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攻势-越战结束前最后一场战役-武元甲被撤职

复活节攻势，越战结束前最后一场战役，武元甲被撤职复活节攻势，（越南语：Chin dch Xun - H 1972，英语：Easter Offensive）是越南战争后期，北越及越共在1972年4月至10月，对南越展开的攻势。最终南侵的北越军及越共大致上被南越军击退，但是丢失禄宁及东河地区，越共更在禄宁建立临时首都，随后美国为加快在南越撤军，在1973年1月27日联同南越、北越及越共于法国巴黎签订“巴黎和平协约”，并允许南侵的北越及越共军队“合法”驻扎在南越，种下了南越在1975年灭亡的祸根。一、1972年春天，北越高估自身的武力及错估国际形势，认为美国急于自南越撤军，南越又衰败不堪，是赤化南越的好时机，故倾国大举入侵南越，不料遭到南越的顽抗及美国的强力干涉。 二、美国虽未派地面部队直接参战，但以海空军支援南越，对北越施予猛烈的空中轰炸及港口布雷，使其陷入空前的危机。 三、北越此次南侵，一改传统游击战术，欲以正规战击溃南越，而忽视其薄弱的空中力量及原始的后勤补给系统。南越则在美军的空中火力支援下，成功反击北越的攻击，使北越蒙受惨重的损失与伤亡，迫使其不得不接受停火。 四、此役北越正规军伤亡惨重，国力严重耗损，但美国急于自南越撤军，故以谈判来解决越南问题。南越本身亦伤亡惨重，加上长期过度依赖美国，故美越双方未能趁胜追击挥军北上，反而让北越南侵之部队，依据巴黎协定，合法继续留驻南越，种下1975年南越被赤化之祸根。 前言1972年的越战春季攻势（或称复活节战役），是北越错估情势，贸然倾国大举南侵，企图以武力结束漫长的越战，但经过数月惨烈之战斗，并未能达到其目的，反而遭受空前的伤亡与损失，最后被迫接受停火。 此役可谓是越战中一个重要的关键，假若北越获胜，南越将提前被赤化，这对东南亚甚至全球的国际情势将会产生重大的冲击。其次，此役有几点不同之前越战的战争模式：一、北越正规军取代越共成为战场主力。二、北越一改昔日游击战术，欲以正规战术来结束战争。三、美国未出动地面部队参战，除派遣海空军给予南越火力支援外，主要是对北越实施轰炸、近岸炮击及港口布雷，来摧毁北越地面部队、军事设施及实施经济封锁。四、南越一改积弱不振之形象，在战场上有着英勇表现，并扼阻了北越的南侵。 越战结束至今已30年，近年来国内对越战探讨的文章已不多见，笔者认为越战仍有诸多战役具有探讨价值，尤以1972年越战春季攻势为题，来探讨分析此役北越南侵的背景及经过，美国的反应及作为，南越反击的经过，并检讨本战役，参战各方的得失，做为一个军事史上的借镜。 北越南侵的背景与动机 1972年春，北越受到南越在1971年3月蓝山七一九作战溃败的鼓舞，认为南越军队仍积弱不振，时驻越美军战斗部队已从重要地区撤离，而美国国内舆论的压力，迫使尼克森总统（Richard Nixon）不可能再增兵到越南。其次，1972年是美国总统大选年，一如1968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将在美国造成要求和平的巨大压力，故在时机上对南越发动大规模的攻势是相当适当的。再者，北越向南越大举入侵，是对越战越南化的重大考验。此外，1972年初，驻越美军仅剩95,000人，其中6,000人属于战斗部队，美军的威胁显然已不再，故北越期望在牵制南越政府军主力后，再由越共在乡村进行反绥靖攻击，一举赤化南越1。 