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学生恶作剧

聚焦：一道竞赛题的答案刘 松“有个学生恶作剧，用水枪当众射在老师脸上。假如你遇到这样的学生，你将如何处理？”在前不久举办的全镇中小学教师学习监利县中小学管理规范知识竞赛中，有这样一道简答题，既测试教师个人的教育方法与行为艺术，也属于师德师风建设的考查范畴。因笔者参与了此次竞赛活动的策划，对设置这道题目的缘起和意图比较清楚，又从竞赛试题的答案中看到了一种极具反差性的现象，故概述如下，以期同仁关注与思考。那是在一个非正式场合-一家餐馆吃饭时，我无意中听到隔着屏风的邻座有一群教师朋友在探讨一个话题，气氛颇为热烈，说的是一位老师遭遇学生用水枪喷射，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声讨：“这还得了？这孩子胆也太大了不是？”“简直反了！决不能放过他，得好好地整治整治。”“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像这类学生了。”“哼！换做我呀，先给他两巴掌，再找他家长来领回去，教好了送来学校赔礼道歉。”“你也是太善了，批评几句就没事了？我可不这样看，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很容易就听出了头绪，这群老师年龄各别，有男有女，都在为当事者鸣不平。虽说各有各的处事主张，但基本上趋向一致的是以严厉的惩处为手段来解决这件事。在我们的教师生涯中，确确实实会碰到类似的学生，类似的事件，我相信谁碰上都会心里不爽，由于羞恼而产生某种冲动都很自然。可是那一天，我脑子里始终有几个问号挥之不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质疑那个学生朝老师喷水的动机呢？这些经常容易发生在师生之间的小插曲究竟大都是如何收场的呢？难道我们的老师们不约而同选择的都是简单粗率的教育方式？此后，我一直有个设想，找个机会组织教师正儿八经研讨教育教学艺术。毕竟，以上所了解（姑且算偷听）的，只能反映在少数教师中存在漠视教育法规，违背教育规律的现象，也许他们的偏激言辞旨在安慰那位受到学生冒犯的同事。我相信，将这个案例公开摆在桌面上，一定会展开热烈讨论，达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效果。于是，借助“中小学管理规范知识竞赛”的契机，得到了再一次倾听教师心声的机会。果不其然，这算是竞赛题中最为出彩的一道菜。老师们大显身手，将自身的专业修炼发挥得淋漓尽致，答案可谓精彩纷呈，妙笔生花，不妨撷取几例赏读：“如果我碰到这样的事件，我会首先让自己冷静，并幽默地对他说：老师现在不需要洗脸，谢谢你的好意。然后将这个学生带到办公室谈心，了解其行为的根源，从正面对他进行教育，教他如何尊重老师，尊重他人，教他如何控制自己的行为，还把孔子的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格言送给他。”“我会单独找到他，心平气和地问他：今天玩得开不开心？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然后告诉他，用水枪射老师，不仅仅是让老师丢了脸面，更是丢了自己的脸面。如果他是低年级学生，我会耐心给他解释校纪校规，教他做一个文明学生；如果他是高年级学生，我会给他讲一些师道尊严的故事和道理。最后让他谈谈自己的想法，认识自己的错误，从而纠正自己的行为。“假如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会采取下列几个步骤：一、不发怒，不呵责，不当众抓住他不放。二、仔细弄清其行为动机，找准对症下药的火候。三、从心理健康教育入手，促其反思过错。四、以此案例，在学生中（或班会上）公开讨论，引以为戒。”“倘若这是一个懵懂调皮的孩子，我会这样开导他：先夸他打水枪有准头，竟然让老师满脸开花；再让他明白，水枪也是一种模拟武器，而武器是用来打敌人的，老师怎成了敌人？接下来和他来个换位思考，你若无故遭到攻击会有什么感受？待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趁热打铁，让更多的学生检讨自己的行为习惯，懂得如何遵规守纪，如何尊敬师长。”“我将这样自问：假如是我的孩子喷水到我脸上；假如这个孩子是为了亲近我，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假如他太孤独，把我当做了游戏对象；假如是他一不小心失了手我能有什么理由发火呢？我非但不责怪他批评他，我还有可能成为他的良师益友。” 从以上这些鲜活跳动的文字不难看出，每个老师都有一套别出心裁且充满理性与智慧的处理预案，体现出因长期工作在教书育人第一线所积累的丰富经验与人文关怀。捷克著名教育家夸美纽斯提出：“教育的艺术是把一切事物教给一切人类的艺术。”我们的老师正是深谙此道，境界高远，善于随机应变，运用谋略，调控情绪，才会交出如此睿智的答案。赞叹之余，我还捕捉到如下信息：没有一个老师打算采取粗暴方式处理此事，没有一句像那天饭桌上所听到的言论，可分明就有主张严惩的几个教师参加了竞赛活动（我当然认识他们），况且上述优秀答案中就有一例出自饭桌上的某位仁兄笔下。照这样说来，他们处理事情也有双重标准啊。一是如秋风扫落叶不留情面，一是巧用机智春风化雨。那么到底哪是真实的哪是虚构的呢？难道前者为生活中的现实版，后者纯粹属于纸上谈兵？抑或相反？为消解盘绕在脑中的疑虑，我走访了几位熟识的教师，他们都干了多年班主任工作，我们平素在一起可称得上知无不言。谈及此事，大家饶有兴味，依据各自的经验和体会，发表了一些不尽相同的看法和感受，其中不乏精辟独到之见解。我回家把诸多观点梳理一番，思路逐渐清晰起来：现实生活中，确实因教师的个体差异，在应对师生矛盾时方式方法各异，这里有性格的迥异，学识的厚薄，境界的高低，修养的好坏，阅历的深浅等等。不排除有人说的一套做的另一套，有的人恪守原则知行合一；有的人积习难改不思进取，有的人锲而不舍潜心历练。当然，积极的正面的占主流，消极的灰暗的毕竟是少数。如此说来，我们就再无必要纠缠于竞赛题的答案，进行求同存异、计较得失了。值得庆幸的是，有那么多热切希望提升教育教学水平的老师，他们一以贯之爱生如子，他们视职业为生命，在漫长枯燥的讲台生涯中，用思想，用行动，用爱心，用智慧，构筑一道永不溃缺的精神长堤，护佑莘莘学子远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