足与其下物体接触的部位没有光亮的带状，也见不到次生物。当改用标注为光学放大100倍的显微照相机拍照后，在小碗的胎上和胆瓶的胎上均会见到微弱的次生物。这表明当瓷器成器后，在时空中存放了九十年左右时，它的表面不平之处已经有了似雾状的次生物，使胎发出“老化”、“古朴”等效果。一方面使胎表光滑，一方面使胎的色开始有了熟感。结合前文次生物专文中的钱币、邮票、擀面杖等可以得出这一结论，再结合光绪五彩三棱瓶更进一步的可以验证。尽管民国早期瓷器的胎表这层似雾一样的物质更弱一些，但已从其前和其后的文物上得出了结论：文物表面必有次生物产生，它们是时空的产物。可见图3.3.a、b、c、d，其中a、b为小碗的次生物，c、d为胆瓶的次生物。少、小、弱并不等于没有，微观就是解决少、小、弱的。古老的文物一般会多、大、强，刚形成的短时间文物只能如此，可结合前文小碗的双层矾红釉和胆瓶黑釉上的次生物一并思考。至于清末到北宋瓷器胎上的次生物，无须再分析了，可见相关文章与书内的描述与照片。图3.3.c 胆瓶胎次生物图3.3.d 胆瓶胎次生物4、胎的质变：这是现阶段鉴定瓷器最困难的部分，如同釉的质变一样。只听有人讲胎釉会“老化”，古瓷显示出“古朴”、“宝光”，不见具体的描述与照片。当然“老化”、“古朴”等无法拍摄照片出来，而“宝光”中的蛤蜊光、“苏光”、蝇翅光也很难拍照下来。什么是老化？什么是古朴？只能意会、无法表达。但蛤蜊光、苏光（宝石光）、蝇翅光等可以描述，也可以理解和掌握，更能识别出。民国时的彩瓷基本没有这些光泽，而清末的五彩瓷已经有了，个别还很浓重。乾隆时的瓷器十分明显了。到了北宋瓷器上，比比皆是。为何在讨论胎的质变先说这些光？因为在胎表也有一定的表现，它们都与质变有关。无论单色釉还是多色釉，时空中的变化在胎釉表面均表现出光泽来。在不同釉层结合部位最明显，因为不同的釉层发生了“交换”、“串联”，使单一的物质多样化。同时由于釉层的脱玻化，从无定形向有定形发展，改变了高温烧制时的排列顺序。这期间未必不会不出现质的变化。另一方面是次生物的加入，为胎釉的变质从外部提供的“原材料”中吸取了“养分”，最终是自然法则的协同，使人做的成果，从选料到加工成器型，从烧制到出窑后到时空中的存在。这几个方面使胎发生不同时间段的变化。这就是前文所述的形变、色变等，这是我们现今可以观察到的，但是尚无法科学分析的。为了揭示胎的质地变化，就得从光绪瓷器说起，其以后的胎质变极弱，只有到了光绪时期的瓷器上，才在胎的个别局部产生质变，而且形体极小，直观还要小于针尖，零零星星地分散开来，若无微观摄影（或微观放大镜）照相机，根本无法观察拍照，更不用说分析与探讨了。先见照片3.4.a、b、图3.4.a 光绪三棱瓶胎局部图3.4.b 小点放大图3.4.c 小点局部微观图3.4.d 乾隆赏瓶胎局部c，这是光绪五彩仿哥釉三棱瓶的胎，其中a为局部放大，b、c为图a中的小点。可见胎的形变、色变及其光泽，这里主要是观察质变。图b、c中的褐红色已超出色变的范围，实质进入胎的质变。晚于光绪的瓷器，无论怎样放大，都找不出这一特征。表明瓷器的胎在历经140年后，胎内已开始有了质变。从色彩上可以判断出即是所谓的“火石红”，是铁的氧化物。从形上可初步观察到它不再是一个平面，而有了立体状。接下来观察乾隆晚期的瓷器（乾隆在位五十九年，公元1736年1795年，还有三年为太上皇。这个时间段是短命王朝的若干倍，六十多年可以分为前后二个“朝代”）。晚期以黑红釉描金赏瓶为例，见它的胎图3.4.d、图3.4.e 小点放大图3.4.f 小点微观图3.4.g 小点微观图3.4.h 早期棒槌瓶胎局部e、f、g，其中d为局部放大，e、f、g为微观。