北越意识到若以昔日游击战术，即使在正规军帮助下来征服南越，已不可行，因为在1968年春节攻势越共的暴行，很难再获得南越人民的支持。北越过去宣传战争仅是西贡政权与越共内战的说法，现在也说服不了南越人民。于是北越索性揭去“内战”的藉口，向南越发动全面“正规化”的侵略战争2。 但北越军酋武元甲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南越实施越战越南化后，其军事力量已增强。其次，驻越美军数量虽然减少，但美国空军仍能对北越的地面部队发动猛烈的空袭。不过武氏的见解未能说服政治当局，他仍奉令率军对南越发动攻击，欲以一次战场上的大胜利，来结束漫长的越战。武元甲受命后，把此次南进作战命名为阮惠攻击（阮惠是击败入侵越南中国军队的一名越南皇帝）3。 武元甲南侵的作战概念，是对南越展开三叉攻击；北刺进击由北越的主力部队越过非军事区，在步炮装协同下，向广治挺进，同时再分头攻击顺化及岘港。若攻击成功，便可占领南越北部两个省，进而威胁重要港市岘港。第二翼攻击由几个北越师，在步炮装协同下，攻击中部高原的昆嵩与百里居等地。其次，在实施第二翼攻击行动，同时必须配合沿海平定省的军事行动。一旦北越夺下这些目标后，便能以19号公路将南越切成两半；19号公路是横贯东边海岸到中央高原的重要道路。在南部战线方面；武元甲计画动员3个越共师，目标是禄宁与安禄4。当时主导北越政治局的黎笋与阮志清，长久以来就想进行所谓的人民战争，但武元甲未必同意这种战争概念，他认为南进攻击虽然已有万全的准备，不过北越的弱点是欠缺对地面的近接空中支援。惟武氏也认为如果三条战线的攻击都成功，南越势必瓦解，甚至只要有一条奏功的话，也会给予南越严重的打击5。北越大举南侵 1972年3月30日凌晨，北越3个师约3万名官兵，在两百多辆俄制T-54战车的协同下，越过非军事区，朝向南越广治省推进。当日约有五千多发炮弹、炸弹和火箭，像雨点般落在南越政府军的驻地上。其次，北越在这次南侵行动中，初次使用俄制的新式武器，例如122公厘火箭、130公厘野战炮及152公厘榴炮等6。北越在进攻广治后，又在其它3个方面发动攻击，一共投入14个师与26个独立团，总计兵力为15万人7。 春秋中文社区驻防广治省的南越第3师是一支新编成、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8。4月1日，该师便从第一线撤退。2日，原先井然有序的撤退因为受到大批惊慌南逃难民的影响，第3师原先不稳定的士气竟完全崩溃了，官兵跟着难民逃亡，撤退成了败退9，广治省北部所有的阵地先后陷落，第3师仅控制洞河及广治两个城镇及滨海的狭长地带。其次，受到下雨及云层甚低的影响，使得美国空军不能有效以火力来支援第3师的反击，天候不良的因素反而帮助北越的推进。4月3日，北越攻陷越门河河口的南越海军基地。翌日，北越的两栖战车不顾美军的空袭，渡过越门河，继续向南推进。 南越第3师欲在越门河南岸建立一道拒止阵地，因此在越门河南岸坚守了3周之久，并在4月9日，在非军事区以南12哩处的洞河击退北越一次大攻击，同时也击退北越对洞河西南10哩处百度基地的攻击。在这两次战斗中，北越有1,000名官兵被击毙，虽然北越出动战车，包括俄制T-54型战车在内，可能是运用不当，造成约有40辆战车被摧毁，多数系被美造M-72式反战车火箭所击毁。18、19两日，北越攻击广治市以西地区，美军出动B-52轰炸机临空支援南越守军，北越被迫撤退。22日夜，北越在步战炮协同下，渡过越门河，与广治市的南越守军彻夜激战10。 