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鲁尔工业区的改造

德国鲁尔工业区曾经是德国和欧洲，乃至整个世界最为重要的工业区之一，它形成于19世纪中叶，是德国参与的两次世界大战重要的物质基本，战后又为德国经济的腾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鲁尔区因莱茵河的支流鲁尔河蜿蜒穿过而得名，位于德国西部，莱茵河下游，鲁尔河与利珀河之间，邻近法国、荷兰、比利时、丹麦、瑞典等欧洲经济最发达国家，面积4593平方公里，人口570万。鲁尔区虽属内陆，但区内有莱茵河、鲁尔河、利珀河和埃姆斯河，总长达425公里，大小河港众多，加上莱茵河通海航运，使得它与沿海地区同样具有便宜运费条件。19世纪上半叶，鲁尔区开始大规模开采煤矿和生产钢铁，迅速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出名的重工业区和最大的老式工业区。但到了二战后，当时已经历经百年的鲁尔工业区在新一轮产业革命浪潮冲击下，爆发了煤业危机和钢铁危机，原有以重工业为基本的经济构造也因资源的日益枯竭已经变得不可持续，大量工厂停业，工人失业，鲁尔区深陷低谷。德国政府从60年代末开始着手鲁尔区的产业构造调节和升级改造。重要分为三个阶段，如下结合公关怀理学有关知识进行依次简介。第一种阶段为20世纪60年代：这个阶段重要是对老式的重工业进行清理改造，对生产成本高、机械化水平低、生产效率差的公司进行关、停、并、转。我们懂得，老式行业多为劳动力密集型行业，对这些行业的清理，波及的产业工人人数众多，尚有许多工人来自于同一家庭，一旦工人大量失业，家庭平常生活得不到基本的保障，就容易导致社会动乱。而对老式行业的清理又不得不进行下去，老式行业的衰弱已成必然。德国政府深知公众心理，采用了几种方面措施：1. 政府对大公司的改革采用基本稳定的政策，尽量实行渐进式改革，谨慎看待大公司的破产，公司越大，意味着对社会、对公众的影响越大，政府就越谨慎。2. 政府为所有公民提供社会保障，为民众提供基本生活保障，涵盖养老、医疗、失业救济等，在民众与也许面临的危机之间建立起一道屏障。一旦有工人失业，不至于过多影响平常生活水平，公众因此可以更加理解和支持政府改革的行为。3. 政府对老式行业进行转型升级，做强赚钱能力强、机械化水平高、生产效率高的老式行业公司，调节产品构造和技术含量。德国政府出于自身能源安全、维护社会稳定、减少失业压力等方面的战略考虑，仍采用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加以扶持并改造煤钢业。4. 各级政府通过投入大量资金来改善本地的交通基本设施、兴建和扩建高校和科研机构。政府投资搞基建，增长了工作岗位，将本来因改革失业的工人吸取到新的岗位上，解决其就业问题。交通基本设施的建立将提高整个地区的效率，吸引更多的外部投资者，也以便了区域内的互动联通。同步，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入驻，协助吸引各地的人才向鲁尔区汇集，为本地人提供更多更好的教育资源，为失业或转业工人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助力产业升级。这些基本设施的建设变化了鲁尔区的形象，为老工业区注入新活力，为此后发展打下了坚实基本。5. 政府集中整治土地，通过“造地复田”、“复垦绿地”以及综合运用等方式，鲁尔区许多报废的矿井得到了重新修整，后来大都成为老式工业展览、教育或培训实习的基地。我觉得这一阶段的改革最为艰难的，通过百年和几代人的不懈努力，鲁尔工业区成为德国工业的心脏，这是鲁尔产业工人的骄傲。但改革打破了这些人的自豪感，将她们推向失业的边沿，改革牺牲了这部分人的利益，改革伊始，也必然会引起这部分人的反对。此时，政府对于公众心理的把握显得格外重要，如何能让公众理解和支持工业区改造，相称考验执政者的水平。德国政府的措施是采用渐进式的改革，将大动作变成慢动作，加大社会保障力度，保障民众即便失业也能拥有一种安定的生活环境，同步通过基本设施建设拉动就业，提供更多公共服务，让公众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这种想民众所想、急民众所急的执政思路，精确地把握公众心理，是后续工业区改造可以成功的基本。第二个阶段为20世纪70年代：在这个阶段，联邦政府与各级地方政府及工业协会、工会等有关方面联合制定了“鲁尔行动筹划”。