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林广记卷九 世讳部原文及翻译

笑林广记卷九 世讳部原文及翻译卷九 世讳部开路神【原文】金刚遇开路神，羡之曰：“你我一般长大，我怎如你着好吃好。开路神曰：“阿哥不知，我只图得些口腹耳。假设论穿着，全然不济，剥去一层遮羞皮，浑身都是篾片了。【注释】篾片：薄竹片。【译文】金刚神遇到开路神，羡慕地说：“我和你一样高大，却不如你吃得好，穿得好。开路神答复说：“阿哥您不知道，我只图些口腹的享受。假如论穿着，完全不行，剥去一层遮羞皮，浑身就都是篾片了。借脑子【原文】苏州人极奉承大老官。平日常谓主人曰：“要以子替死，亦所甘心。一日主病，医曰：“病入膏育，非药石所能治疗，必得生人脑髓配药，方可救得。遍索无有。忽省悟曰：“某人平常自谓肯替死，岂吝惜一脑乎？即呼之至，告以故。乃大惊曰：“阿呀，使勿得，吾里苏州人，从来无脑子个。【译文】有个苏州人非常喜欢奉承有钱的人。他平时经常对主人说：“假如要我替你去死，我都甘心情愿。有一天，主人得了病，医生看过说：“病已深化到内脏深处，吃药扎针都不能治好了，除非用活人的脑髓配药，才能救活。那主人派人到处寻找活人的脑髓，都找不到。突然想起来说：“某人平时常说愿意替我去死，决不会舍不得一个脑髓吧？于是就急忙把那人叫来，向他说明叫他来的原因，那人大吃一惊，说：“哎呀，这可使不得，我们苏州人，从来都是没有脑子的。蛐蟮【原文】帮闲者自夸技能曰：“我件件俱精，天下无比。一人曰：“只有一物最像。问是何物，答曰：“蛐蟮。问：“何以像他？曰：“杀之无血，剐之无肉，要长就长，要短就短，又会唱曲，又会呵脬。【注释】蛐蟮(q shn)：蚯蚓。【译文】有一个专门靠侍候有钱人玩耍而谋生的人，自我吹嘘有本领，说：“我什么本领都精通，天下的人没有能和我相比的。一个人听了说：“只有一种东西最像你。问是什么东西，答复说：“蛐蟮。又问为什么像他，答复说：“杀它没有血，剐它没有肉，要长就长，要短就短，又会唱曲子，又会讨好人。件件熟【原文】帮闲人除夜与妻同饭，突然笑曰：“我想一生止受用得一个熟字。你看大老官，哪个不熟；私窠小娘，哪个不熟？游船上，哪个不熟？戏子歌童，哪个不熟？箫管唱曲的朋友，哪个不熟？说未毕，妻忽大恸。其人问故，曰：“天杀的！你既件件皆熟，如何我这件过年布衫，偏不替我赎音熟。【译文】有一个帮闲的人，除夕的晚上和妻子一块吃团年饭，突然得意地笑着说：“我这一生，就凭一个熟字，就享受不完。你看有钱的大爷，哪个不熟？私娼妓女，哪个不熟？游乐船上，哪个不熟？唱戏唱歌的，哪个不熟？吹箫唱曲的朋友，哪个不熟？还没等他说完，妻子突然大哭起来。问她为什么哭，妻子说：“你这该死的，既然你件件都熟，为什么我那件过年穿的衣服，不从当铺里赎音同“熟回来？活千年【原文】一门客谓贵人曰：“昨夜梦公活了一千年。贵人曰：“梦生得死，莫非不祥么。其人遽转口曰：“啐！我说差了。正是梦公死了一千年。【译文】有一个专爱奉承主人的门客对他的主人说：“我昨夜梦见您老活了一千年。主人说：“梦生得死，恐怕是不吉利吧。