另一方面，在广治市南方，4月4日，北越攻击顺化以西的安妮基地及西南的巴土吐里火力基地（Bastogne）基地，两处基地经过25天的围攻后，均告失守。在广治西部；一支北越部队朝向阿秀谷推进，拟在顺化以西进入攻击位置。 4月27日清晨，北越以步战协同，兵分三路大举进犯广治市区。28日，北越攻陷越门河畔的洞河。由于天候不佳，限制了美军的空中活动，驻防广治的南越第3师很难挺住北越的攻击，城陷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广治市的居民几乎全部沿着公路南逃，而北越则蓄意向逃难的平民射击，造成大量平民的伤亡。5月1日，北越战车突破广治市北边的防御阵地，迫使南越第3师师长武文则、参谋人员及美军顾问，慌张的搭乘直升机撤离。当晚，第3师瓦解。5月3日，第3师转进到顺化后，其指挥系统完全失去作用，许多官兵脱掉军服，混杂在逃往岘港的平民群众之中11。军纪败坏的官兵甚至在顺化大事逮捕平民、抢劫商家，导致秩序失控。顺化的危局迫使阮文绍于翌日亲临顺化，并即下令采取强硬措施以恢复秩序。阮文绍事后承认北越这次攻击广治，造成南越方面有25,000余人伤亡12。广治的陷落，使得北越进入具有重要战略的广南省归山山谷，并控制了整个山区13。 南越检讨这次广治保卫战的失败，部分是由于高级将领间的意见不合，部分则是官兵盲目依赖美国空军的空中杀伤（Air Kill）的观念，导致产生过分自信及轻敌心态。但受到天候影响，美军不能有效以空中火力支援，导致士气受挫，战力大受影响14。 在北越攻击广治同时，有几股北越部队和3个越共师于4月5日，在南越接近高棉的平隆省开辟第二线（Second Front）攻势。7日，禄宁陷落。随即北越与越共包围平隆省省会安禄。北越选择攻击平隆省的原因，是因为该省原为北越旧根据地所在，居民多为其支持者。其次，美军与南越自1970年，从高棉撤军后，遂使南越南部与高棉一部分边境敞开。同一时间，西贡到安禄的13号公路则不时受到越共的侵扰，为此美军曾与南越联手试图打通13号公路，但均未能成功。4月8日，南越第5师（师长黎文兴）15,000名官兵在战车的协同下，企图打通13号公路，虽然该师曾于11日，解除北越及越共对仲盛的包围，但因沿途不断遭受越共的伏击与火箭攻击，以致进度缓慢。13日，北越突破安禄外围的防御，攻占部分市区。不过在13日的战斗中，有37辆战车在前进时，因步战协调不周，在没有步兵的支援下，被南越守军用M72式反战车飞弹、美越联军的炮兵，或美军B52型轰炸机所击毁。14日，南越伞兵增援安禄，迫使北越撤回先前的阵地，此后安禄战局呈现胶着状态。虽然北越不断猛烈炮击安禄，但遭到美军B52型轰炸机密集的轰炸，以致损失惨重。5月4日，南越援军搭乘直升机运抵安禄，将北越军击退，不过南越政府军始终无法打通13号公路。 北越的第三线攻击于4月上旬，在南越中央高原展开，2个师、5个独立步兵团及炮兵团大约35,000名兵力，越过越寮边界，向昆嵩方向突进15，企图切断具有战略性的19号及14号公路。自中央高原的百里居经昆嵩到岘港的14号公路，在4月7日，被北越分割成好几段；从百里居到归仁的19号公路也在11日，在安溪隘口处被封锁。此外，北越攻击扼制寮国和高棉进入昆嵩火箭岭上的5个南越基地（有2个基地被攻陷）。同时越共配合北越对中央高原展开攻击。24、25两日，越共步战协同先后攻陷昆嵩省北部的德多机场及昆嵩东北的三璟。南越曾设法在昆嵩市北方11哩处建立一道防御线，但因侧翼被北越包围，于4月26日放弃。同日，火箭岭上最后一处阵地亦弃守。