在继续加大前一阶段改善基本设施和矿冶工业进行现代化改造的同步，故意识地通过提供经济和技术方面的资助，逐渐在本地发展新兴产业以解决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新兴产业（重要是指以电子计算机为首的信息技术产业和以遗传工程为首的生物技术产业）可以迅速的积累资金，为老工业改造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资金援助；第二可以带动其他有关产业发展，发明更多的就业机会。为此，鲁尔工业区所在地的北威斯特法伦州还制定了特殊的政策吸引外来资金。例如：但凡信息技术等新兴产业到北威州来落户，将予以大型公司投资者28%、小型公司投资者18%的经济补贴。优惠的政策加上强有力的政策扶持，使得北威州的新兴产业有了高速的发展。我觉得，基本设施建设对加快经济增长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用毋庸置疑，但自身也消耗大量资金，这些资金重要来自政府投资，当基本设施完善到一定限度，其边际效益也将越来越小，当基建无法拉动就业和经济的时候，产业构造调节变成当务之急。德国政府适时制定筹划和出台一系列政策，鼓励从老式产业转向新兴产业，涉及信息技术、生物技术，尚有旅游、商业、服务等第三产业。这时，我们发现政府当时兴建和扩建高校和科研机构显得如此高瞻远瞩，将上一种十年培养和储藏的科技人才投入到当下的产业转型中，那真是无缝对接，恰到好处。产业转型使老工业区的许多民众经历了失业的阵痛，但良好的职业培训又使她们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更多的人由原先沉重繁复的体力劳动者变为具有专业技能的高新技术人才，生活也因此变得更加美好。第三个阶段为20世纪80年代至今：在这一阶段，西方国家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遗产观，觉得产业遗产见证了人类进程的历史，鲁尔区就属于这种产业遗产，它的兴衰连接着几代人的生活，印刻着人类技术进程中重要的一页。由此，德国政府并没有采用大量拆旧建新的方式，而是保存了大片产业基地，开始了鲁尔区的改造振兴。鲁尔工业区所在的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于1989年创立了国际建筑展览公司（IBA），启动了规模庞大的鲁尔区更新筹划。10余年间完毕了100多种更新方案，每个更新方案都呈现出独特的创意与成熟的执行能力，并且强调生态品质与文化品质。我觉得，“知史者，方知将来”。古语亦有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史对于人类太过重要。后人的成就往往并非一步登天，而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之上，一种国家、一种民族如能认真看待和悉心保存自己的历史，以贻后人，是伟大且负责任的做法。因此，我十分赞同德国政府将作为鲁尔区历史重要部分的大量建筑物保存下来，更新、转化和再运用的做法。从资源运用角度来说，保存和改造也节省了大量资源。从公众心理上，这样的做法也同样值得称道。如前文所述，鲁尔区的兴衰牵动了几代人，这是几代人的青春记忆。在公共关系中我们讲求其情感性，以情感为先导，迎合公众的心理需求。举个例子，或许有助于理解。生活中，我们常常有动迁这样的经历，即便在即将搬入新居的喜悦心情中，也会夹杂着诸多不舍，那些不舍由过去每一种平凡的日子累积而成，走过那些日子，才成就了当下的自己，这就是沉淀和历史，当老房子被推倒的一刻，我们心里是相称难受的。由此我们不难理解，将工业区保存就是最大限度的满足鲁尔区产业工人的情感和心理需求，这样的决策也就更加可以获得公众好感和支持。那么决定保存建筑物之后，如何改造，又成了一种新问题。德国政府从民众的需求入手，加之以现代高科技手段实现其设计蓝图。于是乎我们看到：在艾姆舍尔，设计者将厂房和设施建成博物馆和景观公园；在杜伊斯堡，将瓦斯罐改导致潜水训练基地，将混凝土建筑外墙改导致了攀岩场地；在欧伯豪森城，将118米的巨大瓦斯罐改导致全欧洲最大、最另类的展览馆。这样的成功案例不胜枚举，每一项都布满了智慧，每一项都从不同层面满足了民众教育、休闲、娱乐需求，本地民众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多次多彩、令人艳羡。鲁尔工业区的改造是成功的，如今的鲁尔区被写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在这份大都是代表各个国家地区悠久历史和独特风貌的名胜古迹的名录中，使得鲁尔的当选显得分外显眼又弥足贵重。鲁尔区的改造不会停止，仍将继续，期待它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和启示，我们拭目以待。