可以发现在直观下已经有了带状的异色，微观下不仅有了层次，而且有了明显的光泽。与光绪瓷器相差140年左右，这个时间让胎上小如针尖的变质微粒“成长”为肉眼可见的带状变质，不但形体“又粗又壮”了（较光绪的小点而言），而且产生了层次上的高低，不再像光绪的胎火石红集中于胎的凹坑附近。虽然色彩上较光绪瓷器的“火石红”红色弱一些，但棕色与油脂状远远胜过光绪的胎。这是胎在140年左右产生的质变差距。到了乾隆早期，时间大约又延长了六十年左右，这时的胎表完全可以直观看出它的质变了，异形异色的变质胎发展成更明显的带状，一段一段的有宽窄浓淡等不同的表现。在微观之下不仅只有黄、棕、褐，还有了灰黑等色。见图3.4.h、i、j、k，其中h为局部放大，i、j、k为一端的放大和微观图。除了形、色上的新特征外，就是该带状质变强烈的反射光。赏瓶的胎变质部位也有图3.4.i 下端放大图3.4.j 再放大图3.4.k 微观光泽，但较棒槌瓶弱了许多，更主要的是多种形、色的融合。从光绪时期单一的色到棒槌瓶已经变化为多种，各种色之间相互包容。原则上胎内不同的物质变化后会发生色的改变，也就是其自身的表现，如氧化钠（Na2O），为暗灰色，过氧化钙（CaO2）为黄色，氧化铁（Fe2O3）为棕褐色等等。高温中被分解的Na、Ca、Fe等在时空中又被氧化了（这些物质在胎内全有，只是数量各不相同）。有些物质的氧化物为白色的，如钾、镁、硅、铝等，这些物质的氧化物虽也为白色，但已不同于它们为单质时的“白色”。所以古瓷的胎虽然仍显白色，但已不是烧制时的“白色”了。然后再看两件高古瓷的胎：一件是北宋花口尊的胎；一件是汝窑的支钉。请注意：这是出土瓷器的胎，与室内陈设器空间条件完全不同，要与水、土等结合。图3.4.L、m、n、o是花口尊的胎，其中L为局部，m、n、o、p为微观。直观既看不出胎的灰色、白色、更看不到红色，是一种黄中显灰、白色的胎。微观之下色有深浅外，还显现出多种多样。同时胎表被腐蚀出的凹坑，加工时刮刀和跳刀痕完全没有了。而不的形色反映出胎的表面及一定深度内已经都有了不等的质变，制作时的原态不存在了。而汝窑的支钉露胎图3.4.o 胎内红褐色图3.4.p 胎内黄褐色图3.4.m 胎内深红色图3.4.n 胎内紫褐色图3.4.L 北宋官窑胎局部钉放大mnop图3.4.q 宋汝窑胎支钉图3.4.r 支钉放大图3.4.s 支钉放大图3.4.t 支钉微观tu图3.4.u 支钉微观处，绝不是什么灰不灰或白不白的胎，而是变了质的美妙之胎，其色由红、紫、黄、黑等多色组合而成。支钉处集合了胎釉之内某些物质混融之大成。形体如芝麻大小的支钉，周边较中心为高。镜下观察呈“羊肝色”。支钉痕由外而内显示出四个层次：最外圈颜色与瓶身釉色相同，玻化程度较高；第二圈为黑褐色，进胎骨很深；第三圈为白色（有的是整圈，有的是大部分）；第四圈为褐黄色。不论四层如何区别，各色交相辉映、和谐一统。其上均有一层白茫茫的次生物，都显示出玉质感、有蜡样的光泽。支钉内有圆形的坑洞或条形沟槽，其内均被褐黄色的次生物所覆盖，有的孔内还长有冰糖状的棱柱体，晶莹剔透。见图3.4.q、r、s、t、u。四、哪些变化现阶段可以作伪作旧，哪些变化现今做不出来：古往今来在胎上作伪作旧的方式方法几乎无法说全说准，不仅大量的书内有所介绍，现今互联网上更多。比较容易的是胎的色变，能使胎表出现多种色彩，用这些色产生错觉，给人老化的印象。对此小儿科的把戏，笔者不想花费精力来讨论，包括形变在内，也包括所谓的“火石红”。现今的高科技加新材料对瓷器胎的形变、色变、甚至少数质变、“次生物”等可伪造出来。