那人急忙改口说：“呸，我说错了，我是梦见您老死了一千年。屁香【原文】有奉贵人者，贵人偶撒一屁，即曰：“哪里伽楠香？贵人惭曰：“我闻屁乃谷气，以臭为正。今反香，恐非桔兆。其人即以手招气嗅之曰：“如今有点臭了。【译文】有个人喜欢奉承有钱有势的人，有钱人偶尔放了一屁，那人马上说道：“哪里来的伽楠香？有钱人非常不安地说：“我听说屁是五谷之气，臭是正常的，如今反而香，恐怕不是好的预兆。那人立即用手在空中招气一闻道：“如今有点臭了。撞席【原文】老鼠与獭结交。鼠先请獭。獭答席，邀鼠过河，暂住觅食。忽一猫见之欲捕，鼠慌曰：“请我的倒不见，吃我的倒来了。【译文】老鼠与獭结交为朋友。老鼠先请獭赴宴，之后獭又设宴答谢老鼠，老鼠过河时，獭暂时去找东西吃。突然，一只猫看见了老鼠就扑过去捉，老鼠非常慌恐，边逃边说：“请我的看不见，吃我的倒来了。屁股痛【原文】麻苍蝇与青苍蝇结为兄弟。青蝇引麻蝇到一酒席上，麻蝇恣意饮啖，被小厮拿住。将竹签插入屁股，递灯草与他使棍，半日才得脱身。遇着青蝇泣诉曰：“承你挈带，吃倒尽有，只是屁股痛得紧。【译文】麻苍蝇和青苍蝇结拜为兄弟。一天，青苍蝇引路，带麻苍蝇来到一桌酒席上，麻苍蝇就大吃大喝起来，不料被仆人捉住。仆人用竹签插进麻苍蝇的屁股，另一端拴在一根灯草上，让苍蝇飞耍，麻苍蝇半天才脱身逃掉。麻苍蝇遇见青苍蝇，哭着对他说：“多谢你带路，吃的倒什么都有，只是屁股疼得厉害。梦里梦【原文】妓与客久别复会，各道相思。妓云：“我无夜不梦见与你同食、同眠、同游戏，乃是积想所致。客曰：“我亦梦之。妓问曰：“梦怎的？客曰：“我梦见你不梦见我。【译文】妓女与嫖客久别后相会，各自述说相思之情。妓女说：“我没有一夜不梦见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耍，这是思念太深的缘故。嫖客说：“我也梦见了你。妓女问道：“梦见什么？嫖客说：“我梦见你没有梦见我。年倒缩【原文】一商人嫖妓，问其青春几何？妓曰：“十八。越数年，商人生意折本，仍过其家，妓忘之。问其年，那么曰：“十七。又过数年，入其家问之，那么曰：“十六。商人忽涕泣不止。妓问何故？曰：“你的年纪，倒与我的本钱一般，渐渐地少了。想到此处，能不令人伤心。【译文】有个商人去妓院，碰到一个妓女，问她年龄多大，妓女说：“十八岁。过了几年，商人做生意亏了本，路过妓院又遇到那个妓女，妓女已经忘记他了。商人问妓女年龄，妓女答复说：“十七。又过了几年，商人来到妓院，问那个妓女多大年龄，妓女答复说：“十六。突然，商人涕哭不止，妓女问他为什么哭，商人说：“你的年纪，与我的本钱一样，越来越少了，想到这里，能不伤心吗？父多一次【原文】子好游妓馆，父责之曰：“不成器的畜生，我到娼家十次，倒有九次见你。子曰：“这等说来，你还多我一次，反来骂我？【译文】儿子喜欢逛妓院，父亲责骂道：“不成器的畜生，我到妓院十次，倒有九次见到你！儿子答复说：“这样说来，你还比我多一次，为什么反倒要骂我？龟渡【原文】有一士欲过河，苦无渡船。忽见有一大龟，士曰：“乌龟哥，烦你渡我过去，我吟诗谢你。龟曰：“先吟后渡。