28日，昆嵩市被北越包围。此时昆嵩市外围的阵地相继弃守，大量难民涌入市区。30日，北越开始炮击昆嵩市区。 另一方面，在安溪隘口被越共封锁的19号公路，经过援越南韩部队16天的奋战后，于4月26日被打通，使得百里居之危得以化解，但南越则承认无法保障19号公路得以永久畅通。5月4日，南越伞兵在昆嵩与百里居之间空降，打通14号公路，让增援部队到达昆嵩市。但两天后，越共再度切断14号公路。 4月14日，北越与越共在平定省与广义省展开第四线攻势作战。19日，驻防怀安的南越第22师（师长黎玉展）与地方部队未接战便弃械逃亡，北越与越共在亳无抵抗下占领怀安及3个县城。5月3日，北越与越共控制平定省整个北部地区，仅剩下归仁北方10哩处的富吉空军基地仍未被攻陷。17日，北越首次以战车行驶在岘港以南10哩处的1号公路上。 北越除了对上述四线地区攻击外，在南越首都西贡地区，越共于4月份，加强其军事活动，企图封锁西贡对外连络道路。其次，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越共企图把1970年美越联军进军高棉后，被他们认为绥靖的地区重新加以控制16。 美国对北越南侵的态度与反应 1972年元月2日，美国尼克森总统宣称：如果北越释放所有的美军战俘，那美军将于1972年11月以前全部撤离越南。但北越对这项提议却置之不理。虽然如此，美军撤离越南之计画仍持续进行17。4月1日，当北越大举越过非军事区南侵后，尼克森认为北越此次南侵是要把战争推进到最后阶段，南越的战局将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南越在美国空军的支援下，击退北越，迫使北越停战，那么美国将通过谈判达成有利解决越战的办法。另一种可能是北越击溃南越，占领西贡，那么美国便输了这场战争，驻越6,900名美军将处在非常危险之境界18。其次，美国认为北越虽然倾国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正规战，但其地面部队及后勤系统，在缺乏空优的劣势下，将成为美军的活靶子。为此尼克森遂下令空军轰炸距离非军事区25哩以内的北越领土，并命令五角大厦在东南亚集结大规模的海上与空中打击部队19。接着美军第7舰队聚集在北越东京湾地区，对岸上目标施实炮击。4月6日，第7舰队对北越实施空袭，最初目标是非军事区内的地对空飞弹发射台。稍后空袭目标是距离非军事区以北145哩处的宜安地区。16日，美军亦对海防与河内实施轰炸。 5月及6月期间，美军持续对北越实施猛烈的轰炸，以通信及战略目标为主，包括北越在非军事区所铺设的每天可以输送1,300吨油料的一条油管在内。6月19日，美军对北越采取了一次猛烈的空袭；当天美军出动300多架次飞机，猛烈轰炸北越的防空阵地。据称此次摧毁76座地对空防空飞弹发射台。21日，再度空袭北越，摧毁46座地对空发射台。美军对北越的密集轰炸，使得北越的防空火力发生短缺现象，而攻击美军及南越飞机的地对空飞弹数量日益锐减。估计自4月至7月初，北越共发射了1,600多枚地对空飞弹，由于飞弹日益短缺，迫使北越空军派出米格21型战斗机来对抗美军的空袭，结果至7月底为止，北越空军的200架米格战斗机中，约有40架被美军击落20。 7月以后，美军和南越持续对北越空袭，在8月15日至17日，3天内曾出动了一千多架次飞机。美军的空袭使得北越蒙受重大的损伤，这功劳得归功于美军采用新式的精灵炸弹或雷射炸弹，这两种炸弹可以获得精确命中的效果。