但有很多关键的方面是高仿、作伪、作旧无法实现的，收藏者只要掌握住这些作不到的就可以了。具体包括：（1）色非单一、色非表面、色非整器：所有变色，包括各种的色变不会单一化，而要显示出多元化。道理很简单，经历相同的时空，胎中的多种金属不可能仅有一种变化，化学性活泼的先变，弱一点的后变，总之都要变。铁并不是最活泼的，当铁都已有变化时，较铁活泼的不是更应该先变吗？除了杂质外，构成胎的金属、非金属虽然不可能同时变化，但有早有晚是必然的，所以时间越久，胎的变化之色绝对不可能仅为一种。色变既有物理方面的，又有化学方面的。物理方面的主要是沁色，色深的沁入色浅的、外部物质的色渗入胎体之内，包括部分次生物等。化学方面的主要是物质的质地有了改变，从一种物质转化成另一种物质，或者是多种物质的交互反应。新生的物质与原物质的色不会相同。两种色变都会逐渐浸入胎体之内，不可能停留在表面，时间越久浸入的深度越大。所以变色的深度与广度表现了时间的长短，短期不会有广度和深度的色变。到目前为止，可以推理出商周的原始青瓷，没有一件瓷器的胎会全部变质，因而也不会全器胎全部变色。有可能直观看似乎全器全是土黄色，但微观之下其胎上仍有局部未变的，犹如北宋瓷器釉层白衣、黄衣，在其范围内仍有青釉一样。这既是时空证明老化的一个方面，又是时间尚未足够“到点”的证明。（2）形非只减，形非无补，形非显新：形变从胎的主观方面讲有其内力的释放、减弱、消失，从外部空间讲有腐蚀、压力、磨擦等因素。因此大多以形体减少为主，也就是随时空会慢慢地脱落、丢失。这方面往往会被人利用。但形变还有另一面，即物质变化引发的形体增长。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查一下一个铁的分子体积是多大，一个氧气的分子是多大。当铁和氧化合成氧化铁后，新的分子体积又是多大？以此类推，当胎内的某些物质发生化合反应后，它的形体会有极少的增长。其中变质物的“发育”可见前述变化中的各个微观照片来佐证。哪怕是极少的增加，都不是人力可为的（作旧增加与此处的质变风马牛不相及）。何况还有次生物的加入等因素。形非无补主要是指次生物，次生物除了渗入胎的空隙之内外，便是“驻扎”在脱落的凹坑内，像釉层的开片与破泡一样，日久会将腐蚀掉的胎坑补平。真品胎表的形变无论如何改变，就是放大到500倍或更大，也绝对查找不出人作伪的迹象。打磨一类的形变不用放大到100倍，3040倍时就会看出砂轮等打磨的痕迹了。自然天成的形变绝不会有人做的迹象。形变部位没有新胎的特征。作伪作旧无论用酸类腐蚀，还是用物体击、磕、敲打出来的形变，一是被除去的部位有尖、角、棱，可以摸出来；二是所掉的部位没有相应的道理；三是丢失脱落的部位与周边形不成和谐的状态，生硬死板、无融合。天做的形变不仅手摸光滑、顺溜，不仅眼观协调统一，而且在思考为什么会在该部位出现形变时，立刻能与自然法则对接，找到合理合法的答案。（3）质关形变、质关色变、质关发展：胎的色变、形变与质变关系统一，是质变的表现，没有单一的变质、没有仅在表层而无内里的质变、没有只减的质变、没有不增加的质变。各种质变现今人为作伪作旧无法实现。质变现阶段尚未发现胎体全部变化的，二、三千年还不足以使胎全部变质。这点不同于青铜器，青铜器可以完全变质，同时证明了纯金属的人造物不如金属与非金属合体的人造物“抗外界能力强”。现在人可以让翡翠变色、变质，在“翡翠内部种出色”，可以在玉器上“种上色”，但还不可能在胎内“种上”异形异色的微粒，也实现不了质、形、色的一体化。质变如其它变化一样，都有开始阶段、发展壮大阶段，平衡稳定阶段。