士曰：“莫被你哄，先吟两句，何如？龟曰：“使得。士吟曰：“身穿九宫八卦，四海龙王也怕。龟喜甚，即渡士过河。士续曰：“我是衣冠中人，不与乌龟答话。【译文】有一个秀才想过河，但苦于没有渡船，所以非常着急。突然他看见了一只大乌龟，秀才说：“乌龟哥，费事你渡我过河去，我作一首诗谢你过河。乌龟说：“你先作诗，然后再渡你。秀才说：“你不要骗我呀，要不，我先吟两句，怎么样？乌龟说：“可以。秀才便吟道：“身穿九宫八卦，四海龙王也怕。乌龟听了，非常快乐，就把秀才驮过了河。秀才过了河，又续了两句：“我是衣冠中人，不与乌龟答话。新雷公【原文】雷公欲诛忤逆子，子执其手曰：“且慢击。我且问你，是新雷公，还是旧雷公？雷公曰：“何谓？其人曰：“假设是新雷公，我竟该打死，假设是旧雷公，我父忤逆我祖，你一向在哪里去了？【注释】忤逆：不孝敬父母。【译文】雷公要击不孝子，这个不孝子拉住雷公的手说：“你且慢击，我先问你一下，你是新雷公还是老雷公？雷公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孝子说：“假如是新雷公，我就该被打死，假如是老雷公，那么我父亲不孝顺我爷爷，你又到哪里去了？叫城门【原文】一人最好唱曲，探亲回迟，城门已闭，因叫开门。管门者曰：“你唱一曲我听，便放你进来。此人曰：“唱便唱，只是我唱，你要容许。管门曰：“依你。其人先说白云：“叫周仓！城上应曰：“嗄。“关爷爷在城外了。还不快迎！复应曰：“嗄。其人曰：“你既晓得关爷在城外就该开门，如何还敢要我唱曲？【译文】有一个人很喜欢唱曲，走亲戚回来晚了，城门已经关了，于是就上前叫门。守城门的人说：“你唱一首曲我听听，我就放你进来。唱曲的说：“唱就唱，只是我唱时，你要容许。守门人说：“好吧。唱曲人先念白说：“叫周仓！城上容许：“嘎！唱曲人又念白：“关爷爷在城外了还不快迎？守门人又容许：“嘎！唱曲人说：“你既然知道你关爷爷在城外，就该赶快开门，怎么还敢叫我唱曲？不利语【原文】一翁无子，三婿同居。新造厅房一所，其长婿饮归，敲门不应，大骂牢门为何关得恁早！翁怒，呼第二婿诉曰：“我此屋费过千金，不是容易挣的，不利之语，甚觉可恶。次婿曰：“此房假设卖也，只值五百金罢了。翁愈怒。又呼第三婿述之。三婿云：“就是五百金劝阿伯卖了也罢，假设然一场天火，连屁也不值。【译文】有一个老人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并和三个女婿住在一起。老人新造了一所房子，一次大女婿外出喝酒回来，敲门没有人应，就大骂这牢门为何关得这样早。老人很生气，就对第二个女婿诉说：“我造这房子花了千金，不是容易挣来的，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实在可恶。二女婿说：“这房子假如卖的话，最多不过卖五百金罢了。老人更加生气，又把三女婿叫来，诉说这件事。三女婿说：“就算是五百金，我劝你老伯还是卖了吧，不然一场大火烧了，连个屁也不值。吃荇叶【原文】清客贫甚，晨起无米，煮荇叶食之而出。少顷，赴富人席。