具有特种装载装具的战斗轰炸机先发出雷射光束对准下面的目标，然后由后面的攻击机投掷装有导引系统，以追踪雷射光束的精灵炸弹，其命中率极高。只要雷射光束准确的对正目标，则精灵炸弹绝对不会失误偏离目标，有时对之不断轰击仍不能产生永久性的损害；如果使用精灵炸弹，则只需要5、6架飞机便行了。6月5日，美军宣称摧毁了北越15座重要的桥梁及3,000辆卡车，迫使河内无法获得新鲜食物的补给。 就在这时候，美国国内对是否要轰炸红河三角洲的堤防曾引起了一阵争论；根据空侦照片显示；北越的对空炮火多设置在较高的堤防上，但是尼克森总统却在6月29日，下令不准轰炸堤防，并称美军从未对堤防加以轰炸过。可是国防部部长赖德在7月6日承认：由于意外的关系，偶尔也会炸到堤防或水坝。假设如果堤防严重受损的话，可能造成100万人民因洪水氾滥而丧生，同时将使北越经济陷入停顿。另一方面，当4月初，北越大举南侵不久。尼克森总统曾于4月26日宣布；美国自越南的撤军计画仍会继续实施，但是只要北越继续攻击南越，那美军不会停止对北越的轰炸。同时他也补充说明美军地面部队将不再参与越战，也不会使用核子武器，另也提到自3月23日，暂停的巴黎和谈将恢复。对于南越政府军对北越的奋勇抵抗，尼克森极为赞赏，认为越战越南化已有相当成效，因此驻越美军撤离的计画仍将继续进行。其次，尼克森对北越的南侵表示；美国早已掌握相关的情报。他说：北越发动春季攻势前，已有3个北越师由非军事区进入南越。另外，还有3个师向南推进，由此显示，北越在南越境内已有12万正规军。对于北越的南侵，美军高层则坚称：南越在美军的支援下，足以抵挡北越与越共的攻击。21 5月8日，尼克森宣称：除非北越释放所有的美军战俘，否则美军将对北越的港口布雷，同时加强对北越的轰炸。翌日清晨，美国海军在鸿基、锦普、清化、宜安、广溪、洞海等6个港口布雷。在海防布雷时，有2艘苏俄商船遭到美舰的机关枪扫射攻击，造成4名苏俄水手受伤。美军在北越海港布雷一事，引起苏俄和中共的责难，但美国的新闻评论则辩称：自1964年以来，对于北越港口布雷一事，早已纳入考虑之中。虽然布雷对北越的港口运输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并不能因此将外国支助北越的物质完全封锁，因为大量的军火及补给品，仍可假道中国大陆运抵北越。小型船只亦可在沿海较小而未经布雷的码头或沙滩卸载，大宗货物于夜间在外海利用驳船转运。港口布雷未能截断北越的油料运输，因为早在1972年7月，中国大陆边境至河内与海防的第一根油管已完工，第二根油管亦于当年9月底完工，虽然是双管，其实是3条油管同时对北越输油。22 南越的反击 虽然南越在北越发动春季攻势后，遭受钜大的人员伤亡，但很快在美军的支援下发起反攻，并小有收获。在北部方面；自从5月1日，广治陷落后，南越便沿着该市以南12哩及顺化以北20哩的美清河建立一道防线，且在北越强行渡河后，在21日将其击退。但在局势暂时稳定后不久，北越复于25日，利用战车窜至南越防线的后方，迫使南越撤守。 6月28日，南越集中2万兵力，在17艘美国巡洋舰和驱逐舰及空军B-52轰炸机的火力支援下（这是自越战以来最大的火力支援），发动夺回广治市的攻势。南越政府军分成4个梯队向广治市推进，但遭受盘据外围敌人的坚强抵抗，双方激战至7月11日，才攻抵广治市郊，接着双方在市区展开激烈的巷战，南越政府军虽曾于25日，攻至市中心，但两天后却被逐出；接着彼此用大炮猛烈炮击对方，其间北越炮兵更首次使用射程可达到10哩的152公厘榴炮。