（4）次关形变、次关色变、次关质变：次指次生物，关指关系、牵扯、作用到等。越平整光滑的表面次生物产生需要的时间越久，可见前文介绍过的1956年和1980年的硬币，平整表面次生物少，而6字和8字下方的小圆坑内次生物就多就重。用不着看宋代胎的小坑小沟，就能得出结论。由于次生物的“生长”不仅影响釉层的清透，也影响到胎表的色变，使白胎出现黄色、灰色，也有不同于原始胎的白色等。新制作的白胎无油脂状、无光泽，而次生物有油脂状，且闪现着光泽。由于次生物的“加盟”，其中的某些物质与胎的某些物质进行了化合反应，生成了新物质，既改变了胎的形（有些凸起就是这类），又改变了胎的色彩，是新物质的表现，次生物胎质变相关。次生物对古文物绝不可没有，也决不会完全相同。（5）融显全、融显和、融显生：融指混融、融合；显指表现出来，可以观察到；全是全方位、全因素。胎的变化绝不会仅限于某一个方面或少数方面。当时间短时，如百年左右可以只在局部产生变化，随时间的延续，各种变化会陆续显现，直到应该发生变化和可以发生变化的完成了最终平衡为止，可惜现在还不具备这样的时间，三千年的时间不够。全因素包括胎的自身材质和外部时空两个方面的有机结合，凡是空间提供或存在的一切原因，都要在胎的变化上出现，全因素同样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包括商周的原始青瓷在内。和的显现是各种变化的协调、同步，成为一体化。为什么伪微观无法做到？就是由于在没有全方位变化的前提下，变化只反映出某一、二个方面。网上现今伪微观照片更加泛滥。一张照片从开片到气泡、从釉层的色到“混”，完全在一个“标准”之内，这是典型的伪微观。胎釉的不同原材料在时空中发生变化，怎么能会完全相同呢？虽然这种伪微观也显示出了“融”，但是融成了同一的色、形、质，这绝不是时空形成的，只有人为才可以。融的深层次表示出生机昂然之态，无论形、色、质、次等如何变化，其间公示着生动活泼。伪微观照片完全看不同这种“生态”，基本是“灰蒙蒙的一片死态”（指网上公布的釉层照片）。（6）态合变、态合时、态合空：态虽具有虚拟的一面，然而又有真实的一面，真实的一面便是与变化、与时空完美的结合。胎的变化是见到时的特征，也就是现在时，过去时无人知晓。但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它们都会融合在一起，不存在矛盾、对抗的现象，这就是时空作用的奇妙结果，也是自然法则的唯一标准。虽然会有不等的表现，那只是时间不足够、空间有所差异。为什么乾隆瓷器的胎有共性？为什么北宋时各窑口的胎也有共性（原材料产生的差异不在此范围内）？这就是自然法则使各种变化合在一起，产生的新生态，其间包含着不同时间段的原生态与常态。这六个方面的十八项组成，是所有仿品、赝品均不能完全达到的。混融和态变虽然没有专题再讨论，但并不等于不重要，很大程度上能决定真伪。从光绪的雾态物到乾隆的霜状物没有人可以做出来，各种变化间的混融也没有人可以做出来。因而相应的时空变化之态更做不出来，更不用说高古瓷了。读者可结合本文之内的所有照片思考这两个方面。五、胎的鉴定：古陶瓷的胎（陶因从选材、加工、工艺等各流程均不如瓷器，所以相应的变化均重于瓷器，不再讨论了。至于鉴定陶胎，可比照同期瓷胎的变化，略重于同期时大致可以判断出来），从现在胎的特征基本可以归纳出如下10项：（1）滑：主要是用手摸，感觉到不涩、无刺（包括粘有砂粒的器底，砂子的尖角棱基本没有了）。但现今有些高仿和作伪可以用砂轮、砂纸等打磨，所以要用微观查有无打磨痕迹，只要有就必假无疑。