饮空心酒过多，遂大哕，而荇叶出焉。恐人嘲笑，乃指而言曰：“好古怪，早上吃白滚汤时，用不多几个莲心，如何一会子小荷叶出得恁快？【注释】荇xng：多年生草本植物，叶略呈圆形，浮在水面，根生水底，夏天开黄花，结椭圆形蒴果。全草可入药。哕yu：呕吐。【译文】有一个清客很穷，早晨没有米下锅，就煮了一锅荇菜叶当饭吃。后来到了一个富人家里，过了一会儿，富人请他赴宴。因为肚子里没有饭，喝空心酒太多，他就呕吐起来，把荇菜叶也一块吐出来了。他怕别人笑话他，就用手指着荇菜说：“好奇怪，早晨喝莲子汤，没吃几粒莲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出小荷叶来了？焦面鬼【原文】一帮闲途遇人家出丧，前有焦面鬼王，以为大老官人也，礼拜甚恭。少顷，大雨如注。而鬼身上纸衣被雨濯去。闲汉曰：“白日见鬼，我只道是大老官，却原来也是个篾片。【注释】大老官人：做官的人。【译文】有个帮闲的人路上遇到一人家出丧，前面有焦面鬼王，以为是大老官人，因此对其礼拜非常谦恭。不一会，下起雨来，雨大如注，焦面鬼身上的纸衣被雨浇掉，那个闲汉说：“白天见鬼，我只道是大老官，原来却也是个篾片。咽糠【原文】一闲汉咽糠而出，忽遇大老官，留家早饭。答曰：“适间用狗肉过饱，饭是吃不下了，有酒饮几杯。既饮，忽吐而糠出焉。主见。惊问曰：“你说吃了狗肉，为何吐此？其人睨视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糠来。【注释】糠：稻、麦、谷子等的子实所脱落的壳或皮。【译文】有个闲汉吃糠后出外，突然遇到大老官，大老官留闲汉在家吃早饭。闲汉答复说：“刚刚过于饱食狗肉，饭是吃不下了，有酒倒可喝几杯。喝酒之后突然呕吐，糠被吐了出来。主人见此吃惊地问道：“你说吃了狗肉，为何吐出糠来？闲汉睨视许久答复道：“咦，我自己吃的是狗肉，想必狗曾经吃糠来。老白相【原文】荒岁闲汉无处活口，值官府于玄妙观施粥。闲汉私议曰：“我等平昔鲜衣美食，今往吃，必贻人笑。俄延久之。无奈腹中饿甚。曰：“姑待众饥民吃过，尾其后可也。远望人散而往，那么粥已尽矣。乃以指拉食釜杓间余粥。道士见而问之，答曰：“我等原是捞白相耳。【注释】捞：同“老。【译文】荒年闲汉没处吃饭，正好官府在玄妙观施舍米粥。闲汉们暗地里商议说：“我们平日穿好吃好，今天到那里吃粥，必让人耻笑。过了半天，无奈肚子非常饥饿，说：“姑且等众饥民吃过，尾随在他们后面吧。闲汉们望见众饥民散去之后前往，可是粥已没了，便用手指抠锅勺里的剩粥。道士看见后问他们干什么的，闲汉们答复道：“我们原是捞白相公。呵脬【原文】一帮闲，见大老官生得面方耳圆，遂赞不置口。其人曰：“你又在此呵卵脬了。【译文】有个帮闲的人，见大老官长得面方耳圆，于是赞不绝口。那人说：“你又在这里呵卵脬了。泥高壁【原文】燕子衔泥做巢，搬取蚯蚓上面土。蚓愤极曰：“你要泥高顶壁，为何把我来倒霉？燕子云：“我专怪你呵人家卵脬。【译文】燕子衔泥做窠，搬取蚯蚓上面的土。蚯蚓非常愤怒，说：“你要用泥筑高顶壁，为何衔我上面的泥土，让我倒霉？