惨烈的战斗持续到8月3日，南越再兴攻击，企图一举将市区的敌人全数逐出，但未能成功。于是南越政府军在9月11日，发动更大的攻势，经过4天的恶战，才收复了广治市，除了市中心的一座堡垒尚有约600名敌人死守外。9月15日，南越宣称广治的战斗已结束。20日，阮文绍总统亲临广治市巡视，宣布广治市与非军事区之间为自由射击区，就在南越做出这项宣布时，北越残部仍死守着市中心的那一座堡垒。 正当南越积极反攻广治市之际，在顺化与岘港地区也爆发激烈的战斗。7月26日，北越再度攻陷顺化附近的巴士吐里火力基地，经过1周的恶战，直到8月2日，南越才收复这一个重要基地。另外，在8月初，原驻扎在岘港以南桂山谷地的1个北越师，于19日，攻占桂山市及距离该市2哩的罗斯营地（Camp Ross）。在桂山及罗斯营地的战斗中，南越政府军表现欠佳，仓皇撤退，丢弃40门大炮及许多装备。桂山的陷落使得北越打开通往岘港的门户，使得岘港遭受到炮击的威胁。南越政府军立即发动逆击，以突击部队先后在9月1日及8日，收复桂山及罗斯营地，化解了一场危机。 在南越的南方，南越出动8,000名官兵，自7月20日从滨海的富美市，对平定省展开扫荡作战，在21、23、28日，先后收复蓬山、三关及怀安等3个城镇。在整个反击作战中，南越政府军在昆嵩及安禄两战役则有出色的表现。5月25日晚，北越曾企图自昆嵩西北方向突破南越的防线；并于翌日驱使步兵及装甲兵由昆嵩南方攻入昆嵩城。昆嵩的战斗十分激烈，北越拥有火力上的优势，迫使南越的直升机都无法着陆增援，而改采将弹药和补给品，以空投方式供应昆嵩守军。战至28日，北越已占领昆嵩市的四分之一。这时美国空军派出B-52轰炸机一批接着一批对进攻的北越部队猛烈轰炸，造成其伤亡十分惨重。此外，昆嵩市区爆发激烈的巷战，在美国空军的轰炸下，盘据市区的北越部队逐渐不支，于5月30日开始撤退，但战斗则持续到6月6日，昆嵩市的敌人才全部被肃清23。 在安禄方面；5月11日清晨，北越先是对安禄展开一阵激烈的炮击后，再派出战车攻击。次日，南越政府军被迫撤守安禄一角待援。此时，在安禄以南19哩处的1个南越师，虽然奉令打通13号公路，但因进度缓慢，花费5周，仅挺进5哩。另外，1个南越伞兵旅虽然在距离安禄5哩处空降，但对解救安禄之危则毫无作为。14日，南越派遣1个师沿13号公路增援安禄，但却在北越的步战协同作战下，无功而退24。 6月7日，南越从湄公河三角洲调来第21师后，才得以挺进到安禄，安禄的战斗持续到12日，除了一小股敌人死守安禄西北角外，大致上已被肃清。7月7日，阮文绍总统亲临安禄城视察25，但安禄并未得到平静，稍后北越及越共再对安禄展开1个月的炮击，稍早打通的13号公路，因为经常发生越共伏击事件，故仍无法畅通。到了8月底，南越遂放弃仲盛与安禄间13号公路沿线上所有的阵地。 在1972年后半年，北越及越共对南越各地所施加的压力仍然很强，尤其是对岘港、百里居、西贡附近及湄公河三角洲等地区，遭受北越与越共的侵略或骚扰更加严重。但这些零星的侵犯及骚扰对全盘战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越共总是不断的回窜其旧巢穴，或者向南越政府军撤离后的真空地带渗透。而美国对北越的入侵也改以谈判为主轴，空中轰炸北越为辅。该年北越的入侵行动一直持续到10月底，才同意就地停火经验与教训1972年越战春季攻势就北越、南越与美国三方而言，此役可谓各自有得有失，笔者就将其得失分析如下： 一、北越方面 北越错估国际情势，未料到南侵后，美国会对其实施空前大规模的轰炸及港口布雷，造成北越民生经济用品及军事补给供应品的耗竭，不但南侵的部队得不到武器、弹药的补给，整个北越人民甚至面临饥饿死亡的威胁，更令北越错愕的是当美国恢复轰炸北越后，苏俄与中共并未出面积极支持北越，北越在遭受美军长期轰炸、封锁及国际上孤立无援的困境下，最终被迫息鼓收兵27。 