有些古瓷也有部分加工痕，但都已混合不清，有变形、变色等，与新打磨加作旧的不同。（2）光：古瓷的胎由于经常与桌面等磨擦或清洗，有一带状的凸出面，这个面一般不很宽，侧光用3040倍的放大镜观察，会看到这条带状上有较其它部位明亮的光泽。新瓷与作伪作旧的没有。出土古瓷胎表均有光泽。（3）油：胎表显示出的不等油脂状，时间越短越强烈，最低要有九十年的瓷龄。越往前推这一特征越明显，包括出土的老瓷器，胎表不会干巴巴的。新器的胎干巴巴，作伪作旧也做不出这种“出油状”。（4）次：是指次生物，就是我师傅所说的“碱”。说是学徒，实际是以“清洗文物”为主。那时一边上学、一边干活，确实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五、六十年代西皇城根是个大杂货路，什么都有，“古玩”也不少。现在想到师傅的话“鉴胎找出碱，等于保了险”，才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胎表经历一定时空后会有次生物出现，既不是碱，更不什么人说的盐，因为碱盐遇水就会溶于水中，但次生物绝不会溶于水中，否则出土的高古瓷等文物不会有次生物。这层以白色为主的物质初始形成时往往只在坑洼之内，与污物混合（土内无污物），尔后逐渐将污物“排挤”掉，因为污物没有能力与胎结合（化合反应），光靠贴靠等力度不够。次生物在胎上的表现要有百年以上，民国时期的胎表基本极其微弱。（5）色：成器后的胎一般色彩单调，以白为主（白胎，其它色胎则以原色为主，但有不同的斑点或斑块发出不同的色），间或有灰黑色等杂质与极少面积极弱的淡黄、淡灰。时间足够后便会逐渐增加色彩的种类，也有黄灰等色的加深加重，总之时间越久胎显现的色彩越多、越丰富。就像老三代的青铜器，器表的色彩争奇斗艳，很多色彩无法定名。古瓷的胎之色彩同样丰富多变。查色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出土的，这类瓷器的胎表基本消失了原有的本色，取而代之的要么发黄，近似于黄土，如柴窑有“足多黄土”一说；要么发灰，成器时的白胎之色渐浅，略显些许的淡灰，或者原本灰色胎变浅，如官、汝、钧、耀等灰胎。另一类是传世的，如是高古瓷只是出土时间早些，没有一直传世的，传世瓷器之胎大多附有不等的污物，甚至局部有灰、黑等色，它们大多隐藏在坑洼之内，平滑与突起的部位没有。有些时间久的污物也不易清洗掉，附着力相当强，但它们都是胎多色的成分之一。这些老污物至今都有了油脂光泽，故而亮丽。（6）形：胎虽然很硬，但时空中会变。那些颗粒过大的首当其冲，百年左右会被逐渐磨去尖角棱沿。时间再久一些，有些凸出的小局部与其下的支撑物接触，磨擦也会缓慢地减小其形体，表层的老胎会减掉，露出其下的新胎。当时间再久远一些。如从明代往前，胎表陆续产生极小面积但极大数量的微小脱落。到了北宋时代，胎表微小变形更多了。加工成器时的平整光滑的面均有了无以数计的小凹坑。这些不同的“瘦身”变形，多与腐蚀、氧化、磨擦等有关。另外还有一种“肥胖型”，是胎内某些物质发生化合反应后成为新物质、与外界物质“合体”后增加，这类增加的形变，在清代胎体上不多见，但在北宋瓷器上已属“新常态”。（7）质：核心是查胎内的变质微粒，这就是我师傅所说的“鉴胎不鉴点，等于白长眼”。当时只有普通的放大镜，但师傅用老望远镜改装了一个放大倍数更大的放大镜，反反复复的看胎。这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明白，直到显微放大镜在胎上看到了形色不同的微粒，才恍然大悟，师傅原来在查找质变。