燕子答复道：“我专怪你呵人家卵脬。尿壶骂【原文】一仆人之使，俗言鼻里。鼻也，出倾夜壶。归告主人曰：“阿爹，方才尿鳖骂我。又骂阿爹。主人曰：“胡说！尿鳖如何会骂人？小使曰：“起初骂了我鼻，后连声骂曰：鼻鼻鼻，鼻鼻鼻。岂不把阿爹都骂在里头了？【译文】有个地方的方言，把仆人叫做鼻里。有一天，仆人倒尿壶，回来后向主人诉说道：“阿爹，方才尿壶骂我又骂阿爹。主人说：“胡说，尿壶怎么会骂人？仆人说：“起初它骂了我鼻，后连声骂道：鼻鼻、鼻鼻、鼻鼻，岂不是把阿爹都骂在里头了？豁拳【原文】嫖客与妓密甚，约同死。既设鸩酒二瓯，妓让客先饮，客饮毕，因促妓。妓伸拳曰：“我的量窄，与你豁了这盅罢。【注释】鸩酒：毒酒。【译文】有个嫖客跟妓女关系非常亲密，相约同死。不久设置鸩酒两小盅，妓女让嫖客先喝，嫖客喝了之后，便催促妓女喝，妓女伸直拳头说：“我的量窄，给你喝了这盅算了。取头【原文】好赌者，家私输尽，不能过活，取绳上吊。忽见一鬼在梁上云：“快拿头来。此人曰：“也亏你开得这口，我输到这般地位，还来问我要头！【注释】家私：家产。【译文】有个好赌的人，家里的东西都已输光，无法生活，便拿绳子上吊。突然发现房梁上有一鬼，鬼说：“快拿头来。该人说：“亏你开得这口，我输到这般地步，还要向我要头。捉头【原文】按君访察。匡章、陈仲子及齐人，俱被捉。匡自信孝子，陈清客，俱不请托。惟齐人有一妻一妾，馈送显者求解。显者为见按君，按君述三人罪状，都是败坏风俗的头目，所以访之。显者曰：“匡章出妻屏子，仲子离母避兄，老公祖捉得极正当。那齐人是叫化子的头，也捉他做甚么？【注释】按君：官名。清客：旧时在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门客。显者：有权力的人。【译文】按君访察匡章、陈仲子与齐人，三人都被抓起来。匡章自信是孝子，陈仲子想自己是清客，所以二人都没有托人说情或行贿。只有齐人有一妻一妾，便向有权力的人行贿，恳求为其疏通。显者为此去见按君，按君表达了三人的罪行，都是败坏风俗的要犯，所以访察抓了他们。显者说：“匡章抛弃妻子，仲子别母避兄，老公祖你捉得非常正确。可是那齐人是叫花子的头，你捉他干什么？白日鬼【原文】法师上坛，焰口施食。天将明矣，正要安寝，又见一班披枷带锁、折手断脚的饿鬼索食。师问：“阳世作何生理，受此果报？众云：“皆是拐骗子、做中保、镶局害人的。又问：“夜间为何不来同领法食？答曰：“我们一班，都是白日鬼。【注释】中保：做保的人。【译文】法师登上佛坛，口念佛语向鬼魂施舍饮食。天快亮了，法师刚要就寝，又见一群披枷带锁、断手断脚的饿鬼前来索要吃的。法师问：“你们在阳间是干什么活的，受此恶报？饿鬼们说：“都是拐骗子，做保、开赌场害人的。法师又问：“夜里为何不来一同领取法食？饿鬼们答复说：“我们这些人，都是白日鬼。份子头【原文】一人生平惯做份头，克扣人家银钱，死后阎王痛恨，发在黑暗地狱内受罪。进狱时，即云：“列位在此，不见天日，何不出一公份，开个天窗！【译文】有个人一生惯做份头，克扣人家钱财，死后因为阎王痛恨，把他发往黑暗地狱里受罪。