整个春季作战期间，北越及越共再次对南越平民发动野蛮的攻击，在安禄及广治有数千名逃难的平民被杀，在越共占领的平定省，有数百人因被怀疑与南越政府有牵连被公开处决28。北越与越共重蹈1968年春节攻势不得民心的暴行，除了得不到南越人民的支持外，反而激励南越政府军坚强的抵抗意志。北越缺乏打传统正规战的经验，诚如时代周刊所言：武元甲与他的军队都没有打过大规模传统战争的经验，而且他们也不是在打一场真正传统战争的技法北越及越共把自己卡死在预设的作战计画，依赖预先部署好的补给；他们陷入了打打停停的战争模式。29 1972年越共师级部队，尽管名义上称为师（这是纳入北越部队的编制后才沿用的），但从1968年春节攻势元气大伤后，就没有恢复到实质的师级兵员之编组规模。因此配合北越作战的越共实际上大多战力不强，虚有其表。 北越在南侵之前，发动一次前所未有的扩大征兵运动，以充实兵员，这是史上第一次，征调共产党干部子弟、大学生、老师、技术人员，以及父兄为国殉难或负伤的子弟入伍服役，派赴到前线作战。这一方面突显了北越在长期战争下，其兵员严重的短缺。另一方面，扩大征兵不仅会妨害经济建设，也会造成民心恐慌，并影响士气。 北越在1972年春季攻势中，出乎预料的遭到南越政府军的顽抗，由于北越与越共的后勤补给过于原始，无法供应长期战斗之需求，加上遭到美国空军B-52轰炸机及直升机的攻击，使得其攻势一再受挫，补给品亦告中断，增援无望，士气遂瓦解，于是这次春季攻势遂以虎头蛇尾收场30。 北越在1972年春季攻势中，虽然遭受惨重的损失，但也得到宝贵的经验与教训；北越在此役体会到传统正规战中，薄弱的后勤支援系统需要加强改进。另一个教训是没有空中武力支援，欲以传统武力去对付美军强大的空中武力是非常困难的，也许根本是不可能。北越记取这两项经验与教训，所以当1975年春天，北越再度南侵南越时，在后勤支援系统上已获得很大的改进，加上美国不再介入越战，免除了空中威胁，故仅仅2个月，北越便将南越澈底的赤化31。 北越在1972年春季攻势中，并非没有得到好处；若说1968年春节攻势北越得到是心理上的获益，那么1972年春季攻势北越的获益则是地理上的领土32。此役不同于1968年春节攻势，北越与越共尽量夺取南越的领土，其目的不仅要占领省城及县城，而且尽量摧毁南越的战斗力，以突显美国越战越南化政策的失败。这将增强美国国内的压力，迫使美国在1972年底总统大选前，尽早和谈解决越战。同时，北越把南越大部分的军事力量，牵制在少数几个战场上，使得自1968年春节攻势受创严重的越共游击队得已恢复活动，骚扰南越地方部队33。其次藉由这次南侵，北越与越共占领过去未曾控制的领土（此役北越与越共占领将近1,400个战略村）。而稍后在1973年的巴黎协定中，并没有要求盘据南越境内的北越部队撤离南越，以致南越民心、士气因而大受震撼34。 二、美国与南越方面 美国在1972年春季攻势对北越空中轰炸的目标都是过去所未选定的，美军摧毁北越的仓库、发电厂、工厂、桥梁及铁公路，在沿海港口布雷，不仅摧毁北越基本民生供应物质，切断主要对外的运输，使其无法获得来自盟国（主要是苏俄、东欧国家）的补给品，于是这个仗便很难再打下去。35 美国空军在此役使用精灵炸弹对桥梁、隧道产生奇效，SBN-55型炸弹配合地毡式轰炸，造成北越军民重大的伤亡，TOW战防飞弹及M72战防火箭，也成为北越战车的克星。