时间久了胎内会有不同形色的微粒出现，也就是笔者所说的内变物。越老的器物越多，越明显，包括铜、玉、陶、牙、骨、石、木等等。现在可以从民国早期的胎上找到了，这只不过近百年，那么数百年或千年以上的不是更好找吗？这里顺便谈一下胎内杂质，原则上杂质不会变，高温时不变常温之下更不会变，但杂质的周边会与所在胎发生混融，灰黑色的杂质会将白胎“污染”，在杂质周围产生“晕散的环”。这也是找胎内的点一个方面，新瓷胎内杂质形色清晰、界线分明，杂质的晕越广时间越久。（8）净：这是老瓷器胎表的主要表现之一，绝无髒稀稀的胎。入土的在土内多与土相接，土壤很少有髒的。就是墓穴垮塌后，人体腐烂的时间不长，在地下水的轮换中基本会很干净。看着黑呼呼的水和泥，实际上不同于下水道内的污水，所以胎表不会髒。而传世的则有些污物，除了经常清洗之外，一般的桌几之上尘土很少，且也会被清擦掉。粘在胎上的污物除了坑洞沟之内外，平面上基本不会有。（9）熟：这是老瓷胎的特征之一，百年以上的老胎都有一种熟感，就像蒸熟的馒头与没蒸的馒头差别一样。这条差别掌握起来较难一些。可以先从色上着手，新胎白是惨白，老瓷胎略显黄色。微观之下配合前述（1）（8）就会找到这种感觉。这里要有很大悟性，不像形、色等那般容易。（10）融：它是文物变化中的一个大项目，在胎上同样重要。我师傅所说的“胎上找到红、保证准能赢”，当然指的是火石红。有火石红的胎一定是老胎。但火石红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与所在的胎融合在一起，那些说老胎无火石红全是胡说，胎内绝对不可能无铁。黄金既使最高也就是提纯到99.9999%，剩下的0.0001%不纯，为杂质。只要有铁就会在时空中产生氧化铁，就是棕红或褐红。开始极小、色会很浅，慢慢地会加深加重。百年左右的胎已经证实了。高古瓷的釉中都有氧化铁形成，胎内不是更明显一些吗？从鉴定（1）（9）都存在混融，包括不变的杂质周边晕散。这一切均与时间正相关。常态是变化下的常态，新常态是你见到时的新生态。从近百年的瓷器（可扩展到所有古文物）到数千年的文物，你必须要抓住变化的特征，这些特征是时空造就的，可以理解为常态。但你又必须要掌握好你见到文物时的状态，也就是现今所说的新常态。这个新常态是你鉴定文物的法宝，当然也包括本文古瓷胎在内。瓷器鉴定：自修补一至本文前半部共讨论了六个问题，即白衣（釉层变质）、开片、次生物、气泡、釉层与胎。可以说是针对传统法的器型、纹饰、料、款、胎、釉六种老方法的重新再认识，是高科技与自然法则的结合。除器型、纹饰、款识外，胎、釉的料是重复的，但已非同层次、同类别、同性质的问题。是全新的范畴。型、纹、款现今市场上无以数计的各级别仿品无处不在，根本无法发挥鉴定的作用了。而胎、釉不仅有化工产品，甚至水泥制品、石膏产品、塑料产品等等都有。高科技、高仿和作伪作旧在不断创新与发展、与时俱进的速度与能力出乎人们的意料。加之监管的不到位和非物质领域（舆论、认知、“鉴定方法”、理念等）的“共鸣”（将在后续再论文物鉴定一文内讨论），文物市场乱象丛生。古瓷到今天我们可以看到，同时也应该看到实际特征的揭示，希望笔者所揭示的瓷器变化与读者共鸣，包括认为笔者所写全部是伪微观的也可，均表示欢迎和感谢。只求不同的探讨越来越接近真理，真理只有一个；只求涤荡那些歪曲、转移、甚至制造文物鉴定混乱者的言行。使六千年华夏文明古国的瑰宝不至于被埋没、永不见天日，而让那些伪赝之物通行无阻；只求把事实真相公布于众，作到问心无愧，无愧于对收藏的热爱与忠诚；只求对文物传承有些补益。