份头进入地狱后，马上说道：“诸位在此，不见天日，为何不每人出一份钱，开个天窗。穿窬【原文】一士人夜读，见偷儿穴墙有声，时炉内滚汤正沸，提汤潜伺穴口。及墙既穿，偷儿先以脚进，士遂擒住其两腿，徐以滚汤淋之。贼哀告求释，士沉着谓曰：“多也不敢奉承，只尽此一壶罢。【译文】有个人夜读，听见小偷挖墙有声。此时炉内开水正沸，便提开水壶暗暗地盯着挖墙的地方。等到墙被挖穿，小偷先将脚伸过，那个人马上按住两腿，渐渐地用开水浇小偷的两腿。小偷哀嗥求饶，那人沉着地对小偷说：“多也不敢奉承，只浇一壶就算了。抵偿【原文】老虎欲啖猢狲，狲诳曰：“我身小缺乏以供大嚼。前山有一巨兽，堪可饱餐，当引导前去。同至山前，一角鹿见之，疑欲啖己。乃大喝云：“你这小猢狲，许我十二张虎皮。今只拿一张来，还有十一张呢？虎惊遁，骂曰：“不信这小猢狲这等可恶，倒要拐我抵销旧账！【译文】老虎要吃猢狲，猢狲说：“我身体太小不够你吃。前面山上有一巨兽，足够你饱餐，我可以引导你前去。猢狲引老虎到了山前，有个角鹿见到它们，疑心老虎要吃自己，便大声喝道：“你这小猢狲，容许拿十二张虎皮送给我，如今只拿一张来，还有十一张呢！老虎听到非常惊慌，赶忙逃跑，并骂道：“没想到这小猢狲这样可恶，倒要拐我抵销旧账。吹喇叭【原文】乐人夜归，路见偷儿挖一壁洞，戏将喇叭插入吹起。内惊觉追赶，遇贼问云：“你曾见吹喇叭的么？【译文】有个伴奏的人晚上回家，路上发现小偷挖开的一个墙洞，便开玩笑将喇叭插入墙洞里吹了一会。主人觉察后出来追赶，遇到小偷问道：“你曾看见吹喇叭的吗？戒狗肉【原文】乞儿戒吃狗肉，众丐劝曰：“不必。曰：“我不食之久矣。众曰：“你便戒他，他却不戒你。【译文】有个小乞丐戒吃狗肉，众乞丐劝道：“你不该戒吃狗肉。小乞丐说：“我不吃狗肉已经很久了。众乞丐说：“你戒吃它，它却不戒吃你。病烂腿【原文】一乞儿病腿烂，仰卧市中。狗见之欲饫，乞儿曰：“畜生。少不得是你口里食。何须这般性急！【注释】饫y：饱食。【译文】有个小乞丐腿坏已烂，仰卧在街市里。狗见到烂腿要啖。小乞丐说：“畜生，少不了是你口里食，何须性急！做仆【原文】有投靠做仆者。自言：“一生不会横撑船，不肯缩退走。见饭就住的。主人喜而纳之。一日使捻河泥，辞曰：“说过不会横撑船。又使其插秧，曰：“说过不会缩退走。主人愤甚。伺其饭，辄连进不止。乃以“见饭就住语责之。其人张口向主人曰：“请看喉咙内曾见饭否？【译文】有个人寻找做仆人的差事，自称一生不会横撑船，不肯缩退后，见饭就住止的。有户人家的主人快乐地录用了他。一天，主人让他捻河泥，仆人推辞说：“我说过不会横撑船。主人又让他插秧，仆人答复说：“说过不会缩退走。主人非常愤怒。观察他吃饭，总是连进不止，于是用“见饭就住的话斥责他。仆人张嘴向主人说：“请看，喉咙里看得见饭吗？【评析】世讳是世俗所讳忌的事物，本卷主要描写帮闲、奉承、娼优等庸俗的社会风气，文中的各类人、事、物大多为人们所为耻，可这种现象在社会上却比比皆是。透过现象来寻找弊病的根源，这种振聋发聩的揭露，亦让当今社会不得不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