36南越政府军虽然在北越南侵之初，遭受很惨重的伤亡，有些部队表现不甚理想，以致当广治陷落时，美国驻西贡的官员都认为南越根本不堪一击，越战越南化的目标将全部付出东流37。但南越政府军却数次在面临崩溃瓦解的逆境中，坚持了下来。其次，南越利用北越同时对南越发动三路进攻的战略错误，他们根据战斗激烈的程度，用飞机、直升机将整个师的部队从一条战线转移到另一条战线，迫使北越不得不进行传统的阵地战，而美国空军则能够使用B-52轰炸机将南侵的北越地面部队给予痛歼。 此役南越政府军战略指导陷于守势，缺乏主动及攻击思想，全军致力于守势作战；建立防线，增设基地，强化据点，构筑工事，加强阻绝设施，但缺乏主动攻击精神，一旦美军撤离，即遭受敌人猛烈攻击，而陷于战略上极端不利之态势。38 美国错估情势；美国原先估计北越会在1972年元月，甚至2月间，尼克森访问中国大陆期间发动南侵。但因为该年元月、2月的平静，使得国务卿季辛吉误判其中国大陆之行已成功改变北越南侵的意念，他甚至陷入北越不再攻击南越的幻想中。即使到了北越大举南侵的头两天，华府官员中仍有人视它为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就连美国驻越的指挥官艾步兰将军也一直相信如果北越对南越发动攻击，将是指向中部高原，把南越切成两半后，再挥军北上，以孤立南越北疆，从未想到过北越会越过非军事区由北向南长驱直入。39 北越在1972年春季攻势中，几乎将其全部的正规军都投入这场近乎赌博的军事冒险中；14个师、26个独立团先后开进南越，仅在寮国留下1个师及4个独立团，整个北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正规部队。在历经数个月的苦战后，南侵的北越部队大多支离破碎，75战车被摧毁，许多部队的士兵尽是些十六、七岁的新兵，甚至有些连队已锐减至50人，估计此役北越阵亡超过10万人。但很可惜的是美国与南越未能趁胜追击，一举消灭北越，美国欲藉由谈判从越战抽身，而南越在没有美国的军事协助下，缺乏挥军北上的信心，使得北越共产党政权仍能逃过崩溃的厄运。40 结语1972年越战春季攻势是漫长越战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正规战，由于北越错估国际情势及低估南越的军事力量，以拥有俄援新式武器自满，贸然倾国大举南侵南越，一改传统游击战术，欲以正规战结束战争，因而严重忽视其薄弱的空中力量及原始的后勤组织，以致北越的地面部队，在美国空军猛烈的火力打击及南越政府军的坚强抵抗下，遭受到空前未有的损失与伤亡。此外，北越国内亦遭到美军猛烈的空中轰炸及港口布雷，面临民生与经济崩溃之危机。 美国与南越本可趁北越兵疲力竭之际，挥军北上，消灭北越共党政权，但美国却急于从越战抽身，欲以外交谈判结束战争，而南越因长期依赖美国，缺乏自信，只求自保，难有积极作为。此役北越占领南越不少领土，重新组装越共。更荒谬的是南侵的北越部队依据1973年巴黎和平协定，合法留驻南越，种下1975年南越被赤化的祸根。另一方面美越联军虽然在军事上获得胜利，但并未得到实质上的利益，稍后南越被美国与北越的外交谈判所出卖成为受害者。因此北越表面上输了这场战争，实际上却是赢家，此一现象说明了；美国往往为了自身利益，不惜代价出卖盟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