古瓷鉴定（含其它所有文物）绝不是只看二、三眼，只用三、五句话就能完成的，它不仅是科技含量极高的系统工程，也是自然法则的具体落实，其中还存在相当多现代人尚未破解的课题。有关文物鉴定各类观点随后在再论文物鉴定中讨论。这里仅对民国瓷器到北宋瓷器鉴定加以概括。近百年的瓷器胎釉只在局部出现了一定的变化，既少又小，直观看不出其然，更无法分析其所以然。但到了光绪时瓷器上，在更多的表面和略深的胎釉上已然显示了端倪，有些可以直观看出来。到了乾隆时代的瓷器上，基本表现出胎釉全方位的变化，不仅表面的彩釉，包括其下的青花在内，大多数可凭直观看出一部分。到了北宋则一目了然。这些在直观下可观察到的特征，大多仍然属于其然范围内，并不能解释所以然。只有在微观之下，才能真正认知其然和所以然。比如见到釉层和胎体内部红褐色的微粒与斑块，就知道它们是铁的氧化物，其它物质的氧化没有褐红的。胎釉之内没有不含铁的，铁在时空中不会不氧化的，时间越久其色越深、其形体越大（完全变质达到平衡后不再发展了）。这就是瓷器胎釉变化的其然和所以然。其它组成胎釉的原始物质也如此，只不过现在我们知之甚少。这一切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儿戏，而是严肃的科学知识与科技方法的结合，有些是更深奥的高科技，谁能解释胎釉之内某些特殊形色的微粒？！古瓷鉴定的唯一标准是胎釉的全方位变化，从有九十年历程的瓷器到九百多年（修补中所举之例仅限于此）的瓷器，胎釉表面均有了相应的变化，时间越久有些变化会深入到胎釉一定深度内，就连常说的“蛤蜊光”在彩釉的结合处不仅宽度会增加，而且厚度也会增加。再如蜻蜓翅膀的蝇翅光不仅随时光流失愈发强烈，而且会布满整器。这些特殊的光泽无法纳入形、色、质、次、融等变化中，属于另一类特殊变化，同样与时间的长短有关。人作伪作旧的既浅又窄，蛤蜊光只出现在彩釉的两侧，而蝇翅光整器基本没有。个别的深色釉，如绿釉，会在局部出现，但仅限于某种角度（侧阳光观察），不会在任何角度下都有。而胎的鉴定重点有三个方面：一个是全器没有露胎的部位，这种产品在古瓷上没有，最小的也要有支钉点露出胎。观察胎的变化，伪器为了不让人看出胎的变化特征，往往全部施釉，让你找不出胎，从而无法通过胎的变化鉴定瓷器；另一个是注塑的胎，现今用的制“瓷”材料多种多样，有的全部注塑。这种“瓷器”其一是体轻，注塑与拉坯、压模等的密度不一样；其二是查找不到拉坯或接胎、压模等工艺；三是器型极其规整，人工拉坯、压模接胎等。无论技术怎样高超，都有不等的工艺特征，包括官窑器在内，有时用手可以摸出不同工艺的制作特点，注塑的均没有这些。结 语自微观鉴定高古瓷修补之一至之六的探讨，历时六个月，用了约10万字和近170张图，其目的是为了使高古瓷的微观鉴定更加完善和充实一些。作为有六千年文明史的大国，对自己的祖先遗产不尊重、不热爱，无法想象。只有在无限尊重与热爱的前提下才能鉴定、才能完成传承与发扬的使命，文物是文化、文明的载体之一，热爱文物就是热爱华夏文化、文明的具体表现。有关瓷器的四大要素，胎、釉、开片、气泡是分开讨论的，每一要素均包括了形、色、质、次、融、态六方面的变化，这就是微观“鉴”的核心内涵之一，另一方面是科技法（详后续文章）。它是一个完整的体系，缺一不可；它是一项细微而有程序的推理、判断、思考的完整过程，绝非轻描淡写的看几眼就完成了；它是文物“定”的首要和必要的前提，没有这些精心的观察，也就没有真正做到“鉴”，既然没有“鉴”，何来得“定”？鉴的核心是找出它为什么是老的？哪些变化才能构成“老”的依据和标准？而这些依据和标准又都是怎么和自然法则对接的？以及如何用逻辑关系有机地组合在一起的？真正的文物鉴定，无论百年左右还是数千年之久的，均要有相应“鉴”的过程与“定”的依据，包括青铜器、玉器、陶器等各种文物，否则都不是真正的鉴定。有关完善与充实原书的内容，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扩大了时间范围，从民国、清末到清中期瓷器的变化用部分瓷器给以了探讨。有的时间拉得更近一些，如有关次生物的内容，已经是现代的物品了。而气泡与开片等变化则以民国、清末、清中期部分瓷器为主，介绍了几件（乾隆瓷器有的单列，未包括在前边的文字和图片数目之内）；其二是更加具体化，把几个重要的问题重新分析，如白衣（黄衣的前身）、次生物、开片（包括隐裂鱼子纹转化成的开片）、气泡等的系统变化给以了阶段性的探讨。表明不同时期瓷器釉层的变化阶段特征明显。我们不知道这些变化产生的具体时间，也没有人证物证可以作出结论，只有不同阶段出现的特征为依据，天做的特征是现代人无法实现的。从民国瓷器到北宋瓷器的全方位变化，从分类上讲有类型的多少，从程度上讲有轻重与多少的不同，但都与所处时空正相关，都是时空法则下的“产品”。文物鉴定的传统老方法型、纹、工、釉、款、胎六个方面，型、纹款在当今高科技作伪作旧的飞速发展时代业已失去作用，而胎釉要以其变化为依据，没有相应的变化怎么证明它们有了百年、千年的时间？其中基本没有涉及“工”，也就是加工瓷器胎的工艺，本应以胎为主。但千年左右的高古瓷大多数加工时的微弱工艺已经不见，只有留下的较大工艺痕迹尚存，但都伴随胎釉发生了同步变化。而民国和清末、清中期的瓷器的胎釉还有不等的可以观察到当时工艺特征的，如胆瓶同一色釉的不均匀、笔锋的留存；如小碗两次描矾红产生的不同差异。在胎上可见不等的跳刀痕（用刀刮胎时轮车的不稳定造成的），在民国瓷器上较普遍，包括精制的器物，而粗制品更突出一些。但到了乾隆时期，很多微小的跳刀痕消失了，只留下了部分较大的。观察的方法只有用微观，观察制胎工艺有无作伪作旧，而且是否与其它变化对应、协调，如果胎表极平滑，而没有其它变化的出现，显然是制作者精心加工的，不能作为鉴定标准。作为微观鉴定高古瓷一书的修补，是对该书内容的再认识。人的认识并非只能对、不能错。而修补也不可能无遗漏而必须补全的。因此：1、修补之内容凡与该书不一致或矛盾的地方，以此修补的改正或补充为据。2、个人的观点永远不可能全部正确、也不可能对瓷器的鉴定做到全面，因此肯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缺欠或错误，对其中的不足之处衷心希望读者给以批评指正。3、修补的文字描述尽了力，但照片有些欠满意，个别色差较重、且不十分清晰，只能做到这种程度。4、希望搞收藏的朋友们在收藏中要把自身置身于自然法则之内（详文物鉴定与自然法则一文），但千万不要受限于笔者的描述与照片之中，要发挥自身的能量。5、对于梦想建立文物“痕迹学”、“微生物法”或其它什么方法的朋友，希望文中的描述与照片能给您提供一些有价值的资料。把瓷器至今的各种特征作为起点，开始建立“痕迹学”。对其它想创建什么学或方法的，也能有所帮助。6、有关对笔者书、文评论的网友，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不再一一回复了。宋东生2017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